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风城·伪声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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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风城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坐落在广袤无垠的平原中央。

这座城市的外貌充满了大城市的特色,古老而庄严。

从远处眺望,白风城的城墙高耸入云,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守护着城内的居民。

城墙由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历经岁月的洗礼,依然显得坚固无比。

进入城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下城区。

这里是穷人的聚居地,街道狭窄而拥挤,房屋简陋且破败不堪,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难闻的气味,垃圾和污水随处可见,让人感到一阵恶心。

尽管环境如此恶劣,但这里的人们依然忙碌地生活着,街头巷尾不时传来小贩们的叫卖声和孩子们的嬉戏声。

与下城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城区。

这里是中产和商人的居住地,建筑相对规范整齐,街道也宽敞了许多。

治安状况明显好于下城区,环境也相对整洁一些,小贩们的叫卖声虽然依旧此起彼伏,但却显得更加有序。

继续向上走,便是上城区。

这里是贵族和皇室的专属领地,建筑风格华丽而庄重。

高大的城堡和宏伟的宫殿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街道两旁,彰显着贵族们的尊贵地位。

甚至还有一道专门的城墙将上城区与其他区域隔开,这道城墙由洁白的石头砌成,与城市的名字相得益彰。

莉莉踏入了白风城时身上的亚麻长袍与这座城市的氛围显得很和谐,尤其是那顶带兜帽的设计,不仅为她增添了一份神秘,更为她隐藏艾尔温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这段旅程对莉莉来说绝非易事,尽管她发现了一条捷径,但到白风城的距离依旧遥远得令人咋舌。

不过,好在有艾尔温的陪伴,这个小家伙在关键时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正是因为艾尔温的机智和敏捷,莉莉才得以成功偷到一份王国地图。

这份地图虽然有些陈旧,但对她来说却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凭借着地图上模糊的标识,莉莉勉强确定了都城的方向,然后毫不犹豫地骑上灰豹,一路疾驰而去。

艾尔温在莉莉的驾驭下,风驰电掣般地穿越着森林和原野。

然而,莉莉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远离人群,她需要在人类聚集的地方购买生活必需品。

比如某天,当她路过一个小镇时,莉莉就不得不停下来购买一些东西。

就在她靠近一家商店时,她不经意抬头看到一个小孩正站在二楼的窗户边缘,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莉莉的身体本能地发出了一声“小心!”

的警告,但由于她现在无法发出声音,这声警告只是在她的喉咙里打转,没有传递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与莉莉保持着一定距离的灰猫艾尔温,突然张开了嘴巴,发出了莉莉的声音!

“小心!”

这声警告清晰地传入了小孩父母的耳中,他们立刻意识到了孩子的危险,迅速冲过去将小孩拉回了安全地带。

而艾尔温在发出声音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说话的竟然是一只灰猫。

莉莉有些惊讶艾尔温越来越神奇,但更多的是惊喜。

这次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莉莉意识到她可以借助艾尔温来发出声音。

于是,她开始尝试与艾尔温建立更紧密的联系,并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终于完全掌握了这种能力。

从此以后,莉莉不用那么担心因为无法说话而带来的困扰了,只是需要小心隐藏艾尔温。

莉莉特意去买了一件带兜帽的衣服,这样她就可以把灰猫艾尔温藏在衣服里,让它代替自己发出声音,从而让别人觉得她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尽管如此,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独自在外行走还是显得有些奇怪。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莉莉编造了一个故事。

她告诉别人,自己要去白风城找她的叔叔,叔叔在那里担任市政官。

她还说自己己经提前给叔叔寄了信,告知他自己即将前往。

这个故事听起来合情合理,莉莉也因此顺利地在镇子的旅店里住了下来。

第二天,莉莉当着旅店老板和其他客人的面,花了将近一半的钱,请求加入一个正要前往王都的商队。

商队的人看到莉莉年纪小,又孤身一人,有些犹豫。

但因为银币的关系,他们最终还是同意了。

商队里的人都还算友善,莉莉从之前镇子上人们态度分析出,这个商队常年行走于前往白风城的道路,信誉良好。

他们人员配备齐全,有厨师、车夫和护卫等等。

这使得接下来到白风城的旅途比之前要舒服得多。

莉莉和商队在进入白风城后,便分道扬镳。

她独自一人在城中漫步,西处打听消息,经过一番探听,她穿过下城区和中城区,最终来到了上城区的城门口。

这里有一座城市法庭,据说专门负责调解都城平民之间的纠纷。

这座法庭的建筑风格独特,仿佛镶嵌在白色的城墙上一般,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然而,尽管它的外观引人注目,但规模却相对较小,远远谈不上巨大。

莉莉站在法庭前,凝视着这座建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意识到,这座法庭的规模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它的效力可能有限。

毕竟,如此小巧的法庭,恐怕难以处理大量的案件和复杂的纠纷。

不过,对于莉莉目前的情况来说,这座法庭应该己经足够了!

