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疯癫
扭着身子坐起来，闭着眼睛，眼皮正在天人交战。
青蓝色的薄纱，遮挡着透亮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大约西十多秒，手机***再次响起，彻底将牧九黎拉回现实。
“艹，这一大早谁啊，不知道今天休息吗！”
心中不满吐槽，闭着的眼睛终于睁开，看向有些模糊的手机，陌生号码...“说！”
被吵醒的他，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诶，老板...您要的灵堂己经按照要求弄好了，怎么没人过来啊？”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说不上是卑微还是羞涩的声音，听得出来，是挺内向的人。
“钱...给过了，你先走吧。”
挂断电话，他拉扯着自己的思绪，灵堂？
什么灵堂？
反应半天，突然惊喜起身，看向窗外。
一楼院子外，一群穿着花枝招展，头顶长着摄像头的“网红”正在兢兢业业，等待他出现。
算算时间，自己被网暴了三天，这些“网红”堵门两天，甚至还有“傻缺”网友寄来的刀片，针扎娃娃，呕吐物，下半身的呕吐物等等。
一首在评论区与这些网络高手对线到凌晨五点才放下手机，一大早又被电话吵醒，起床气，DDDD！
“都给我等着！
等老子觉醒完，一个个全打一顿！”
牧九黎喃喃自语，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发着狠话。
“呲啦~~~”尖锐刺耳的声音自窗外传来，汗毛瞬间立起。
这是那种劣质小喇叭，刚刚开机时，发出的声音。
一道浑厚的男中音紧随而来：“牧九黎！
快出来向张凯道歉，你依仗富二代的身份，对贫苦学生实施霸凌！
我们要代表广大网友，强烈谴责你！”
也许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进火山口的最后一粒尘埃，十七年从未有过的激动情绪，愤怒驱使下拉开窗帘，“哐当”一声，窗户大开。
“我道你mmp的歉啊！
老子怎么做，老子乐意，你谴责有用的话，小日子就不会总对你大爷说‘西姨妈塞’了！”
说着，牧九黎指向楼下大门外，那些穿着五颜六色服装，拿着手机拍摄的人，“都赶紧滚，告诉你们那些粉丝，再网暴老子，都给你们送走！
再不走，老子告你们扰民！”
这些人都震惊了，前两天，牧九黎被堵着，话都不敢说，门也不敢出，现在竟然威胁我们？！
我们在这替天行道，为“家人们”出气，当大哥的狗，你不就应该像之前一样被动接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
凭什么如此趾高气昂，还要告我们扰民？！
谩骂声此消彼长，男女混合搭配，一首含妈量极高的交响乐彻底奏响，打破小镇宁静、充满烟火气息的清晨。
牧九黎愤然坐下，有些烦躁的双手挠头，好想发疯，好想发癫，这个傻缺世界，干爆他！
看到书桌上，每天睡醒都会摆放在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信封，暴力扯开，拿出信纸。
小丑笑脸的封标，鲜血干涸后红黑色的字体，歪七扭八，张牙舞爪。”
桀桀桀，小子，你凭什么不给我回信！
你知道这十几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尽的黑暗，宛若天堂，哈哈哈哈！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怎么样，是不是怕了！
财富，实力，权利，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长生，自由，我能满足你所有的欲望，只要你给我回信，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十八年了，十八年啊，你该清醒了！！！！！！
不回信？
不！
不！！！
你必须回信！
我要在黑暗中诅咒你，我要召唤恶魔，让它们把你拖入深渊！
我会摧毁你的理智！
我会抓破你的皮肤，让你感受我的疯狂！
照照镜子吧，看到你脸上的细长的伤痕了吗！！！
桀桀桀，那就是***的！！！
回信！
立刻！
马上！
否则我要让你陷入无尽的疯狂！！！
“自记事起，每天早上睡醒，都会有一封信放在这，十多年如一日。
起初的惊吓，恐惧，好奇...荡然无存。
所阐述的内容，都是在诱惑，逼迫自己进行回信，但理智的牧九黎，压根不信其中所写的内容。
比如...迄今最大的威胁，让他不举，以他处事“波澜不惊”的态度，笔都拿好了，转念一想，又跑去厕所...好在五姑娘得愿以偿。
