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射其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斑,也映亮了我手中那个印着绿色美人鱼标志、此刻显得格外不合时宜的星巴克纸袋。
袋子随着我急促的脚步微微晃动,里面那杯刚买的、还散发着热气的滚烫咖啡,和那块裹着黄油香气的可颂面包,仿佛成了我身上最醒目的标签,也成了即将引爆一切的关键引信。
时间,像一把攥在手心却不断疯狂漏走的滚烫沙砾。
每一粒沙的滑落,都带着灼人的焦躁感,烧灼着我的神经末梢。
下午两点半——这个被红色圆圈重重标记在我脑海日历上的时间点,如同一柄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硅谷团队的视频会议不容有失,一份关乎数千万美金合作的关键数据,如同沉睡的宝藏,就锁在眼前这座庄严肃穆的知识堡垒——市立图书馆的核心数据库里。
而我,林薇,习惯了在谈判桌上挥斥方遒,在觥筹交错的名利场中游刃有余,此刻却被一个穿着廉价深蓝色制服、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保安,像一堵毫无感情、冰冷生硬的墙,死死地、不容置疑地拦在了门外。
他的一条胳膊横亘在入口通道,如同降下的冰冷闸门。
下巴抬得老高,带着一种刻意模仿的、与其年龄和阅历极不相称的威严。
那双眼睛,浑浊中带着一丝审视猎物的警惕,在我精心描画、力求完美的妆容和我手里那个承载着“罪证”的纸袋上来回逡巡,目光锐利得像在扫描一件企图蒙混过关的危险走私品。
“手里拿的什么?”
声音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粗粝、生硬,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口吻,像一块没打磨好的石头砸在地上。
一股被严重冒犯的怒火“噌”地从心底直窜天灵盖。
我下意识地捏紧了纸袋提手,甚至能感受到里面那杯滚烫咖啡透过纸壁传递过来的温热,这股温热此刻却像在嘲讽我的窘境。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下想把那杯滚烫液体直接泼到他脸上、让他尝尝什么叫“规矩”的冲动。
努力将声音压平,甚至强行挤出一丝连我自己都觉得虚伪到极点的客气:“师傅,实在不好意思,麻烦通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