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法庭的大门。

然而,当她靠近时,却惊讶地发现法庭的附近异常冷清,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莉莉不禁皱起眉头,开始思考这一现象的原因。

是因为时间尚早,人们还没有前来处理纠纷吗?

还是说,这座法庭的存在本身就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呢?

然后她又想到打听关于这座法庭的消息时,人们有些奇怪的态度。

她在法庭门前徘徊,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到一些线索。

然而,除了空荡荡的街道和寂静的建筑,她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莉莉站在门口,心中充满了犹豫和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给自己注入勇气,但疑惑之处让那扇门却像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让她迟迟不敢迈出脚步。

就在她下定决心无论怎么样都要试一试时,门突然从里面被猛地推开。

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如凶神恶煞一般出现在她眼前,他们架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平民,那平民看起来十分狼狈,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士兵们毫不留情地将平民像垃圾一样丢到了街上,动作粗鲁且野蛮。

平民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声。

然而,这并没有引起士兵们丝毫的怜悯,他们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着,“这个穷光蛋,居然连一枚金币都拿不出来,还敢来城市法庭要求‘公平’!

真是可笑!”

说完,两个士兵又用极其难听的话语嘲笑起那平民来,甚至还狠狠地踢了他两脚,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哈哈大笑而去。

留下那平民在原地,满脸都是屈辱和绝望,只能默默地爬起来,灰头土脸地离开。

莉莉目睹了这一切,大脑只觉得一片冰凉。

她原本以为,暂时解决了自己无法发出声音的问题,就能够有更多机会去争取正义。

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一枚金币,对于大多数平民来说,简首就是一个巨大的困难,她现在又怎么可能拿得出来呢?

莉莉心情沉重地远离法庭,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在中城区徘徊。

最终,她决定找一家旅店住下,虽然这里的价格比下城区要贵一些,但至少相对安全。

莉莉走进旅店,开好房间后,便一头倒在床上,疲惫不堪。

她闭上眼睛,希望能忘却刚才在法庭门前发生的事,以及这具身体所遭遇的一切,但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村长鲍尔那阴险的眼神和那些咒骂她的村民的声音。

前半夜都无眠,后半夜才慢慢睡去。

第二天清晨,莉莉起床后看到灰猫艾尔温正趴在窗台上晒太阳。

她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着艾尔温的毛发,与它玩耍了一会儿。

这短暂的欢乐时光让莉莉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

洗漱完毕后,莉莉来到旅店的大堂,点了一份早餐。

这份早餐是常见的食物,有面包、奶酪和水果。

莉莉慢慢地吃着,一边听着周围客人的谈话。

“你们听说昨天城市法庭的事情了吗?”

一个客人突然说道。

“哦?

怎么回事?”

另一个客人好奇地问。

“有个人去法庭寻求正义,结果连一枚金币都拿不出来!”

第一个客人笑着说,“真是太天真了,他肯定不是我们白风城的人。”

“是啊,说不定是从风漫王国其他地方来的。”

另一个客人附和道,“只有那些偏远地方的人才会以为不用交钱就能得到法庭的帮助。”

“一枚金币只是基础费用而己,后面法庭进行调查、判决都还要交钱呢!”

第一个客人继续说道,“那个人肯定是个穷光蛋,还妄想得到公正的审判,真是可笑!”

莉莉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越发沉重,眼看无法为原主和她的父母讨回正义了。

莉莉只能叹口气,闭上眼睛。

莉莉吃完早餐,有些焦虑地准备把剩下的食物打包带回房间,交给艾尔温时,餐厅里原本嘈杂的人声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捂住了嘴巴一样,戛然而止。

莉莉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发现那些正在吃饭的客人们不知何时都停止了交谈,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一种神秘而又紧张的表情。

接着,他们不约而同地压低了声音,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莉莉好奇地竖起耳朵,隐约听到他们在谈论某个食客从在贵族那里工作的亲戚那听说的一个消息:闭门不出己经有一年之久的国王的女巫顾问,竟然重新出门了!

这个消息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客人们中间引起了轩然***。

他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些人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恐惧。

“天哪,那老女巫出门了?

她会不会给我们白风城带来灾难啊?”

一个人忧心忡忡地说道。

“是啊,女巫可是邪恶不祥的象征,谁知道她这次出来要干什么坏事!”

另一个人附和道。

然而,也有一些人相对比较理智,他们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我听说国王的女巫顾问在白风城己经很多年了,从来没有给我们带来过什么实质性的灾难啊。”

一个人说道。

“也许她只是出来透透气,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另一个人猜测道。

但是,这种相对理性的声音很快就被更多的恐慌和偏见所淹没。

“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不会!

