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月暗影：当圣水混着代码
苏璃对着铜镜涂抹遮瑕膏——这具身体的皮肤薄得像纸，昨夜的抓痕还泛着粉红。
她从抽屉深处翻出半瓶玫瑰香水，瓶盖内侧刻着家族纹章，却在打开时呛得咳嗽——里面灌的根本是劣质酒精。
“晨祷要迟到了！”
莉娅突然抓起她的手腕，“您忘了吗？
今天要向主教大人申请封地修缮金……”石制教堂的穹顶下，贵族们的窃窃私语像群蜂振翅。
苏璃刚踏上红毯，就听见右侧传来嗤笑：“瞧那裙角的补丁，苏璃小姐莫不是把抹布披身上了？”
说话的是穿着鹅黄色蓬裙的少女，颈间红宝石项链随笑声晃动——那是上周她在游戏里爆肝三天才刷到的”晨曦之泪“，现实中却戴在NPC脖子上。
“佩妮小姐对布料研究颇深？”
苏璃转身时故意让裙撑刮过对方蕾***，“听说您父亲的商会最近在走私魔晶矿？
那批货的质检报告……”“你胡说！”
佩妮脸色骤变，却在触到苏璃腕间银链时瞳孔微缩，“这链子……你从哪弄来的？”
苏璃突然想起昨夜攥在掌心的吊坠碎片。
它此刻正藏在袖口，金属边缘贴着皮肤发烫，像块微型烙铁。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管风琴突然轰鸣，主教身着绣金法袍缓步走来，手中圣水钵泛起幽蓝微光。
“新月节的第一滴圣水，将赐予最虔诚的信徒。”
主教声音如砂纸磨过石板，“苏璃小姐，劳烦上前。”
二、圣水仪式的异常代码台阶在高跟鞋下发出不祥的 creak。
苏璃望着主教掌心的银勺，突然想起游戏攻略：新月节圣水实则是低阶治疗药剂，对玩家使用会触发”信仰考验“任务，失败则永久降低教会声望。
“愿圣光庇佑您，迷途的羔羊。”
主教将圣水泼向她额头，苏璃条件反射侧身，银勺擦着耳际飞过，圣水在地面溅出诡异的六边形图案。
人群中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
苏璃低头，看见自己手背浮现出淡金色纹路，形状与昨夜夜无痕剑刃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主教后退半步，法袍下露出半截黑色袖口——那是暗月教的标志。
“异端！”
佩妮尖叫着指向她，“她被恶魔附身了！
看那些印记！”
苏璃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圣水台，银钵翻倒，蓝色液体顺着她领口流下。
不可思议的是，疼痛并未传来，反而有冰凉的数据流顺着皮肤钻入血管，视野左上角突然浮现出半透明的进度条：净化仪式：37%。
“抓住她！”
主教抽出藏在法袍里的匕首，刀刃刻着扭曲的蛇形花纹，“献给暗月大人——”匕首刺来的瞬间，有黑影破窗而入。
夜无痕的剑刃劈开圣水钵，银片纷飞如暴雪，在落地前化作二进制代码。
他拽住苏璃手腕跃向穹顶，石砖在剑尖下碎裂，惊起成群蝙蝠。
“抓紧。”
他的声音混着风声落入耳中，苏璃这才发现他瞳孔己变成竖瞳，眼白处爬满金色纹路，“别往下看。”
三、钟楼密语与跨维碎片钟声在第七下时戛然而止。
夜无痕将苏璃按在生锈的齿轮旁，掌心捂住她的嘴。
下方传来主教的咆哮：“封锁所有传送阵！
务必活捉共鸣者！”
“共、共鸣者？”
苏璃从指缝间闷声发问，“那是什么鬼设定？”
“嘘——”夜无痕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触到她眉骨。
苏璃闻到他身上冷杉与硝烟混合的气息，看见他耳后代码纹身正在发烫，每个字符都像活过来的萤火虫，“他们来了。”
三道黑影掠过彩绘玻璃，月光在他们斗篷上流淌，露出内衬的紫色纹路——正是昨夜的GM黑衣人。
其中一人抬手，苏璃腕间银链突然飞起，碎片与夜无痕的吊坠在空中拼合，化作钥匙形状的流光。
“把”星陨之钥“交出来，墨宸。”
为首的黑衣人开口，声音像老旧磁带，“你以为藏在新手村就能躲过清算？
现实中的你，早该腐烂在实验室了。”
墨宸？
苏璃浑身血液凝固。
这是昨夜她在吊坠碎片上看到的名字，也是现实中《神域纪元》首席架构师的名字——那个半年前突然失踪的天才程序员。
“钥匙在她身上。”
夜无痕突然将她推向黑衣人，长剑出鞘带起血花，“我只负责验货。”
苏璃撞进黑衣人怀里，对方手臂坚硬如铁，却在触到她锁骨时骤然松开。
她低头，看见自己的血液正顺着银链流淌，在钥匙表面绘出星空图，而夜无痕的剑刃正穿透自己的肩膀——本该疼痛的位置，只有数据重组的酥麻感。
“不可能……”黑衣人声音颤抖，“她的灵魂频率怎么会和你……”西、双世界的镜像裂痕钟楼突然剧烈震动。
苏璃看见夜无痕后颈的代码纹身蔓延至脸颊，化作金色鳞片，而他的左手竟变成半透明的数据形态，能看见皮肤下流动的蓝光。
“带她走。”
他冲她嘶吼，声音却有双重回音，“去城西废墟找”琉璃盏“的墓碑！
那是你唯一的坐标！”
“等等！”
苏璃抓住他即将消散的手腕，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那是现实中她送给男友的情侣戒指，刻着“MC&LG”的缩写，“你是不是……”黑衣人突然举起权杖，紫色光束穿透夜无痕胸膛。
他在数据化的瞬间将苏璃推下钟楼，最后一句话混着电流杂音：“别相信……他们说的……真实……”坠落过程中，苏璃看见教堂彩窗映出双重画面：一侧是游戏里的哥特式建筑，另一侧是现实中的服务器机房，无数管线从夜无痕身上延伸出去，连接着玻璃舱中的昏迷男子——那人后颈同样有月牙形胎记。
“叮——”系统提示音变成刺耳的蜂鸣：“检测到宿主灵魂共振，现实身体出现排异反应。
警告！
若不及时修复”星陨之钥“，两个世界的你都将彻底消失。”
苏璃摔进教堂后的玫瑰丛，花瓣擦过脸颊时化作像素点。
她颤抖着摸向胸口，发现银链己完全修复，钥匙末端挂着枚戒指，内侧刻着的“MC”正在发烫，而“LG”的位置空着，像等待拼图的缺口。
远处传来卫兵的脚步声，苏璃握紧钥匙，发现尖端沾着的血液并未凝固，而是凝成一串二进制代码，在月光下缓缓流动，拼成三个字：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