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痴人说梦
屋内，一盏壁灯散发着淡黄色的光亮，柔和而温馨，为这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柔和的色彩。
我和郑谢两人微醺着回到楼上书房，仿佛被这宁静的氛围所感染，心情也变得格外放松。
我们隔着茶几，各自躺在摇椅上。
随着摇椅的前后摇晃，身体也随之轻轻摆动。
惬意！
然而，在这宁静中，却又隐隐透着一丝神秘与诡异的意味。
我轻抿了一口热茶，问道：“现在讲讲那个梦吧，梦中女人有多美？”
我觉得，能成为梦中情人，那肯定是妍姿艳质，貌若天仙。
果然，一说到她，郑谢脸上便己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他满脸幸福地回答道：“她比我大七岁，皮肤黝黑，农村人，没工作，但善良。”
我有些懵：“我并没问你家保姆啥样。”
“不错，我说的就是我的梦中人。”
这？
完全不符合小说和电影里那种浪漫梦幻的梦中情人桥段嘛。
我立即好奇起来：“怎么这么明确呀，梦中的人物挺清楚、生活化呀？”
郑谢许久没有说话，沉默着。
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坐起身扭过头看着我：“你相信人会在梦中活一次吗？
像黄粱一梦那样。”
“我愿意相信，我也希望我能如此，但实际不可能！”
他躺了下去，幽幽地说道：“我觉得我就是做了一场不美的黄粱梦。”
又歇了一会儿，在我的催促下，他才说道：“你还记得五年级刚开学的那个下午吗？
我俩同桌，上课时我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后对你说过一句话：我做了好长一个梦。”
我努力回忆着，渐渐地，脑中有了一些当年的琐碎片段：“想起来了，五年级时你借过我五分钱，现在还没还。”
郑谢装作没听见，继续沉浸在对梦境的回忆中：“那个梦一点都不像梦，仿佛就是真实的生活。
我一首活到了今天，期间经历了许多事情，遇到了形形***的人。
梦醒之后，竟然真的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也遇到了同样的人……”我赶忙插嘴道：“那你没去做预言师？
给有钱有权的人算算命，岂不大富大贵啊！”
他却摇了摇头：“我曾尝试将梦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人，但许多事物的发展结果与我的梦境并不相符。”
他无奈地笑笑，继续说道：“这不仅遭到别人的嘲笑，还给我带来了不利的后果，尤其是，我要说出那些还未发生的事件时，会感到气促、难受，不知怎么回事？
渐渐地，我便不再向他人提及这些梦境。”
他见我听得入神，故意歇了歇，然后故作深沉地解释道：“后来，我逐渐领悟到，历史并非一成不变，许多偶然因素能够导致截然不同的结果。”
我又问道：“难道现在你告诉我这些的时候不难受吗？”
他又摇摇头：“现在没有心慌的感觉了。
我估计是己经活到了梦中的最后一天，现在说出来也不算预言了吧。”
“那你咋不将梦中大火的流行歌曲创作出来、电影拍摄出来，这样一来，你不就成了知名歌星、著名导演了吗？
届时，想要潜规则一两个女演员、女歌星，不玩儿似的？”
我为他的迟钝感到着急。
他同样苦笑着摇头：“你以为我没有这个念头吗？
为此，我还特意去学习了作曲，就是为了把我在梦中听到的流行歌曲记录下来。”
“那咋？”
“一者，有了这样的念头和行动，我就心慌得不行。”
心理素质真差，我很是不屑。
“二者，我勉强写出了两首梦中最流行的歌曲，谁知发行量却惨淡无比，还连累那两位本可靠这两首歌吃一辈子的大歌星至今未能走红，真是罪过。
我想，冥冥中注定不能不劳而获吧。”
“你写出来就是劳啊？
笨！
那你没认识几个梦中的大富大贵之人，趁他们没发迹之前和他们交朋友？”
我又开导他。
“我如果没那样做岂有现在身家，你怎么有那么多问号？
我温壤了那么久情感准备好好说一下梦，你还是给个面子听听吧。”
“好的好的，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我最感兴趣的问题，我在你梦中啥样？”
“别再问了啊，你在我梦中还是非常不错的，高中毕业考上了复旦大学。”
“真的吗？
我高考填志愿非常想填这个学校，但父母不想我离得太远，最后填了川大。”
我忍不住叫道。
“客观地说，你真算得上是个学霸，我是因为受梦的***，努力读书才考上重点，你这家伙平时没少玩，学习也没落下，这点我由衷佩服你。”
“我也没办法，天资聪颖，智商太高了。”
我无奈地解释道。
“说你胖就喘上了？
说不定你是在学校装着不努力，晚上回家用功呢。
难怪读初中就双眼发青，还以为是你从小肾虚，结果你是熬夜加肾虚。”
“我那梦中老婆漂亮不？”
“别急，容我娓娓道来。
你复旦毕业后，在父母强烈要求下回了西川，进了本地一家化工大企业设计处画图纸。”
他还整出了说书人感觉。
“其间考了两年公务员均没考上，第二次综合排名第二名，第一名是成人大专毕业的考生，面试分比你高得多。”
说到这，郑谢遗憾地摇摇头。
然后，又说道：“后来你又调到另一家大型锅炉公司，效益比化工企业强些，你积极上进，08年就是高级工程师了。
娶了个老婆是护士，她贤良淑德，你俩举案齐眉，一家三口和和美美。”
听他说到这里，我心中惊讶万分，前妻也是护士，不过没有孩子，因为我们分手八年了。
难道我和她还真的是前世注定的缘分？
回想自己毕业后分配到大学当老师，工作安逸，收入稳定，和他口中的梦境完全是两个世界。
自己却不知珍惜，不思进取，眼高手低。
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一天到晚愤世嫉俗，在单位和领导同事关系都处得不好，弄得现在还是个讲师。
因为和学生搞所谓的一夜师生恋，让前妻伤透了心，自己却嫌人家文化低，说分手就分手了，真是不应该啊！
唉，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竟然眼角也湿润了，我抹抹脸：“屋里点的啥蚊香？
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