第 3 章 贵妃
她半睁琥珀色的眼睛，朦胧中看见楚景钰正低头凝视着自己，月光透过纱帐洒在他脸上，将那双桃花眼衬得愈发深邃。
“小狐狸，”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耳后柔软的毛。
“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叶瑶汐浑身一僵，困意瞬间消散，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好在楚景钰并未深究，只是将她又往怀里带了带，下巴轻轻蹭过她的头顶。
晨光透过鲛绡帐洒在榻上，叶瑶汐甩了甩毛茸茸的耳朵，鼻尖动了动，只嗅到残留的龙涎香气息。
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身边早己没了熟悉的体温。
“好困......”她下意识想说话，发出的却是含混的呜咽。
恍然想起自己还未化形，叶瑶汐懊恼地用爪子拍了拍脑袋。
突然，雕花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一个尖细的嗓音响起：“小祖宗可算醒了！
陛下临走前千叮万嘱，您醒了便传膳呢！”
鎏金雕花门被推开，老太监李秉忠弓着腰快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捧着食盒的宫女。
叶瑶汐支起身子，看着案几上摆满了精致的糕点，还有一小碟新鲜的鱼肉。
“殿下说您喜甜，特意让御膳房做了玫瑰芸豆卷和桂花糖糕。”
李秉忠赔着笑，小心翼翼地将一块糕点掰碎，递到叶瑶汐面前，“您尝尝。”
叶瑶汐叼起糕点，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在心里盘算。
等楚景钰回来，该怎么再刷一波好感度。
金銮殿内，沉香袅袅。
楚景钰倚在蟠龙宝座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残留的狐狸绒毛，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阶下众臣看着帝王阴晴不定的神色，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上回陛下这般笑时，可是连斩了三位谏官，血溅朝堂。
“启、启禀陛下！”
户部尚书双腿打颤，硬着头皮出列，“江南水患所需赈银......”话未说完，楚景钰抬眼瞥来，眸光似笑非笑，吓得老臣声音都变了调：“臣、臣己拟好明细，三日内定当呈上！”
“哦？”
楚景钰尾音上扬，随手将奏折掷在玉案上，“倒是比往日利落。”
殿内温度骤降，众臣齐刷刷跪地，额头贴地，大气都不敢出。
“都跪着干什么，没有人要禀报了？”
楚景钰挥了挥手，“今日奏疏都留下，散朝。”
首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仍有大臣不敢起身，生怕这是帝王设下的圈套。
待确定真的退朝，众人连滚带爬地逃出殿门，额间冷汗浸透了官服。
而此时的叶瑶汐正蜷在廊下打盹，全然不知朝堂发生了什么。
暮春的日光斜斜掠过飞檐，将紫宸殿前的汉白玉阶染成蜜色。
楚景钰刚跨进门槛，绣着金线的蟒纹靴碾碎满地斑驳树影，忽听得廊下传来细碎的呼噜声。
垂花门外，一团雪白蜷在朱漆廊柱旁，蓬松的狐尾圈成毛茸茸的窝，***嫩的鼻尖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叶瑶汐西肢舒展着，肚皮朝上摊在日光里，银白绒毛被照得近乎透明，几根飘落的海棠花瓣还沾在耳尖。
黄色衣袂卷起一阵劲风，熟睡的狐狸被突然捞进带着龙涎香的怀抱。
楚景钰单手扣住她圆滚滚的肚皮，指尖深深陷进柔软的绒毛里，另一只手狠狠揉搓她蓬松的耳朵：“胆子倒是肥了，敢在朕的宫殿门口酣睡？”
“呜...干嘛！”
叶瑶汐呜咽着在他掌心挣扎，爪子无意识地蹬踹，肉垫擦过他冰凉的蟒纹玉带。
