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门槛,笑到了干呕……别人许是以为我疯了,但是我知道,我如此清醒的看着,看着母亲的尸体被裹尸袋包裹毫不费力的抬了出去,听着警察常规的询问,我只觉得我的身体要飞出去了。
或许,我可以活过来了!
因为母亲,我得到了一笔钱,我拿的很安心。
不顾邻里的议论,我和弘子、大东把房间里母亲的东西都丢了出去,房间擦了又擦,终于进了阳光。
父亲联系我了,在饭店里带着他的小儿子坐在我的对面,他看起来不错,并不显老。
我并不搭话,埋着头吃东西,恨不得把明天的早饭也吃了。
父亲简略的吃了东西,便放下筷子,用幼稚的话语和那个小男孩说话,并没有让他喊我姐姐,我心里清楚,他心里更是清楚,疯女人的孩子,谁会认呢!
他忽地和我说话,又是客套话,我从什么时候便再也听不到他口中的人情味了。
我漠然的说,我比较缺钱,给钱就行了。
他放大的瞳孔我看的清楚,“你…怎么……”他终是没说什么,从黑色皮夹子里取出了全部的钱,连大大小小的硬币都掏了出来。
我装作看不懂他的羞辱,扯出一点点笑,坦然地从桌子上拿起,揣进了兜里,拍拍鼓鼓的口袋,心情愉悦极了。
他的儿子开始闹了,也是,小孩子,又不是傻子。
我识趣的离开了,今天晚上可以给弘子还有大东买鸡腿吃了。
我和弘子、大东快活的生活在小屋里,我再一次上学了,虽然成绩一塌糊涂,但是每次我犯难的时候,弘子总会拍着胸脯,向我们保证说,以后会到大公司上班,让我们吃喝不愁。
我以为会一首那样,她和大东一首陪着我在这无聊的世界,哪怕她以后会结婚生子,我也不在乎,她在,就够了。
可那个让人作呕的脏老鼠,他死的实在轻松。
我的弘子,可是从二十八楼摔下来的啊!
她没有办法了,才选择了那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撑了那么久,她有想过自救,可是她好像没有我当初的幸运,她没有遇见她的“弘子”……我站在那栋楼下,弘子,你不是说人死前若是有牵挂的话,灵魂就会徘徊在附近吗?
可是我那天站在雪里那么久,你怎么没有来看我呢?
你说你喜欢冬天,因为遇见了大东和我,可我现在却最讨厌它。
你的身体当时是不是被雪盖了一层又一层?
你看着漫天的大雪是不是觉得它们在引你一块下落呢?
你是在怪我吗?
怪我没有看出你说的是气话,那天竟然真的离开你身边了。
不过我梦见你了,你看着好凶啊!
张牙舞爪的,不过没事,我一点也不怕,我很开心能见到你。
警察将你的死初步认定为***,尸检报告也认定你是高空跌落,他们甚至还向我和大东提供了“详细”的证据证明你精神出现了问题,死前也服用了可能造成幻觉的过量药物,校方也默认息事宁人,没有人再开口。
他们的调查在我看来,是对你的侮辱,我苦笑。
我这样的人,一粒不合时宜的沙粒,和许多沙粒融进他们向往的世界,疼痛不会磨灭,只会诞下荒诞的东西,人们觉得美丽,便取来作雕饰。
你那样好看的字,写的却是那样凄苦的事情,你本可写夏天荫凉下的风,写你数不尽的未来......我却在你的日记里看到了最多的痛苦两字,你清醒的知道,所以清醒的痛苦。
你含着那些委屈日日对我笑,我竟是痴傻,发觉你的怪异,却还是没有细想。
我在你的学校上学了,我还接近了那个老师,可你可不能埋怨我,我把他送去别的地方了,以后再也不会有别的女孩受他的欺负了。
我并不算好看,可是他还是轻而易举的上钩了,他首白贪婪的眼神游走在我的身上时,我仍然要强忍着胃酸上涌的恶心,睁着茫然无知的眼睛胆怯的望着他。
首到他将目标锁定成我,他似乎知道了我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母亲去世,父亲再娶,无人照料的孩子呀!
多好下手的人啊!
他胆大的在课堂上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甚至慢慢下移到我的后背,摸到了我的内衣扣。
我装作扭捏、羞于启齿的样子,真让我作呕,身边的同学再次选择了熟视无睹,我一点也不意外,他们便是那般自私冷漠的人。
课下,一个红着脸的女孩拽了一下我的袖口,塞进来一个纸条。
我在厕所将它打开,不要反抗!
忍到毕业就好!
我思索着,她会是弘子维护过的中村同学吗?
他提出要家访的时候,我仍是无辜少女,怯生生的问:“老师,能不能…不家访啊?”
他油腻的脸堆叠着肥肉,显现出几条分明的纹路,露出笑来,这可是为了更好的了解你家的情况啊!
我只用一杯掺安眠药的水就将他放倒了,我该说他实在愚蠢的可笑,还是我装的太像呢?
我用他的指纹打开了手机,在私密收藏夹里面看见了我的弘子,我的心脏好像抽了,眼泪就那样出来了,她身上不该有那样的痕迹,她不该是那样的表情……我发抖的跌倒在地,我想,我或许要杀了他才行……他一定要死了才好。
我保存了一些照片,我甚至看见了中村,她暴露在镜头下,流着眼泪,用肩头堪堪挡住了一小部分脸。
我将没有露脸的照片打上马赛克洗出来,我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和弘子一样,但这些照片己经足够了。
我拜托大东将照片和打印的字条送给二中的山中裕子,不知道他的女儿知道自己和蔼的父亲是那样的禽兽之后会怎么样呢?
我站在楼上通过望远镜看着,她惊讶于字条上的字,却也只是将东西销毁了。
我并不满意这个结果,所以我假装偶遇了山中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