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基因囚徒
他挣扎着浮出液面，老荆棘鸟齿钥在掌心发烫，十二枚青铜钥尖投射出的全息影像里，林澜博士的机械右臂正将手术刀刺入某个婴儿的颅骨——那孩子后颈的星辉印记与他如出一辙。
"呼吸频率超标，建议镇静剂注射。
"基因抑制环在耳蜗内发出电子音。
华图扯开黏在脸上的凝胶，发现身处废弃的量子通信站。
生锈的管道上留着艾丽卡的星空暗码：三组超新星爆发坐标指向东北方的通风井。
通风井底渗出的靛蓝色液体带有圣山晶石辐射，华图的凤凰图腾在腰际灼烧。
当他撬开第七块锈蚀的金属板时，暗室里的景象令瞳孔骤缩——三百个培养舱排列成星辉家徽，舱内漂浮的婴儿全都长着他的面孔。
"欢迎回家，七号。
"夏洛特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
棕红卷发沾满晶尘的少女倒悬而下，翡翠瞳孔里的青铜纹路正在重组，"想知道谁在吃你的噩梦吗？
"华图的后背撞上培养舱，掌心被舱体表面的冰霜灼伤。
某个舱内婴儿突然睁眼，视网膜上浮现出林澜博士的实验室场景：雪发女医师正将他的基因样本注入初代皇帝的脊髓。
"他们用你的骨髓温养圣山晶石。
"夏洛特的匕首刺破培养舱玻璃，靛蓝色营养液喷涌而出，"每杀死一个克隆体，本体的量子共鸣率就提升0.7%。
"华图抓住她持刀的手腕，发现少女小臂内侧刻着串基因编码——与蜥蜴人心脏上的标识完全一致。
记忆芯片在此刻强制回放：三年前的雨夜，夏洛特曾将同样的匕首抵在他咽喉，刀柄的凤凰纹章与林澜博士的手术刀同源。
量子通信器突然发出刺耳鸣响，全息屏上闪过艾丽卡的残影："七点钟方向有沃贡追兵！
"星空战甲的碎片在屏幕上重组为逃生路线，华图注意到某个坐标点与齿钥投影的圣山入口重叠。
当他们撞破地下管道的密封门时，整座通信站开始坍缩。
夏洛特突然将华图推入排污渠，自己反身迎向追兵。
在坠落前的最后一瞥里，华图看见少女的翡翠瞳孔完全转化为青铜色，匕首尖端迸发出的能量波纹竟与圣山编钟同频。
缓冲液池里漂浮着机械残骸，华图在腐蚀液中摸索到半块铭牌——上面印着莉娅的量子通信编号。
当他用齿钥激活铭牌时，三百个全息视窗在眼前炸开，每个画面都显示着不同克隆体的死亡记录。
"找到本体培养舱。
"莉娅的金属臂穿透全息影像，机械手指指向西北方的冷库，"你的心脏是最后的共鸣器。
"冷库的低温让华图的睫毛结满冰霜，基因抑制环在零下五十度发出故障警报。
他踹开第七道气密门时，量子火种突然在视网膜上烧出警告：三百台基因共振器环绕着中央培养舱，舱内悬浮的正是他十六岁的本体。
"共鸣率89%，即将突破临界值。
"林澜博士的合成音从广播系统传来。
华图看见自己的本体突然睁眼，那瞳孔里旋转的青铜纹路与夏洛特如出一辙。
培养舱突然裂开蛛网纹，靛蓝色液体裹着本体坠落。
华图接住这具冰冷躯体的瞬间，基因抑制环在颅骨内爆炸——三百段被封印的记忆同时解封。
他看见自己三岁时被按在手术台上，林澜的机械右臂正将圣山晶石碎片植入心脏；七岁那年在虚拟竞技场，艾丽卡伪装成医疗官修改了他的痛觉神经；十三岁生日当天的基因共振实验，夏洛特用翡翠匕首取走了他的第七节脊椎骨。
"现在明白为什么你的血能激活圣山？
"本体的手指突然刺入华图胸腔，取出的心脏表面布满青铜电路，"因为我们都是初代皇帝的重生容器！
"华图在剧痛中挥出战斧，青铜刃口却在本体胸前迸出火星。
量子共振器在此刻全功率启动，整座冷库瞬间量子化折叠。
他在空间裂隙中看见夏洛特的残影——她正将翡翠匕首刺入艾丽卡的星空战甲，刀尖的青铜纹路与林澜博士的手术刀完美契合。
"用齿钥破坏主共振器！
"莉娅的金属臂突然从虚空伸出，机械手指捏碎三台沃贡无人机。
华图将十二枚齿钥插入控制台，老荆棘鸟图腾突然活化，将三百台共振器的能量导向本体。
当青铜编钟的共鸣响彻冷库时，华图的心脏突然停止跳动。
他的本体在强光中碳化，露出胸腔内跳动的圣山晶核——那正是初代皇帝被分尸镇压时缺失的心脏。
"抓住它！
"莉娅的量子通信信号开始衰减，"那是解开......"沃贡的粒子炮击穿冷库外墙，华图在坍塌中抓住晶核。
触碰到核心的刹那，三百个克隆体的死亡记忆涌入脑髓。
他看见夏洛特在每个处决现场都留下了青麦茶籽，那些种子在血泊中长出的藤蔓，最终都指向圣山东北角的祭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