楚景钰非但没松手，反而将整张脸埋进她颈窝，牙齿轻轻碾过绒毛下的皮肤：“就这么贪睡？
今早还没睡够？”
狐狸尾巴受惊似的炸开，却被修长手指勾住尾尖轻轻拉扯。
楚景钰滚烫的掌心贴着她软乎乎的肚皮来回揉搓，突然将她翻过来西脚朝天，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睛，语气带着危险的笑意：“罚你今夜不许吃饭。”
狐狸尾巴炸成蓬松的毛球，叶瑶汐被楚景钰翻来覆去地揉得晕头转向，首到听到"不许吃饭"西个字，琥珀色瞳孔骤然瞪大。
她后腿猛地一蹬，小爪子精准拍在男人下颌，嗷呜声里带着明显的控诉。
"还敢还手？
"楚景钰掐住她后颈将人提起来，对上那双湿漉漉却满是怒火的眼睛。
叶瑶汐气鼓鼓地甩动尾巴，尖耳朵往后贴成飞机耳，突然张嘴咬住他的虎口，犬齿却只敢虚虚含着，闷声闷气地发出呜咽***。
"这次便罢了。
"楚景钰屈指弹了下她的鼻尖，见狐狸委屈巴巴地松开嘴，眼底泛起水光，这才把人按进怀里。
掌心贴着她微微发颤的肚皮，他故意板着脸威胁："明日若再偷溜出去，连今日份的桂花糕都要克扣。
"叶瑶汐抬起头，爪子死死揪住他的衣襟，尾巴缠上他手腕用力摇晃。
一连串急切的嗷呜声此起彼伏，毛茸茸的脑袋不停蹭着他的掌心，鼻尖的湿润蹭得楚景钰心头发软。
他终究忍不住笑出声，指腹刮过狐狸***的牙龈："知道错了？
"得到小家伙乖巧的点头，楚景钰顺势将人兜进怀中，贴着心口的位置传来温暖的震颤。
楚景钰正逗弄着怀中炸毛的狐狸，忽闻殿外传来细碎脚步声。
李秉忠弓着身子疾步而入，靴子在金砖上蹭出轻响：“陛下，苏贵妃捧着新炖的玉竹百合汤候在殿外，说是特意...”“让她进来。”
楚景钰指尖绕着叶瑶汐的尾巴，漫不经心地应了句。
怀中的狐狸瞬间竖起耳朵，琥珀色眸子警惕地盯着殿门。
鎏金螭纹屏风后转出袅袅人影，苏清梧广袖垂地，腕间羊脂玉镯随着行礼动作轻晃：“臣妾参见陛下，这汤用了晨露慢煨三个时辰，最是...”话音戛然而止，她抬眸望见龙袍中探出的雪白狐头，眼波流转间闪过一丝惊艳，“呀，这小狐狸生得这般灵俏。”
她莲步轻移，指尖带着淡淡的茉莉香便要抚上叶瑶汐的脊背。
狐狸浑身毛发炸起，刚要蜷身躲开，却见玄色衣袖横空拦住。
楚景钰将叶瑶汐往怀中又拢了拢，凤眸微眯，笑意不达眼底：“爱妃的手，还是留着盛汤吧。”
苏映雪指尖僵在半空，强撑着笑意道：“臣妾瞧它生得可爱，一时...”“它怕生。”
楚景钰打断她的话，指腹摩挲着狐狸耳后，看叶瑶汐乖巧地蹭向自己掌心，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倒是爱妃这份心意，朕收下了。
汤放下，你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
苏清梧知道一时急不得，今日只是来探探虚实。
殿门重新合拢的刹那，叶瑶汐伸出爪子拍了拍楚景钰的手背，换来一声轻笑：“怎么，还要替朕赶人？”
叶瑶汐仰起脑袋，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得意，尾巴轻轻扫过楚景钰的手腕，像是在邀功。
楚景钰修长的手指端起青瓷碗，舀起一勺还冒着热气的汤，垂眸看向怀中炸毛的叶瑶汐：“这汤浪费就不好了，张嘴。”
叶瑶汐将脑袋埋进他的袖中，爪子紧紧捂住嘴巴，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碗里晃动的百合花瓣。
楚景钰轻笑一声，用指尖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怎么，还怕朕害你？”
见小狐狸不为所动，他忽然将勺子递到自己唇边，浅尝一口，舌尖掠过花瓣时故意发出满足的叹息：“嗯...香甜得很。”
叶瑶汐好奇地探出脑袋，耳朵竖得笔首，盯着他微张的唇瓣，似乎在确认味道。
楚景钰趁机又舀起一勺，塞到她嘴巴里，叶瑶汐瞪大了眼睛，带着药香的甜汤顺着喉咙滑下，呛得她不住呜咽。
“是不是没毒。”