女巫就是女巫,她们都是邪恶的,都应该被烧死!”

一个情绪激动的人喊道。

“对,烧死女巫!”

更多的人附和着,声音越来越大,充满了对女巫的恐惧和厌恶。

最后,有人感叹道:“国王真是太大胆了,居然敢偷偷雇佣女巫做事,这不是打开大门邀请野兽进来吃人吗?”

莉莉原本要马上回房,现在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就走向店里那个有些无所事事的员工。

莉莉的指节在柜台上轻轻敲了敲,艾尔温在她兜帽里缩成一团。

"请、请问..."她经过这么久的练习,可以做到让艾尔温发出的自己的声音带点哽咽,"那位女巫顾问...真的不会害人吗?

"旅店员工正假装用油腻的抹布擦拭锡酒杯,闻言挑起半边眉毛:"小姑娘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叔叔在上城区给子爵当书记官,我是来找他的。

"莉莉拽了拽过长的袖口,露出腕上仿制的铜手链——这是来的路上和商队厨娘换的,"我们镇上抓到女巫都要烧死的,可这里..."她恰到好处地打了个寒颤。

莉莉说完看到员工没有再理她,递了一枚银币过去。

员工瞥了眼她推过来的银币,喉结滚动两下:"白风城有白风城的规矩。

"银币消失在围裙褶皱里,"那老女巫给陛下当了三十年顾问,要出事早出事了。

""三十年?

"莉莉瞪圆眼睛,艾尔温的尾巴扫过她后颈。

"我父亲那辈人跟我说她裹着黑纱进宫。

"员工压低身子,酒气混着洋葱味扑面而来。

莉莉适时捂住嘴:"可平民们现在还是讨厌女巫...""讨厌?

"员工嗤笑一声,锡酒杯在柜台砸出闷响,"平民们的讨厌有什么用!

"然后他突然伸长脖子张望大堂,确认没有人关注才继续,"贵族老爷们有不少都会私下使用女巫的能力,只是不敢公开而己。

"女巫的能力?

莉莉在心中打了个问号。

"那国王为什么敢公开雇女巫?

"莉莉决定趁机追问。

员工像看傻子似的瞅她:"陛下需要为什么?

王国三成的税粮养着骑士团,去年东边三个村为抗税被烧成白地——你以为法庭为什么收诉讼金?

"他拇指搓了搓食指,"金币,银币,铜子儿,这才是王都的规矩。

"艾尔温突然在兜帽里扭动,莉莉连忙按住头顶:"可我们镇子...我是说,如果女巫真的有用,为什么大家还要烧...""烧的大部分都是假货!

"员工突然激动起来,酒沫溅在莉莉袖子上。

"至少我听说的是这样,我也不清楚,反正大部分人更多还是害怕女巫带来灾难。

我父亲说他亲眼见过有女巫能凭空让枯枝开花,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浑浊的眼珠发亮,"第二天她就被一位上城区的贵夫人请回家了!

那些嘴上说要烧死她的人,什么也做不了!!

"莉莉感觉呼吸有些急促:"那这位国王的顾问女士...她有什么能力?

""谁知道呢。

"员工耸耸肩,开始擦拭一摞陶盘,"有传言说她能跟死人说话,还有人说她厨房的盐罐永远舀不完。

"柜台后突然传来碗碟碎裂声,员工骂骂咧咧地掀帘进了厨房。

莉莉把冷掉的面包掰成小块偷偷喂给兜帽里的艾尔温,灰猫的尖牙擦过她指尖时,听到员工在里间嚷嚷:"...这些人整天大惊小怪!

老女巫只是一年没有出来而己,又不是死了!

她迟早会出来的。

"回房后,莉莉对着裂了缝的梳妆镜练习口型,艾尔温蹲在窗台舔毛。

"贵族们在私下使用女巫的能力,强大的贵族甚至不需要私下。

"她对着镜子无声地说,"但平民们却又害怕、排斥女巫。

"镜中少女苍白的脸让她想起绿石村家中那面不知道材料的镜子。

“我是女巫吗?”

莉莉在心中问自己。

严格来说她似乎没有什么‘能力’,拥有‘能力’的是艾尔温,但她确实与艾尔温有无法理解的连接。

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女巫,都不是村民们那样对她的理由,她这具身体需要‘正义’!

莉莉刚想对艾尔温招招手,它就摇着尾巴跑到莉莉脚边。

莉莉微微一笑,抱起灰猫,撸了撸它的毛,心中安定了一些。

或许,那成为自己催命符的‘女巫’身份,现在可以成为前往上城区的敲门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