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过场
将夜！
这里仍是人声鼎沸，旮旮角角堆满了人。
更多的人群滞留在外围一心想要挤入院区，这场面能一词概之的只有混乱。
经过筛查和劝解，大部分患者嫌怨的离开医院，剩下的要么病情危重，要么惜命如金死活不肯离开。
能有什么让躁动的人群安静下来，除了镇静药物那就是疲惫，深夜里院区终于平静下来。
院区乌七八糟遗留大量垃圾，保洁人员还在忙碌不停……急诊科观察室内，禹山终于睁开了眼睛，视线所及处都是人头攒动的病患和家属。
一个大妈级别的家属坐在了禹山的病床上，见禹山醒过来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坦然地说：“小伙子，醒了！
人太多，阿姨借你的病床坐坐，不介意吧！”
禹山当然介意，不过他只是不露声色的敲着自己的脑袋。
“哈利路亚！
哈利路亚！”
大妈像看傻子一样盯着禹山，丰臀也不挪开。
“你是他的家属吗？”
一个护士礼貌的劝导：“请不要随意占用病床，会影响病人休息！”
大妈觉得是这么回事，但仍倚老卖老。
“我再坐一会儿就走了。
再说，这还不是你们医院的问题，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你以为谁想上你们这里来！”
护士利索的比个请的手势：“请遵守医院规章制度！
你不仅占用病床，还坐在了病人的输液管上。
你的行为干扰了正常医疗活动，也导致患者的输液管道受阻！”
护士的语气变得严厉：“请立即终止你的行为！”
“得！
小姑娘嘴巴挺厉害的嘛！
阿姨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看着大妈离开，护士呵呵一笑，转头望住禹山。
禹山费了半天劲也没唤醒那古旧的系统，放弃后，面对现实。
眼前小护士的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布林布林的眼睛。
“禹山！”
来者亲切的叫了一声。
禹山怪讶回道：“叫我？
你是？”
“我是赵冰彬，欢迎你加入湾江城脑科医院！”
“慢着！
为什么我在这里躺着？”
面对禹山的疑问，护士先低声笑了一下，然后解释道：“记不起来了吗？
你记不起来是怎么撞上的救护车？”
经她提醒，禹山恍惚记起自己的确撞上了救护车，而且速度还不慢。
“哦！
我也没想到救护车会急刹！
诶！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赵冰彬取下了口罩，露出圆圆的脸颊，配以圆圆的眼睛，伴着娇俏可人表情。
她顿了一下。
“经检查你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有些表皮的擦伤。
很奇怪，当时我也在场，那么大的撞击你竟然一点事也没有！”
……赵冰彬大惑不解！
“没有你的身份信息，不好开展诊疗工作。
我们在保卫科的见证下查找了你的背包，所以知道你的名字……”她再次顿了一下。
“还知道你也是学医的，更巧的是，你是来我们医院报到的！”
禹山略微有点尴尬，每接到一个新任务，系统就会给他刷新身份，这医生以前当过，那是一百年前的事。
如今这个星球科技日新月异，自己的医学老观念恐怕早就赶不上趟了！
“是的”禹山不敢露怯，含糊其辞：“是的，今后我们就是同事，请多多关照！”
女子眨眨眼，咯咯笑一声：“就是有些不凑巧，你才来就遇上这档事。
没吃上饭吧！
我也才歇口气，这不煮了泡面，你也来一碗。”
禹山没做推辞，他是饿了，接过面碗就狼吞虎咽起来。
吃着，吃着，有些泪眼汪汪。
“妈的，吃我的，住我的，还随时跟我闹脾气，反了你！”
他说的是系统，赵冰彬却以为他是遭遇了分手之痛，变得傻里傻气。
怪不得这人要追救护车，受到情伤重创！
原来如此！
赵冰彬安慰道：“其实感情这事，没有谁对谁错，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也别拖着！
该断则断，否则对大家都不好过！”
禹山知道她会错了意，只能转口夸奖起泡面来。
“我从来没觉得泡面会这么好吃！”
他又夹起一撮面塞进嘴里，再喝上一小口面汤，真是美味，他满足的比个拇指。
“你的手艺不错，好吃，谢谢哈！”
禹山一副吃大餐的享受模样，看得赵冰彬也咽口水，立刻转身到值班室为自己泡面。
才踏出房门不久又萎靡的缩回身来，有气无力的：“哎！
突击查房了，完蛋！
我这口泡面怕是吃不成了！”
禹山鼓着腮帮，含糊道：“这约莫要凌晨了吧！
不该是夜查房的时候啊！”
赵冰彬苦着脸：“这不是遇上今天***了嘛！
这档口最紧张的就是那些中层干部，风口浪尖上谁都怕出岔子，出了错一背就是背口大锅，永世不得翻身！”
禹山眼睛盯着泡面，不停的往嘴里塞，漠不关心道：“白天鸡飞狗跳的时候不来，这个时候深夜造访也就是做做样子！
放心，他们拍几张照片留个底就会自行离开。”
赵冰彬看看禹山的吃相再次咽了下口水。
“诶！
你来我们医院干什么专业？”
禹山一嘴泡面只得用鼻音回话：“神经外科。”
赵冰彬跺脚。
“那你快点！
你们老大也要来，还要在我们科室床旁会诊。”
禹山就剩几口面汤没造完，边吞咽边回话：“哦！
大概了解这么个人，叫阮昊。”
赵冰彬见禹山躺着不动，进来催促：“那你还不着急，初次见面你得给领导留个好印象，否则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禹山仰脖子喝尽最后的面汤，敷衍的点点头。
“走吧，看看是骡子还是马！”
两人在过道就遇上了浩浩荡荡的队伍，晃眼瞧去清一色的白大褂。
个个面部肃穆，动作也出奇的一致，看似风风火火实则速度并不快。
赵冰彬拉过禹山退到墙角让出道来。
为首的中年汉子拿眼角瞥了一眼两人，不停步的前行，只在伴随者的介绍中微微颔首。
两人静待队伍行过再跟上，走在队末。
……抢救室内，急诊科住院总沈势指着2床患者急迫道：“阮主任，这个病人又发癫痫啦！
该用的抗癫痫药物都上了，剂量也用到了极致，虽说没有癫痫持续大发作，但还是有些小抽。”
他见阮昊眼神不定，补充道：“为此我们立即复查了CT。
CT显示脑内有血肿，这不就赶忙请您来评估一下是否需要手术治疗。”
阮昊没有首接回复，冷冷回话：“我说沈医生你当急诊科住院总多久啦？”
沈医生接触过几回阮昊，知道他又要拿自己树威。
虽说阮昊不是自己的首接领导，但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小心翼翼回道：“再有三个月就满一年了，请阮主任指教一二。”
阮昊不搭腔，自顾自的对病人查体，翻翻病人眼睑，照射一下瞳孔，测试一下病人的肢体肌力。
然后拿过沈势手里的CT片，对着光一会儿移动片子，一会儿移动脑袋。
慢条斯理的说话：“下级医师汇报病情的流程沈医生还是没掌握啊！
沈医生科班出身，也读了博士吧！
怎么一上来就忘了汇报病人年龄，性别，发病过程，既往病史。”
最后一句言简义丰：“这些基本情况不掌握，看病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叫人提心吊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