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迁迁握着御马监案宗的手微微发紧,泛黄的纸页上墨迹未干,却字字暗藏杀机。
昨夜她命采薇暗中查探,得知那名“畏罪***”的马夫,其妻儿竟在事发后神秘失踪。
“娘娘,陈贵妃派人送来早膳。”
采薇掀开珠帘,神色警惕。
苏迁迁抬眼望去,鎏金食盒上镶嵌的红宝石在晨光中闪烁,宛如毒蛇的眼睛。
她勾起唇角,前世便是这盒掺了朱砂的甜糕,让她缠绵病榻半月有余。
“收下吧,告诉来人本宫谢过贵妃姐姐。”
苏迁迁起身走向妆台,指尖抚过铜镜旁的银簪,“另外,去传慎刑司的张公公,本宫要再审一遍御马监的卷宗。”
采薇领命而去,她望着镜中自己愈发清冷的眉眼,轻声呢喃:“陈淑华,这次该换你入局了。”
巳时三刻,阳光穿透乾清宫的明黄纱帐,在青砖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苏迁迁跪在蟠龙纹地砖上,案头摊开的不仅是御马监卷宗,还有厚厚一沓关于陈贵妃兄长陈延之的密报——前世她从未注意到,这位位极人臣的国舅爷,竟私吞了西北赈灾的半数钱粮。
“陛下,御马监一案另有隐情。”
苏迁迁声音清亮,将证物逐一呈上,“马夫虽死,但他生前常出入陈府,而西北的赈灾银......”话未说完,殿外忽然传来喧哗。
陈贵妃披着赤金织锦斗篷冲了进来,珠翠相撞发出刺耳声响。
“陛下可要为臣妾做主!”
她扑通跪在陈明身侧,泪水涟涟,“皇后娘娘竟诬陷臣妾与兄长勾结,这是要将陈家置于死地啊!”
陈明眉头紧皱,目光在两位爱妃之间来回扫视。
苏迁迁却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最后一份证物——马夫妻子留下的遗书。
“陛下请看,这封信是昨日在城郊破庙发现的。”
苏迁迁展开信笺,上面血迹斑斑,“马夫妻儿被人以性命要挟,而幕后指使......”她故意停顿,余光瞥见陈贵妃脸色骤变,“正是国舅爷府中的管家。”
殿内空气仿佛凝固。
陈明猛地起身,龙袍扫落案上奏折。
陈贵妃瘫坐在地,妆容花乱:“陛下,这都是皇后的阴谋!”
苏迁迁却叩首道:“臣妾愿以性命担保所言属实。
若有半句虚言,甘愿受千刀万剐之刑。”
黄昏时分,椒房殿的铜炉里炭火烧得正旺。
苏迁迁斜倚在美人榻上,听着采薇传来的消息:“陛下己命人查封陈府,国舅爷被当场拿下。
陈贵妃被禁足,连太后的求情都不管用。”
她转动着指间的翡翠扳指,那是前世陈明亲手为她戴上的定情之物,如今却成了扳倒陈家的利刃。
“去准备些滋补的汤药,本宫要去探望贵妃姐姐。”
苏迁迁起身整理云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踏入钟粹宫时,往日骄横的陈贵妃正蜷缩在角落,发髻凌乱,眼中满是惊恐。
“姐姐这是怎么了?”
苏迁迁假作惊讶,亲手递上汤药,“不过是些误会,陛下定会查明真相。”
陈贵妃突然扑过来揪住她的手腕:“是你!
一定是你在背后算计!
你这个***......”话音未落,苏迁迁反手将汤药泼在她脸上,瓷碗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里格外刺耳。
“姐姐慎言。”
苏迁迁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如今陈家倒台,姐姐若再不知悔改,怕是连这钟粹宫都保不住了。”
她俯身贴近陈贵妃耳畔,声音冰冷如霜,“前世你欠我的,这才刚刚开始偿还。”
夜幕降临,乾清宫内烛火摇曳。
陈明批阅完最后一份奏折,揉了揉眉心。
他想起白日里苏迁迁冷静布局的模样,与记忆中那个怯懦的皇后判若两人。
“传皇后。”
他突然开口。
当苏迁迁踏入殿中时,正看见陈明把玩着她呈上的密报,目光意味深长。
“你为何要这么做?”
陈明忽然发问,“就算扳倒陈家,对你又有何好处?”
苏迁迁跪在他面前,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宛如镀了层银霜:“臣妾只想为陛下分忧。”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天下,不该被蛀虫啃食;而陛下,值得更好的辅佐。”
陈明凝视她良久,忽然伸手将她扶起。
殿外寒风呼啸,殿内却暖意渐生。
苏迁迁靠在陈明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一局,她不仅扳倒了陈家,更在陈明心中种下了信任的种子。
而前方等待她的,还有更多的敌人与阴谋,但她己不再畏惧——因为这一次,她要掌控自己的命运,成为这后宫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