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跪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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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终于冲破了他紧咬的牙关,凄厉得如同濒死的野兽。

他的身体像被投入滚油的活鱼,在巨大的痛苦下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猛地向上弹起!

按住他的两个健壮侍卫猝不及防,竟被他挣扎的巨力带得一个趔趄!

男人双目赤红,眼球几乎要爆裂开来,额头上、脖颈上青筋虬结暴突,汗水和因剧痛而涌出的生理性泪水瞬间糊满了整张脸。

他像一头彻底疯狂的困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吼,全身的肌肉都在无法控制地剧烈痉挛、抽搐,试图摆脱那深入骨髓的酷刑。

黎梦回的手却稳如磐石。

她甚至没有后退半步,目光冰冷地注视着烙铁下那剧烈痉挛的身体和男人扭曲痛苦到极致的脸,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物。

烙铁在她手中稳稳地停留了足够长的时间,确保那凤凰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永久地烙印进皮肉与骨骼深处。

首到那惨嚎声由凄厉变得嘶哑,男人挣扎的力量在极致的痛苦中耗尽,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和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

黎梦回这才手腕一翻,干脆利落地将烙铁撤回,随手扔回给旁边的铁奴。

通红的烙铁落入一旁的冷水桶中,发出“嗤——”的一声长响,腾起大团白雾。

青石地面上,男人蜷缩着,左肩胛处一片触目惊心的焦黑,血肉模糊,那狰狞的凤凰图案边缘翻卷着,散发出浓烈的焦糊味。

他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痉挛,每一次抽动都牵扯到那恐怖的伤口,带来新一轮的剧痛,喉咙里只剩下破碎的呜咽和倒抽冷气的声音。

汗水、泪水和污泥混在一起,淌过他惨白如纸的脸颊。

黎梦回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方雪白的丝帕,仔细地擦拭着自己刚才握着烙铁柄的手指,仿佛那上面沾了什么不洁之物。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团因剧痛而蜷缩颤抖的躯体,眼神淡漠,红唇轻启,吐出的话语比这冬雨还要寒冷:“看来,跪着活的功课,你还没入门。

不急,本宫有的是时间…焦糊的烙印在左肩胛骨上日夜灼烧,每一次呼吸都牵扯起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这痛楚成了关青河清醒的烙印。

他被丢进西院最偏僻的下奴房,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劣质伤药混合的气息。

每日天不亮,粗粝的号令声便在门外响起。

“丙字七号!

滚出来!”

负责监管西院下奴的是个叫赵疤瘌的管事,一张麻脸上嵌着一双绿豆眼,看人时总带着刻毒的算计。

他尤其“关照”这个被长公主亲自烙下印记的新奴。

劈柴,专挑那些粗壮虬结、纹路扭曲的老树根,沉重的斧头每一次劈下,都震得关青河肩背的伤口剧烈抽痛,新结的痂裂开,渗出暗红的血丝,混着汗水浸透粗糙的麻布短褐。

担水,沉重的木桶压在他尚未完全恢复的肩上,扁担深深勒进皮肉。

长长的水井到厨房的路,他走得摇摇晃晃,赵疤瘌的鞭子却从不留情。

“磨蹭什么?

没吃饭的废物!

公主府不养闲人!”

破空声响起,粗糙的皮鞭狠狠抽在关青河汗湿的脊背上,留下一道迅速肿起的红痕。

关青河闷哼一声,脚步一个踉跄,桶里的水泼洒出来,溅湿了地面和他的裤腿。

“废物!

这点事都做不好!”

赵疤瘌骂骂咧咧,又是一鞭子抽过来,“跪着!

把地上的水给老子舔干净!”

关青河的身体猛地一僵,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

他低着头,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青石板上,混入那片水渍里。

指甲深深抠进粗糙的扁担木纹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虬结,像盘踞着愤怒的毒蛇。

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摩擦的咯咯声,几乎要将牙根咬碎。

肩背的烙印和鞭痕同时灼烧起来,痛楚尖锐,却远不及此刻被强行践踏尊严的万分之一。

跪下?

舔?

那刻骨的恨意再次翻涌,如同岩浆在胸腔里奔突,几乎要冲破喉咙喷涌而出。

他几乎能想象自己暴起,用这扁担砸碎赵疤瘌那颗恶心的脑袋!

然而,就在那股毁灭的冲动即将冲垮理智的堤坝时,黎梦回那双冰冷、带着嘲弄的眼睛,如同鬼魅般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恨本宫?

…先学会跪着活。”

那冰冷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沸腾的怒火里。

一丝极其细微的颤抖掠过关青河紧绷的脊背。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赵疤瘌不耐烦地扬起鞭子,正要再次抽下。

终于,关青河紧握扁担的手,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松开了些许力道。

那高大的身躯,带着一种山峦崩塌般的沉重和迟滞,在赵疤瘌恶毒的注视下,在周围其他下奴或麻木、或麻木、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一寸一寸地,弯曲了膝盖。

他的动作僵硬得如同生了锈的傀儡,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无声的***。

最终,膝盖骨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令人心悸的响声。

他跪在了那片被他泼洒出的水渍前。

头颅深深地低垂下去,肮脏纠结的黑发垂落,遮住了他的脸,也遮住了那双此刻必定翻涌着怎样惊涛骇浪的眼睛。

只能看到他宽阔却剧烈起伏的肩背,和那因为极度隐忍而绷紧到极致的、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开来的脖颈线条。

他没有舔。

只是沉默地跪在那里,像一尊突然失去所有生气的石像,承受着赵疤瘌刻毒的谩骂和周围无声的凌迟。

赵疤瘌啐了一口,大约是觉得这新奴总算识相了点,又或许是顾忌着他身上那长公主亲自烙下的印记,终究没再逼他舔水,只是骂骂咧咧地踹了他一脚:“滚起来!

把水挑满!

再洒一滴,扒了你的皮!”

关青河沉默地、僵硬地从地上撑起身体,重新扛起扁担和水桶。

每一步踏出,都沉重得如同背负着整个地狱。

只有那紧握扁担、指节泛白的手,和那低垂头颅下,紧抿成一条冰冷首线的薄唇,无声地诉说着那被强行压入骨髓深处的滔天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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