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在掌心刻到第七个“芙”字,她颈后“正缘”金印突然发烫。
喜娘惊呼:“新娘子落泪了!”
郭芙摸到满脸水痕茫然西顾——满堂红烛照不见,有人为她拆骨作簪。
---襄阳城的初雪还没化净,郭芙的嫁衣己经红透了半条街。
杨过蹲在郭府最高的梧桐树上,怀里揣着刚剜下的肋骨。
骨头还带着体温,他用匕首尖蘸着心口渗出的血,一笔一划刻“芙”字。
刻到第七划,肋骨“咔嚓”裂开缝。
“晦气!”
他低骂,却见裂缝里嵌着半枚铜钱——庚戌年的,和郭芙命里那把“金刀”一个年份。
树下传来喧哗。
郭芙穿着大红嫁衣被喜娘搀出来试轿,颈后新烫的“正缘”金印在雪光下晃眼。
“芙妹!”
杨过脑子一热吼出声。
郭芙闻声抬头,梧桐枝头空荡荡,只有几片雪砸在她眉心。
颈后“正缘”印突然火烙般灼痛!
“小姐?”
喜娘扶住踉跄的她。
郭芙茫然摸向心口,那里空得发慌,像被挖走了一块骨头:“…谁在树上?”
风卷着《明报》残页拍上轿门,头条标题墨汁淋漓:“神雕侠痴守寒潭,十六年情撼天地!”
---古墓里,杨过把刻坏的肋骨簪钉上冰壁。
“第七根了。”
小龙女的声音裹着寒气从背后飘来,腕间铜铃叮当,“再刻下去,你的‘天煞’命撑不到明年。”
冰壁上歪扭的“芙”字突然蠕动,化作命理批文:“庚金克甲木,必见血光。”
杨过反手将匕首扎进批文!
刀刃撞上冰层里的硬物——半本裹在冰里的命簿,郭芙的“凤命”页被朱砂划掉,批注:“金刀过利,改配柔水”。
“她的命…你也敢改?!”
杨过目眦欲裂。
小龙女指尖拂过冰壁,被匕首扎穿的批文竟愈合如初:“是天道要改。
金克木,是死局。”
她腕间铜铃链突然窜出,链尾钢针首刺杨过心口桃花烙!
剧痛中,郭芙颈后“正缘”金印的画面在脑海炸开——金印底下,他当年用贝壳划出的浅疤正在渗血…---襄阳灯会,人潮挤得杨过肋骨剧痛。
郭芙的花轿经过长街,他鬼使神差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桃花树烙:“芙妹!
你看这疤——”“放肆!”
护卫的棍棒砸向他后脑。
杨过踉跄抬头,见花轿小窗里伸出半截皓腕。
郭芙掀着帘子,指尖却按在自己锁骨下——那里本该有桃花疤的位置,如今盖着耶律齐的玉佩。
“疯子。”
她红唇轻启,颈后“正缘”金印在灯火下流着血光。
护卫的棍子砸碎他肩骨时,杨过听见金庸钢笔的沙沙声——新晚报标题生成:“痴汉当街辱新娘,神雕侠仗义惩凶!”
人群哄笑中,他吐出半颗碎牙,牙缝里卡着铜钱碎片,庚戌二字清晰可见。
---子时古墓,杨过在冰棺上刻字。
肋骨簪尖划过棺盖,碎冰簌簌掉落:“金克木…我偏要木断金!”
身后寒潭水响,小龙女浮出水面,湿发贴着颈侧新烙的“柔水”印:“你的甲木命,靠我的癸水才能活。”
杨过突然暴起,将她狠狠摁进冰棺!
“靠水活?”
他獠笑扯开她衣襟,“你心口怎么刻着庚戌年柱?!”
小龙女惨白的肌肤上,一枚与他心口同源的桃花烙正在渗血,花心却刻着“庚戌”铜钱纹!
冰棺突然炸裂!
无数命簿残页喷涌,全是郭芙被划掉的“凤命”页。
小龙女腕间铜铃链毒蛇般缠住杨过脖颈,链坠钢笔首扎他太阳穴——“读者要良缘,”笔尖沁出金庸的录音,“你的命是水到渠成!”
濒死一刻,杨过咬断铜链。
钢笔扎进冰壁,壁内竟封着秦南琴的残骸——她心口插着半枚庚戌铜钱!
“金刀…开木…”残骸突然睁眼,枯手指向杨过心口。
桃花树烙应声疯长!
根须刺破皮肉缠住冰壁里的铜钱,秦南琴的残骸瞬间化为灰烬,灰中浮出一行血咒:“以煞破命,骨刻同心”---郭芙大婚前夜,妆奁里多了支带血的骨簪。
簪头桃花歪扭,簪体温热。
她指尖刚触到,颈后“正缘”金印突然崩裂!
“啊!”
金印碎片扎进皮肉,底下七岁时的贝壳旧疤完全显露——疤上结着紫黑血痂,形如桃花。
剧痛中闪过画面:海蛇毒牙刺进少年脚踝,自己割腕时滴在他锁骨的滚烫血珠…“杨过!”
她脱口而出,茫然西顾。
铜镜映出满室红烛,喜娘惊恐的脸:“小姐…你喊谁?”
妆奁底层,带血骨簪突然浮出八字刻痕:甲木断处,庚金生花。
簪尖渗出鲜红血珠,在鸳鸯锦被上漫成桃花状,与郭芙锁骨的旧疤一模一样。
窗外打更声凄厉。
三更。
杨过在城外乱葬岗呕出大口黑血,血泊里映出郭芙对镜落泪的画面。
他笑着举起匕首,***自己心口桃花树烙——“这根骨头…总够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