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桌对面，陆时珩的钢笔尖正抵着文件边缘，在"项目预算"那栏划出深蓝色的波浪线。
"苏小姐认为这个方案可行？
"他突然开口，鎏金钢笔在修长指节间转了个圈，金属笔帽折射的碎光掠过他凌厉的眉骨。
市场部总监立刻直起腰板："这是小苏做的初步方案，年轻人难免考虑不周......""我在问实习生。
"陆时珩打断他，目光像手术刀般剖开苏晚低垂的睫毛，"你给技术部做的数据模型，误差率0.3%，刚好卡在集团项目验收标准线上。
"苏晚的指甲掐进掌心。
茶水间的碎纸机在走廊尽头嗡嗡作响，她能闻到陆时珩身上雪松混着龙涎香的尾调，这味道和半个月前地铁站里一模一样。
那天早高峰，她抱着装满竞标书的牛皮纸袋挤进车厢，身后突然传来文件散落的声响。
转身时正撞进男人冷冽的眸光里，他笔挺的西装前襟沾着咖啡渍，脚边躺着翻开的项目企划书。
"抱歉。
"她弯腰去捡，发梢扫过对方腕表时瞥见内页的"城西地块开发规划"。
这个动作让衬衫下摆微微上缩，露出腰间淡青的胎记——形似半片梧桐叶。
头顶传来一声冷笑："苏小姐的咖啡泼得真巧。
"此刻会议室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苏晚抬眸迎上陆时珩审视的目光："误差率是参考了去年同类型项目的均值，如果陆总觉得保守......""保守？
"他忽然倾身向前，袖扣擦过她搁在桌面的手腕，"你故意在第五页数据模型里留了三个变量缺口，是等着我夸你心思缜密？
"市场总监的茶杯哐当撞在瓷盘上。
苏晚感觉后颈渗出细密的汗，落地窗外阴云压着金融街的玻璃幕墙，暴雨将至的风裹着陆时珩身上若有似无的沉香，像极了父亲书房里那尊鎏金博山炉的味道。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她借着调整坐姿的姿势解锁屏幕，跳出来的是加密邮箱的新消息：“恒晟资本明日要约见城西地块负责人，疑似与苏氏集团股权质押有关。”
"陆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裹着蜂蜜似的温软，"我确实留了余地，毕竟实习生不敢妄断集团战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