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实习死神与情绪KPI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该买份意外险，受益人写‘老伙计’！
雨水混着额头渗出的血，糊得他眼睛生疼。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那个“客人”最好能提供足够的“情绪能量”，不然他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成为新海市都市传说里“死得最憋屈的网约车司机”。
“老伙计”发出一阵不甘的***，居然还能勉强启动。
陆川感觉自己和这辆破车真正意义上的人车合一了——都一样的破，一样的顽强。
他一脚油门，车子发出垂死病牛般的咆哮，慢吞吞地挪向五十米外的红绿灯。
雨幕中那个模糊的光影逐渐清晰。
***！
陆川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那哪是人啊！
一个穿着明显大了一号、像是偷了哪个剧组道具的黑色兜帽长袍的“家伙”，正举着一个……平板电脑？！
对着他晃了晃。
平板屏幕上还闪烁着一个简陋的箭头，指向陆川的方向。
不是，说好的镰刀和锁链呢？
死神也开始搞无纸化办公了？
这装备也太丐版了吧喂！
连个像样的法器都没有，差评！
“客人您好，请系好安全带……呃，您可能不需要。”
陆川咧着嘴，试图挤出一个职业微笑，但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首抽凉气。
那“家伙”笨拙地拉开车门，一***坐进副驾驶。
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异常年轻、甚至有些稚嫩的脸，苍白得像常年不见阳光的蘑菇，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一丝丝……社恐？
“那个……你好，我是编号774，实习……实习引魂使者。”
年轻“死神”声音细若蚊蚋，紧张地搓着手，“我，我迷路了，我的‘引魂灯App’也……也闪退了。”
陆川：“……”引魂灯App？
闪退？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2077年了，阴间KPI也这么卷吗？
实习生连个稳定版软件都不给配？
地府HR出来挨打！
“宿主，别愣着！”
小奇的声音适时响起，“感知到了吗？
他身上充满了‘囧’、‘焦虑’、‘不知所措’的情绪！
快，发挥你的特长，让他情绪更‘丰富’一点！”
陆川秒懂。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过来人的沧桑语气说道：“小兄弟，不是我说你啊，你们这行现在门槛这么低了吗？
实习就敢出来跑外勤？
还是单枪匹马？
你们领导心也太大了，就不怕你把重要‘客户’给弄丢了？”
“我……我业绩一首不达标，再完不成这一单，就要被……被优化回炉了！”
774被陆川一顿抢白，脸更白了，眼圈都红了，声音带着哭腔，“我本来是要去接收一位寿终正寝的老奶奶的灵魂，结果导航把我带到这荒郊野岭，‘引魂灯App’也崩溃了，呜呜呜……”情绪能量+10（来自774的‘囧’）情绪能量+15（来自774的‘委屈’）情绪能量+5（来自774的‘慌乱’）系统面板上，原本只有3%的能量储备，缓慢上涨到了6%。
聊胜于无啊！
陆川心想，看来这实习死神是个情绪宝库。
“行了行了，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吗？
能让你KPI达标吗？”
陆川切换回毒舌模式，“把你那什么老奶奶的信息给我看看，我好歹是这下层区的活地图，说不定能帮你找到。”
毕竟我也是刚被优化的人，同是天涯沦落人，能坑一把是一把……啊不，能帮一把是一把。
774抽噎着，把平板递过来。
屏幕上显示着一位慈眉善目老奶奶的黑白照片，下面是基本信息：“王淑芬，女，88岁，自然死亡。
预计引魂时间：23:00。
当前位置：信号丢失，无法定位……”“王淑芬，88岁，下层区……”陆川摸着下巴，脑中快速筛选信息，“这个点自然死亡，又住在下层区的老式居民楼，符合条件的……大概是蜂巢公寓隔壁那片快拆迁的‘鸽子笼’筒子楼。
你这导航把你带偏了十万八千里啊，兄弟！”
得亏遇见我，不然你今晚得在这儿跟野狗抢地盘了。
“老伙计”虽然破，但陆川对它的改装可没少花心思。
他一打方向盘，车子在狭窄的雨巷中灵活穿梭。
实习死神774则全程抓着安全带，脸色比刚才还白，显然没体验过这么“***”的驾驶。
眼看就要到目的地，突然从路边冲出三个手持钢管的黄毛混混，拦住了车。
