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踮着脚往黑板顶端贴星星贴纸,白色校服袖口滑下来,露出手腕上细瘦的骨头。
那天下午的阳光特别蛮横,穿过走廊窗户,把她的影子钉在墨绿色的黑板上,像一只想要振翅的蝶。
“喂,帮个忙?”
她回头看我,眼睛亮得像刚剥开的荔枝。
我那时刚转来,背着印着变形金刚的书包,站在教室门口像个愣头青。
我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胶带,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橘子味——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偷偷用的、同桌女生分享的廉价洗发水。
我们的故事像所有俗套的青春剧。
我是偏科严重的理科生,她是语文课本里夹着漫画的文艺委员。
她会在晚自习时偷偷给我塞草莓味的阿尔卑斯,我则把物理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拆成三步,写在她笔记本的扉页。
我们的秘密基地是学校后门的旧书店,老板总在打盹,书架间的缝隙里漏进夕阳,她蹲在地上翻《哈利波特》,我假装看《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余光却全落在她翘起来的发尾上。
“你说,南京是不是很远?”
有次她突然问我,手指划过地图上那个红色的圆点。
“还好吧,”我合上书,“坐火车大概五个小时。”
她没说话,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望着窗外正在落叶的梧桐树。
后来我才明白,她爸爸那年被调去南京工作,她妈妈正在跟他闹离婚。
而我当时满脑子都是月考排名,没听懂她语气里那声极轻的叹息。
(二)2014年,错题本里的半块橡皮与篮球场边的冷战林小满的橡皮总是丢三落四。
高二上学期的某个周三,她趴在桌上找橡皮,铅笔屑簌簌落在蓝白校服上,像撒了把碎星星。
我假装翻书,悄悄把自己那块带草莓香味的橡皮推过去——那是我上周在文具店特意挑的,因为闻起来像她头发的味道。
“谢啦!”
她头也不抬地抓起橡皮,在数学卷子上蹭出沙沙的响。
我盯着她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淡青色血管,突然想起昨天值日生擦黑板时,她踮脚够最高处的样子,袖口滑落的瞬间,那截手腕像被阳光吻过的白玉。
暗恋像藏在课桌抽屉里的薯片,每次打开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