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钥与雷光
后座上，林默用外套死死压住秦墨不断渗血的伤口，掌心全是黏腻的触感。
季小满蜷缩在角落，银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只有偶尔闪过的电光证明她还醒着。
"再坚持十分钟！
"白晓的声音绷得发紧，"前面有个废弃加油站，我们在那儿有安全屋。
"林默低头看秦墨惨白的嘴唇，想起那个总在历史课上讲冷笑话的教授。
现在他胸口开着个能看见肺叶的洞，而罪魁祸首只是动了动手指。
"那个黎殇...到底是什么人？
""净世教七大执事...排名第三..."秦墨每说一个字都在吐血，"他的异能是...空气操纵..."季小满突然抬头，琉璃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他们追上来了。
"后方公路尽头出现三个移动的光点，速度明显不正常。
白晓猛打方向盘拐进加油站，生锈的铁牌在车灯中一闪而过。
她跳下车踹开便利店后墙的暗门，露出向下的楼梯："快！
"安全屋比想象中宽敞，医疗设备一应俱全。
白晓动作麻利地给秦墨接上生命监测仪，林默则按照她的指示翻找血浆袋。
"B型...找到了！
"季小满站在门口没动，指尖有规律地跳动着细小电弧。
当林默经过她身边时，少女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的记忆...有扇门。
""什么？
""你父亲...站在一扇很大的门前..."季小满的瞳孔失去焦点，"门后面有光...很多很多光..."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白晓扑到秦墨身边："不行！
伤口里有残留的压缩空气在破坏组织！
"她抬头看向季小满，"你能用电流暂时封闭血管吗？
"银发少女犹豫地走近，手指悬在伤口上方。
电弧像细小的缝合线般钻入血肉，秦墨在昏迷中剧烈抽搐。
林默按住他的肩膀，突然发现教授锁骨下方有个奇怪的纹身——青铜灯图案中央缠绕着白蛇。
"宵烛司的标记..."秦墨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但清醒，"也是...定位器..."白晓脸色骤变："他们在追踪我们？
""不...是求救信号..."秦墨艰难地抬起手，把一个小型数据终端塞给林默，"第七研究所的坐标...密码是你生日..."门外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季小满的银发无风自动："三个人...带着金属武器..."白晓飞快地敲击键盘调出监控画面：三个穿黑色战术服的男人正在翻越加油站围墙，他们戴着净世教的面具，但手臂上缠着宵烛司的青色袖标。
"是清道夫！
"白晓声音发紧，"专门猎杀异能者的雇佣兵！
"秦墨突然抓住林默的衣领："听好...研究所最深处有你父亲留下的..."爆炸的冲击波震碎了所有玻璃。
林默被气浪掀翻在地，看见季小满周身爆发出耀眼的雷光。
银发少女悬浮在半空，蓝紫色的电流如同活物般涌向门口。
第一个冲进来的清道夫瞬间碳化，但第二个男人己经举起造型古怪的枪械。
"异能抑制弹！
"白晓尖叫。
子弹击中季小满左肩的刹那，所有电光骤然熄灭。
她像断翅的鸟般坠落，被林默接个正着。
最后一个清道夫走进来，慢条斯理地给手枪换弹夹："真是意外收获...雷鸟居然还活着..."秦墨突然从手术台上滚下来，扑向墙上的消防斧。
清道夫头也不回地开火，子弹却诡异地悬停在半空——林默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双眼完全变成青铜色，那些子弹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般扭曲变形。
"阅读者？！
"清道夫面具后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慌乱，"情报里没说这个！
"林默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鼻腔涌出。
他视野里的一切都覆盖着金色文字，就连空气都浮现出流动的数据。
空气成分：氮气78%...氧气21%...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模仿着黎殇的动作，轻轻一勾——清道夫的防毒面具突然向内塌陷。
男人发出窒息的闷响，拼命抓挠自己的脖子。
林默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青铜色从眼中褪去。
白晓趁机捡起掉落的枪，一枪托砸晕了挣扎的清道夫。
"你刚才..."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林默，"那是空气操纵？
""我不知道..."林默擦掉鼻血，"我好像...暂时复制了黎殇的能力..."季小满虚弱地抓住他的袖子："共感阅读...你能短暂读取并模仿见过的异能...但会承受对应伤害..."她咳出一口血，"黎殇的空气操纵...反噬是肺部出血..."监测仪再次报警。
秦墨的生命体征正在急速下降，但他坚持指着数据终端屏幕。
林默凑近看，发现是张模糊的老照片：年轻的秦墨和另一个男人站在研究所门前，那人怀里抱着个婴儿。
"你父亲...林修远..."秦墨的呼吸越来越弱，"研究所地下...有他要守护的..."白晓突然扑到监控前："又有人来了！
这次是...等等，那是苏绾？
"画面里，银发女子正单枪匹马杀进加油站，她的匕首每次挥动都带起青色火焰。
最后一个清道夫刚露头就被火舌缠住，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成灰烬。
"我们得走了。
"林默背起季小满，"趁他们交战时。
"白晓犹豫地看着秦墨："可是教授...""钥匙...给你了..."秦墨闭上眼睛，"去找真相吧...儿子..."林默如遭雷击。
白晓倒吸一口冷气，但门外的打斗声己经逼近。
她咬牙拽起林默："走通风管道！
快！
"当三人爬进肮脏的金属管道时，下方传来苏绾的怒吼和什么东西倒塌的巨响。
季小满伏在林默背上轻声说："他不是...你真正的父亲...""我知道。
"林默握紧那把黄铜钥匙，管道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图书馆那本青铜封面的书，"但他是最后一个知道我身世的人。
"白晓在前方停下，推开通风口盖板。
夜风灌进来，远处城市上空的青色极光更浓了。
她指着地平线上若隐若现的建筑轮廓："那就是第七研究所...我们天亮前能到。
"林默回头看了眼加油站的方向，那里己经燃起冲天大火。
他不知道秦墨是死是活，不知道苏绾为何而来，甚至不确定自己到底是谁。
但当他看向怀中虚弱的季小满，少女眼中映出的分明是和自己一样的青铜色光芒。
"走吧。
"他轻声说，"去看看我父亲留下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