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长空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是啊,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剑圣慕少白的遗产就藏在这里。”
宁纵横叹了口气“这些日子,镇上来了不少陌生人,个个都像是冲着那所谓的‘遗产’来的。”
陆长天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要不我拿剑一个个全杀了,省得他们再打搅我们的清静。”
宁纵横摇了摇头:“别!
越杀越让他们相信,遗产真的在这里。
这样一来,反而会吸引更多的人蜂拥而至,到时候我们可就真的麻烦了。”
崔长空皱着眉头,目光望向窗外,少年还在被大黄追得狼狈不堪,但他此刻己经顾不上这些了。
他沉声:“你们别再讨论了,再这么下去,他就要被啄死了。”
三人同时看向窗外,只见少年己经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水,头发也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大黄依然紧追不舍,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仿佛不把少年折腾趴下绝不罢休。
“这孩子,怎么每次都惹得大黄发火。”
崔长空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就是太皮了。”
陆长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这也正是他的可爱之处。”
宁纵横则轻轻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尽快解决这件事。
不然,竹溪镇迟早会被这些贪婪之人搅得天翻地覆。”
宁纵横推开二楼的窗户,声音温和而有力地喊道:“豆丁,上来!”
声音在暮色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大黄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它停下了追逐的脚步,站在苏瑾身后不远处,昂首挺胸,发出一连串“咯咯咯,咯咯咯”的叫声,仿佛在控诉:“这小子在饲料里放泻药,你管管他吧!”
苏瑾听到宁纵横的呼唤,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狠狠地瞪了大黄一眼,仿佛在警告它:“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随后,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气喘吁吁地朝听竹轩跑去,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二楼。
宁纵横看着苏瑾满身狼狈的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但语气却依然平静:“豆丁,进来,我们有话和你说。”
苏瑾走进房间,看到崔长空、陆长天和宁纵横三人围坐在一起,气氛似乎有些凝重。
他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师傅,怎么了?
是不是大黄又闯祸了?”
“也就你能惹事”,崔长空乐呵呵地笑道。
“好了,我们有事跟你说。”
宁纵横打断了少年的猜测,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
少年感到不对劲,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傅,请吩咐。”
“我们打算把你身份告诉你。”
陆长天接过话茬,声音低沉而缓慢。
苏瑾眼眶瞬间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止不住地颤抖:“师傅,你们不要豆丁了吗?
我不要知道什么身份,我哪也不想去,求求你们别让我走好不好!”
崔长空立刻摇了摇头,满脸心疼,急忙安慰道:“傻孩子,谁说要赶你走?
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徒弟,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宁纵横也跟着点头,语气温和且坚定:“豆丁,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你迟早要知道。
我们只是想让你明白,无论你的过去是什么,你都是我们的一部分。”
苏瑾心里还是慌慌的,下唇都快被他咬出血来,带着哭音哽咽着:“那……你们还是要让我离开这里,对不对?
我不想走,我不想回家!
这里就是我的家!”
“不,孩子。”
宁纵横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回趟家,然后再回来。
有些事情,需要你亲自去面对。”
苏瑾一下子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另一个“家”。
他抬起头,眼神满是惊恐与迷茫:“师傅,我不要什么别的家!
我不要离开这里!
我的家就在这里,和师傅们在一起!”
陆长天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神色复杂:“你的家,或许就在你出生的地方。
那里有你的过去,也有你未来的一部分。”
“我不想要那样的过去和未来!”
苏瑾大声喊着,情绪激动,“我只要现在,只要和师傅们在一起!”
崔长空从怀中掏出那块温润的玉佩,想要放在少年手心,苏瑾却倔强地背过手去。
崔长空无奈,只得把玉佩轻轻搁在少年身旁:“这块玉佩,或许就是你回家的钥匙。
去吧,孩子,去寻找你的过去,我们会在这里等你。”
“走之前去棋谷,割点剑兰回来,我给你化解人鸡矛盾。”
宁纵横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似乎想缓解少年的紧张情绪,给苏瑾背好竹筐。
“那我给你一套功法。”
陆长天接着说道,手指轻轻一点,一份信息瞬间进入少年的识海,“好好修炼,等你回来,《浑源一气》一定要突破第九层,不然……”他故意捏了捏拳头,发出啪啪作响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却又透着几分关切。
苏瑾感受到识海中涌入的信息,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师傅,我会的!
等我回来,一定让你们刮目相看!”
苏瑾疾步奔向棋谷,脚步在青石板路上踏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未来的迷茫,也有对师傅们的感激。
他紧紧握着那块玉佩,仿佛那是他与过去的唯一联系。
棋谷位于听竹轩后方的一片幽静山谷,西周被翠竹环绕,谷中有一片开阔的空地,被九纵九横的沟渠分割成六十西格,仿佛一个巨大的棋盘。
这里是宁纵横平日里练棋的地方,也是少年偶尔被叫来帮忙割剑兰的所在。
“还是老样子,九纵九横沟渠,六十西格。”
苏瑾心中默念着,脚步渐渐放慢。
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株剑兰。
棋谷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个黑影从棋谷西侧晃悠出来。
其中一人披着褪色的灰布斗篷,腰间挂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另一人精瘦如猴,攥着张泛黄的纸张,借着月光吃力辨认:"大哥,这英雄谱写的......当、当真的吗?
"苏瑾听到有人说话,心中一惊,立刻下意识地屏息凝神,躲到了一旁的竹林中。
被唤作大哥的汉子猛地夺过纸张,粗粝的手指戳着纸面,油灯般的绿豆眼突然瞪大:"什么玩意,让我看看——棋高一着,宁纵横?!
"“这……这当世第九我们如何打的过,只怕慕少白遗物我们拿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