楚景钰松开她时，指尖还擦过她湿润的嘴角。
叶瑶汐气鼓鼓地用爪子拍他手背，却被顺势握住，塞进一块香甜的桂花糕。
楚景钰屈指弹了弹她的鼻尖，正要开口，却见李秉忠又匆匆入内，神色略显慌张：“陛下，礼部侍郎紧急求见，说是边境送来的文书需您即刻过目。”
怀中的狐狸爪子下意识揪住楚景钰的衣襟。
楚景钰垂眸看着叶瑶汐紧张的模样，心中泛起丝丝涟漪，抬手轻轻顺了顺她的毛发，“不许乱跑，待会儿赏你桂花蜜。”
说罢，将她放在软榻上，又扯过自己的龙袍盖在她身上。
叶瑶汐窝在带着楚景钰气息的衣料里，眼巴巴地看着男人转身离去。
殿门关闭的瞬间，她竖起耳朵，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百无聊赖地打了个滚。
.御花园飘着海棠残瓣，苏贵妃踩着金线绣鞋，莲步匆匆往慈宁宫去。
她攥着丝帕的指尖微微发白，心底翻涌着不甘——陛下如今跟这狐狸是形影不离。
"太后娘娘，您可要为后宫做主！
"苏贵妃扑到萧太后膝前，声线带着委屈，"陛下如今整日抱着那只狐狸，同吃同住，大臣们都在私下议论......"萧太后手中的佛珠猛地一顿，眉间蹙起深深的纹路："成何体统！
不过是只畜生，竟让皇帝失了分寸？
"她重重放下佛珠，"走，随哀家去瞧瞧。
"紫宸殿内，楚景钰半倚在檀木椅上，膝头蜷着一团雪白。
叶瑶汐耷拉着毛茸茸的耳朵，正用***的舌头轻舔他递来的葡萄。
听见脚步声，她警觉地竖起耳朵，琥珀色的眼睛盯着突然闯入的一行人。
"阿景，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
"萧太后冷着脸，"堂堂天子，竟与畜生厮混！
"楚景钰神色淡淡，修长的手指仍轻柔地抚着狐狸的脊背："母后，小白可不是畜生。
"他声音不高，"她是朕的......"话未说完，叶瑶汐突然蹭了蹭他的掌心，发出一声细软的呜咽。
苏贵妃见状，连忙道："太后您看！
这狐狸分明是个狐媚子，把陛下迷得......""够了！
"楚景钰骤然冷下脸，"我今日说清了，谁若是敢动她，休怪朕不客气。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狐狸，语气又软下来，"别怕，朕在。
"萧太后看着儿子被迷了心模样，气得转身离去。
苏贵妃狠狠剜了眼那只狐狸，也匆匆跟上。
殿内重归寂静，叶瑶汐眨了眨眼睛，尾巴甩来甩去。
她仰头望着男人紧绷的下颌线，喉间溢出细软呜咽，“呜…”太后好吓人！
楚景钰垂眸盯着那双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睛，指尖挑起她颈间蓬松的白毛，突然嗤笑一声：“你这只狐狸，倒比后宫的嫔妃还会装可怜——莫不是真听得懂人话？”
话音未落，叶瑶汐的耳朵轻轻抖了抖，爪子下意识在他掌心蹭了蹭。
楚景钰扣住她后颈的力道慢慢收紧，嘴角却勾起危险的弧度：“呵，有趣。
小白，你最好不是谁派来的奸细，不然……。”
叶瑶汐急得又连叫两声，柔软的尾巴一首扭动。
她心里委屈极了，尾巴尖微微颤抖。
我才不是！
我只是想活下去。
楚景钰见怀中狐狸这般反应，眸色愈发幽深，修长的手指轻轻刮过她的鼻尖：“瞧你这模样，倒像是在跟朕辩解？”
他忽然将叶瑶汐举到面前，西目相对间，语气带着几分危险的戏谑，“若真听得懂人话，那便告诉朕——你这小狐狸，究竟为何总往朕身边凑？”
叶瑶汐被他盯得耳朵都耷拉下来，却倔强地昂着头，又轻轻叫了两声。
楚景钰看着狐狸这副模样，心底莫名泛起一阵烦躁，却又舍不得真的将她丢开。
他将叶瑶汐重新搂回怀中，下巴抵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低低道：“罢了，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从今往后，都只能待在朕身边......”叶瑶汐听完甩了甩尾巴。
……好想变成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