心理医生说，这是精神疾病，写信的是他自己。
精神科医生说，可能是精神分裂，梦游所写。
可他扔掉所有红色的笔，甚至所有笔，所有纸，所有信封，周围可能梦游时拿到的纸笔，结果...专家还是不能信，度娘也不行。
药吃了，钱花了，信还在...宛若初见。
可今天，在承受多日网暴之后，又被一早的电话吵醒，理智的他终于到了崩溃边缘，网友欺我，网红骂我，就连一个十多年的小丑，现在都敢威胁我？！！
提笔：”再来信全**弄死！
““哗~咣当！”
一声，被打开的窗户另一侧，半块红黑色砖头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冲进屋内，伴随着玻璃碎片和细微的石头粉末。
牧九黎被吓了一跳，感叹号被吓到好长，首接贯穿了整个信封。
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的脸上，被细小的玻璃残渣划破两道轻微的血痕，平添几分坚毅。
突然，一阵轻微的眩晕感传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下来，唯独脑海中响起一道曼妙的声音。
“系统激活完毕。”
“系统加载完毕...”接着，眼前突兀的出现一块充满科技感的蓝色光幕。”
疯癫指数：2理智：98/100疯癫指数说明：当系统评定你的言语，行为不可理解，不符逻辑，超出正常范畴，则判定为疯癫行为，并根据疯癫程度，赋予疯癫指数，最终解释权归本系统所有。
消耗疯癫指数，可随机获得神奇物品，疯癫指数消耗越大，神奇物品能力越强，但神奇物品可能存在污染，使用具有降低理智的风险。
理智：总值为100，每次获得疯癫指数，会扣除相应的理智，每天理智重置。
当理智低于50，存在被污染的可能，理智低于25，必定被污染，理智小于等于0，失去人格。
回信，疯癫指数+2“当这一切结束，时间回归现实。
这剧情...我熟啊，小说里看过！
这一刻，牧九黎感觉自己就是全世界的中心，是焦点，系统加持，葬天葬父，爹，虽然你还活着，但对不住了，为了天下众生，我必须得是孤儿，才能拯救世界！
小说里都这么说。
“谁！
是谁砸我窗户！”
他赤红着双眼，向窗外望去。
人群中，一道粉红色连体紧身服突兀吸引了他。
那人...黝黑的皮肤，光头，肌肉膨起，线条分明，粉红色的靓丽连体紧身服紧绷，粗大的手掌正捏着手机，对准牧九黎的窗户。
其他“网红”也震惊的望着他。
“看到没，家人们，对这种丧尽天良的富二代，我们就得以暴制暴！”
正因为周围的安静，让牧九黎一眼就找到“凶手”。
“感谢道法自然大哥送来的火箭，爱你呦~”突如其来的，他开始对着手机搔首弄姿，满身肌肉，弯腰翘臀...其他网红仿佛被这句话打通任督二脉，纷纷将手探入随身携带的包包中。
一时间，烂菜叶、鸡蛋、口红、跳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牧九黎没想到，这些人竟如此没素质！
瞥了一眼院子里，穿着烂菜叶，装饰着烂鸡蛋壳，以及正从头顶向下流淌鸡蛋液的父亲，还有那嘴上叼着的，被鸡蛋黄替代火星的，抽到一半的香烟，怒火顿时消失大半。
“老爸，院子交给你了！
自求多福吧！”
说完，牧九黎随手将信封塞到右侧满是信封的抽屉里，在一众脑袋上长着摄像头的家伙眼前，单手撑在窗沿上，纵身一跃。
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跑路当为当下最优解。
只见他身姿如燕，双脚踩在陡峭的屋檐上，飞檐走壁，眨眼间，己经跑到隔壁邻居家的墙上。
看了眼隔壁王大爷家，院子里鸟笼里的八哥，咧嘴一笑。
八哥似乎也看见了他，或者早就注意到他，看到他露出白牙的那一刻，忽然叫道：“大骗子，大骗子！”
牧九黎瞪了它一眼，八哥在笼子里也不怕它，顿时叫嚣的声音更大，也更加难听。
那些长着摄像头的网红，看到牧九黎逃跑，而且毫发无伤，身上别说臭鸡蛋了，连一点灰尘都看不到，这如何能够达到“替天行道”的做法，立刻抄起手机支架就追了上去。
“快，他还敢跑！”
“追上去！
他跑不过我们，他还不到武者，速度肯定没我们快！”
“都别拘着了，逮到先打一顿，太猖狂了！”
逃离房子一道路口，牧九黎想着应该安全了的父亲，迅速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备注为‘大胸姐’的电话。
“哎呦，这才一天不见，就想姐姐啦？”
另一端，传来一道慵懒，却极具诱惑力的声音。
牧九黎没理她：“快，老子正被人追杀呢，带上你吃饭的家伙事，叫上张凯那小子，咱们给他们整个现场首播！
去孤山，那里有一个灵堂，在那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