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鼎之将重剑往柜台一靠,对掌柜道:"两间上房。
"掌柜的搓着手陪笑:"实在对不住,就剩一间了。
您二位来得不巧,最后一间刚被那位道长订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青玉冠,太极袍,不是王一行又是谁?
"缘分呐!
"王一行晃着酒葫芦冲我们眨眼。
掌柜的目光在我和叶鼎之间来回打转,突然露出促狭的笑:"我看两位郎才女貌的,凑合住一宿得了。
"烛火映得我脸颊发烫,偷眼去瞧身旁人,只见他仍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模样,偏生那对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在玄色衣领间格外扎眼。
安顿好行囊,待我沐浴归来,屋内己不见叶大哥踪影。
推门寻去,但见廊下月色如水,两道身影正对酌闲谈。
青玉冠的道人晃着酒葫芦,玄衣剑客执杯的手骨节分明。
"叶大哥,你们聊什么呢?
"我提着裙角凑过去,就着叶鼎之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
霎时喉间烧起燎原火,呛得眼角沁出泪花,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褶。
"胡闹。
"叶鼎之急忙递来清茶,掌心在我后背轻拍。
温热的触感透过单薄衣衫,他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这焚心酿岂是你能......"话未说完,我己然晕乎乎栽进他怀里。
月光在眼前碎成重影,手指揪住他衣襟嘟囔:"叶大哥别动...怎么有三个你..." 发间步摇随着摇头晃出细碎声响。
王一行抚掌而笑:"贫道这酒啊,最是照见真心。
"目光在我俩之间转了转,意味深长地捋着胡须。
"失礼了。
"叶鼎之突然将我打横抱起,玄色大袖如夜云垂落,遮住我绯红的脸颊。
他转身时道袍与剑穗纠缠,却没看见自己低头那瞬,月光是如何将他眉间冰雪融成春水的。
叶鼎之将我抱回房中,轻轻放在榻上,正欲起身,却被我迷迷糊糊地拽住衣袖一扯——他猝不及防,整个人踉跄着跌下来,唇齿相撞,一阵微疼。
他猛地撑起身,指腹蹭过唇角,竟破了一点皮,无奈低笑:“你这丫头……”最终也只是替我掖好被角,自己侧身躺下,和衣而眠。
夜深人静,他好不容易入睡,我却无意识地蹭了过去,手脚并用地缠住他。
叶鼎之浑身一僵,随即又缓缓放松,手臂轻轻环住我的腰,将我往怀里带了带。
翌日,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我眯了眯眼,朦胧间看到近在咫尺的喉结,再往上,是那张足以迷倒众生的俊脸——我猛地弹开,差点滚下床去。
这一动,惊醒了身旁的人。
叶鼎之睁开眼,眸中还带着初醒的迷蒙,却在对上我慌乱的目光时瞬间清醒。
“叶、叶大哥!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结结巴巴地解释,脸颊烫得几乎冒烟,“可能是夜里太冷了,我……我觉着你暖和,才……才……”他静静看着我,眼底似有笑意浮动,却只是低低“嗯”了一声,嗓音微哑:“无妨。”
——可那微微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
晨光微熹,我收拾好行囊,故作茫然地望向叶鼎之:"叶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我人生地不熟的,能跟着你吗?
"他垂眸看我,眼底似有笑意掠过,却只是淡淡道:"可以。
我要去天启城办些事,你若愿意,便同行吧。
"王一行晃着酒葫芦凑过来,笑眯眯道:"巧了,贫道也顺路,不如一起?
"于是三人结伴而行,一路游山玩水,倒也惬意。
待到天启城时,己是暮色初临,长街华灯如昼,人声鼎沸。
忽然,一抹鲜亮的红闯入眼帘——晶莹剔透的糖衣裹着山楂,在灯火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我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目光黏在那冰糖葫芦上挪不开。
"想吃?
"叶鼎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点点头,还未开口,他己转身朝小贩走去。
不多时,他执了三串回来,递给我一串,又抛给王一行一串,自己则握着最后一串,轻轻咬了一口。
糖衣碎裂的清脆声里,我偷偷瞧他——向来冷峻的剑客,此刻唇角沾了一点糖渣,竟莫名显得柔软。
王一行在一旁摇头晃脑:"甜食伤剑啊叶兄。
"叶鼎之睨他一眼:"话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