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跪在客厅地板上,用消毒棉球擦拭波斯地毯上的酒渍,指尖被碘伏染成棕黄。
玄关处,陈景明的定制皮鞋旁,五岁的女儿安安抱着兔子玩偶缩在鞋柜角落,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啧,” 陈景明倚在卧室门框上,解开的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让你倒杯醒酒茶要半小时,是想让我宿醉死在外面,好给你腾地方跟野男人约会?”
他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杯,冰块撞击声像玻璃碎裂前的预兆。
林晚把棉球扔进垃圾桶,起身时膝盖磕在茶几角,闷哼声刚出口就被咽了回去。
她瞥见安安攥紧了兔子耳朵,那是上周女儿在幼儿园画的 “全家福”—— 她和安安的身体上都贴着红色蜡笔涂的创可贴,而爸爸的位置是一团模糊的黑色。
“茶… 茶煮好了,在厨房温着。”
她的声音像被揉皱的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下的淤青。
三天前,就是这只戴着江诗丹顿的手,攥着她的手腕撞向墙壁,“下次再忘了给我熨烫衬衫,就用熨斗烫你自己的手。”
他当时笑着说,酒气喷在她脸上像燃烧的汽油。
陈景明突然扬手,水晶杯擦着林晚耳边飞过,砸在她身后的装饰画上。
勃艮第红酒在《向日葵》复制品上蜿蜒成血痕,玻璃碎片溅到安安脚边,小姑娘猛地瑟缩,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
“看什么看!”
陈景明转向鞋柜,皮鞋尖踢在安安膝盖上,“跟你妈一样是个丧门星!”
林晚扑过去把女儿护在怀里,后背挨了陈景明一脚。
安安的小手死死抓着她的衣角,温热的液体渗进她衣领 —— 是孩子咬破了嘴唇。
“别碰她!”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抬高声音,却在接触到他阴鸷的目光时瞬间泄了气,像被戳破的气球。
陈景明蹲下身,手指捏起安安下巴,指甲掐进孩子柔软的脸颊:“叫爸爸。”
安安浑身发抖,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兔子玩偶上,却倔强地抿着嘴。
林晚看见女儿嘴角的血迹,心脏像被生锈的铁丝缠住,越勒越紧。
她猛地磕头,额头撞在地板上:“我求你,别吓着孩子… 是我不好,我不该顶嘴…”“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