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用折扇轻点门框，银发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焰的目光越过他，落在狭小的和室——一张矮桌，一个蒲团，墙上挂着空白的卷轴。
窗外，初绽的樱花正随风飘落。
"比想象中朴素。
"焰放下行李，左臂的龙鳞纹路在衣袖下隐隐发烫。
白夜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焰的耳廓："小主人该不会在期待豪华套房吧？
"温热的呼吸里带着梅子酒的香气，"阴阳寮可不是来享福的。
"焰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卷轴是空的。
""因为——"急促的钟声打断了对话。
庭院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木质回廊被踩得吱呀作响。
"看来试炼要开始了。
"白夜眯起琥珀色的眼睛，"可别在第一关就哭着找妈妈。
"焰系紧狩衣的束带，指尖触到藏在怀中的龙鳞玉佩——养父临行前塞给他的护身符。
玉佩突然变得滚烫，烫得他胸口发疼。
* * *训练场中央立着七根青石柱，每根柱顶都燃着不同颜色的火焰。
五十名新人阴阳师列队站立，焰站在最后一排。
他能感觉到前排不时投来的视线——那些目光像小刀，在他左臂的纹路上来回刮擦。
"安静！
"一位戴着天狗面具的教官跃上高台，黑色羽织在风中猎猎作响。
"今天的试炼很简单。
"他指向石柱，"谁能熄灭所有火焰，谁就通过。
"队伍中响起窃窃私语。
焰注意到第一排的月岛凛挺首了脊背，银白长发用红绳高高束起，像一柄出鞘的剑。
"我先来。
"凛甚至没等教官点头，己经抽出符咒。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符纸在空中划出五芒星的轨迹。
蓝光闪过，第一根柱子的火焰应声而灭。
"月岛家的星坠之术！
"有人惊呼。
焰看着凛连续熄灭三柱火焰，第西柱的紫色火苗却纹丝不动。
凛的额头渗出细汗，画符的手指开始颤抖。
"灵力不够了。
"白夜不知何时出现在焰身后，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骄傲的孔雀要掉毛了。
"果然，凛的第五张符咒刚脱手就自燃成灰。
她踉跄着后退，被教官扶住肩膀。
"月岛凛，合格。
"凛甩开教官的手，苍白的脸上浮起不甘的红晕。
她转身时目光扫过焰，瞳孔骤然收缩——焰的左臂纹路正在袖口下泛出金光。
* * *"下一位，龙崎焰。
"场边响起零星的嘘声。
焰走上石台时，听见有人小声说"龙族的杂种"。
白夜的笑声在他脑海中响起："要不要我帮你撕了那家伙的嘴？
"焰没回答。
他闭上眼睛，感受体内流动的灵力——那不是普通阴阳师的清澈力量，而是混杂着龙族血脉的灼热激流。
左臂的纹路像被点燃般疼痛，但这次他没有压制它。
第一张符咒飞出时，焰感觉有火焰从指尖喷涌而出。
不是熄灭，而是吞噬——青色火柱被他吸入手心，化作缠绕在腕间的光带。
"他在吸收灵火！
"教官的天狗面具歪向一边。
第二柱、第三柱......焰的动作越来越快。
当第六柱的金色火焰没入他胸口时，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
第七柱的黑火却突然暴涨，火舌舔上他的狩衣下摆。
"小心！
那是业火！
"白夜的声音陡然尖锐。
焰看见火焰中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
它们尖叫着，伸出焦黑的手抓向他的喉咙。
左臂的龙鳞纹路突然炸开刺目金光，一条半透明的龙影盘旋而出，将黑火连同人脸一齐绞碎。
"龙魂显形......"教官摘下面具，露出布满疤痕的脸，"百年未见的天赋。
"焰单膝跪地，喉咙里泛起血腥味。
白夜扶住他肩膀的手在微微发抖。
全场死寂中，只有月岛凛拔刀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的太刀指向焰的眉心："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够了！
"教官挡在两人之间，"试炼结束。
龙崎焰，合格。
"焰抬头时，正对上凛眼中燃烧的敌意。
那比任何业火都更让他感到灼痛。
* * *傍晚的医疗室里弥漫着草药苦香。
焰解开狩衣，发现胸口浮现出七道火焰状的暗纹。
"贪吃鬼。
"白夜用浸了药酒的布巾按在他背上，"连业火都敢吞，不怕烧穿五脏六腑？
"焰疼得倒吸冷气："当时没想那么多。
"纸门突然被拉开。
月岛凛抱着手臂站在门口，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来送药。
"她将青瓷瓶放在门边，语气生硬得像在丢暗器，"长老们要见你。
明早卯时，禁阁。
"白夜挑眉："禁阁？
那可是——""我知道。
"焰打断他，伸手去拿药瓶，却发现凛还死死攥着瓶口。
两人僵持的瞬间，他看见她手腕内侧有一道新鲜的烧伤。
"你的手......"凛猛地抽回手，药瓶坠地碎裂。
紫色药液渗进地板，蒸腾起带着莲花香气的烟雾。
"别以为有龙族血脉就高人一等。
"她转身时羽织扫过焰的脸颊，"禁阁里封印的东西，连真龙都能撕碎。
"纸门砰地关上，震得药柜上的瓷罐叮当作响。
白夜拾起一块碎片，舌尖舔过残留的药液。
"有趣。
"狐妖的尖牙在暮色中闪着寒光，"月岛家的大小姐，居然给你送来了龙血草熬制的秘药。
"焰凝视着地板上渐渐干涸的紫色痕迹。
玉佩在怀中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