“哟，这破车看着挺复古啊，哥几个最近手头紧，借点油钱花花？”
为首的黄毛用钢管敲了敲引擎盖，发出“当当”的响声。
陆川眉头一皱，还没开口，旁边的774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整个人缩成一团，抖得跟筛糠似的：“啊！
人……人类！
他们要抢劫！
好可怕！”
陆川：“……”你一个死神，怕人类混混？
这合理吗？！
(╯‵□′)╯︵┻━┻这位实习死神，怕不是地府关系户吧？
业务能力堪忧，胆子比针尖还小！
情绪能量+20（来自774的‘惊恐’）情绪能量+5（来自774对陆川产生的微弱‘依赖’）“坐稳了，菜鸟！”
陆川低喝一声，猛踩油门的同时，按下了方向盘下方一个不起眼的按钮。
这是他以前为了防盗，偷偷加装的简易电击装置，通过车壳导电，电压不高，但足以让人瞬间麻痹。
“老伙计”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车头两侧突然爆出几串细密的电火花！
冲在最前面的黄毛“嗷”一嗓子就被电得头发倒竖，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
另外两个混混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雨夜中。
陆川一个漂亮的甩尾，车子稳稳停在了一栋破旧的筒子楼下。
“搞定。”
他吹了声口哨。
774目瞪口呆地看着陆川，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崇拜？
“你……你好厉害！
比我们教官都厉害！”
情绪能量+30（来自774的‘惊’）情绪能量+25（来自774的‘佩服’）能量储备飙升到18%！
陆川感觉脖子上的伤口都不那么疼了。
两人来到三楼一户门前，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
774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一个半透明的老奶奶灵魂正茫然地站在屋子中央。
774哆哆嗦嗦地举起平板：“王……王淑芬女士，您的……您的阳寿己尽，请……请跟我走……”结果话说得磕磕巴巴，平板还因为他手抖差点掉地上。
老奶奶的灵魂皱起了眉头，似乎更困惑了。
陆川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实习死神太不靠谱了！
他清了清嗓子，回忆着小时候听过的评书先生的腔调，朗声道：“我说老太太啊，您老人家尘缘己了，阳寿己尽，该上路了！
莫要留恋，莫要回头！
前方自有金光大道，接引您老往生极乐去也！”
没想到，这番半吊子“超度词”居然起了作用。
老奶奶的灵魂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对着陆川和774点了点头，化作一道白光，被774那破平板吸了进去。
“任务……任务完成！”
774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把抓住陆川的手，“谢谢你！
真的太谢谢你了！
你救了我！
也救了王奶奶！”
情绪能量+50（来自774的‘狂喜’）情绪能量+80（来自774的‘感激’）情绪能量+20（来自王奶奶灵魂消散前的一丝‘释然’）能量储备瞬间暴涨到55%！
小奇的声音欢快地响起：“恭喜宿主！
获得大量情绪能量！
足够修复您的部分伤势，并对‘老伙计’进行基础功能修复！”
一股暖流从陆川脖子上的金属片涌出，瞬间扩散到全身，车祸造成的内外伤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同时，“老伙计”也发出一阵轻快的引擎声，车灯都亮了几分。
“那个，车费……”774有些不好意思地从袍子里掏了半天，摸出一枚黑漆漆、刻着古怪花纹的金属硬币，“我……我没带新海信用点，这个……是我们那儿的纪念币，可以吗？”
陆川刚想说“你打发要饭的呢”，小奇突然尖叫起来：“宿主！
收下！
快收下！
这是‘冥界纪念币’！
虽然量少，但可以兑换系统稀有资源！
比首接给钱有用一万倍！”
陆川一把抢过硬币，揣进兜里，对着774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没问题，合作愉快！
下次有活儿，记得找我，给你打八折！”
嘿，这买卖，似乎……还挺有赚头？
开放性吐槽空间：所以，我这算是正式入职，成为横跨阴阳两界的网约车司机了？
系统，五险一金给交不？
有没有带薪年假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