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说他囫囵吞枣,不全是为了掩盖自己过于夸张的记忆力的事实,因为记忆是一回事,理解并融会贯通,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更何况那些书本太过艰涩,理解起来破费脑子,他觉得自己的脑细胞跟着自己遭老罪了。
因此温言表面上正常每天上下课,实际上每天日常摸鱼,经常看着老师发呆,晶亮的眸光看得老师压力山大,上课都认真了些。
这天,温言上完厕所出来,发现不对劲,面前这个人是谁?
霍予?
回头看了一下厕所:“你从厕所爬进来的?”
学校的安保有待加强啊。
带着一大群小弟决定将温言就地正法的霍予,摆了一个自认为压迫力满满的poss,恶毒地想温言最好见到这可怕的一眼就直接心脏病发。
然而温言没事,反倒是他被温言的话恶心够呛,脸色黑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不好意思啊,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你身上有一股恶臭,所以合理猜测。”
厕所,恐吓,男主,男配,还有一群无名的炮灰,要素齐全,剧情正式拉开帷幕。
温言不得不感慨一句,剧情的力量真强大。
可惜,他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病人,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你!”霍予气急,“温言,平常你装得一副清高的模样,就为了勾引小冉是吧?现在她不在,你总算暴露本性了!”
“脑子有问题。”温言懒得多说,撸起袖子,露出一节白皙的手腕,看起来十分无害,“想打就打,少废话。”
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这些天一直在死脑细胞,现在趁这个机会发泄一下也好。
霍予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狐疑的目光投向温言,被这意料之外的情况惊住了。
来之前他做了万全准备,并且在预想了无数次温言可能有的反应,可能故作聪明地拖延时间,可能试图讲和,可能跪地求饶……
但他万万没想到,真实情况竟然是温言主动邀战,看样子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这怎么回事?
温言的心脏病是假的?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立刻被他否决,脑子有毛病吧装什么先天性心脏病。
对,就是脑子有毛病,脑子没病的人不会主动找死。
“好,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
霍予戴上手套,并吩咐身后那群小弟:“你们小心点,别留下把柄。”
“老、老大,我们真的要这样吗?”
“我们怎样?他因为心脏病发死在医院,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霍予不屑道。
他们商量完毕,准备发起进攻,回应他们的是温言灵活的一拳头,正中左眼。
霍予不可置信地捂着眼睛,右眼看见温言蹙眉:“啧,这具身体确实弱。”
“找死!”
霍予恼羞成怒,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刀,今日以恐吓他为主,本以为不会用上这东西。
温言见他掏出了武器,也丝毫不畏惧,不过他看了眼霍予明显肿起来的眼睛,心中有了些顾虑。
虽然有沙包送上来很爽,但谁叫他现在是个柔弱病人呢,这么暴力不太符合他的人设。
加上霍予在内,一共六个人,厕所这个地方显得十分逼仄。
温言就在这狭窄的地方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施了巧劲,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伤害,实则拳拳到肉,疼痛难忍。
狭窄的地形成为他战斗的助力,六个人无论怎么躲,都在温言的攻击范围内。
“怎么回事,这小子怎么这么猛!”
“老大,要不我们跑吧!”
霍予的这些小弟经常和他一起打架,因为霍予打架凶猛,即便以少敌多,他们也鲜少有失败的时候。
万万没想到在看似柔弱的温言身上翻了车。
特别是对方越打,越好像暴露什么本性一般,眼神中透露的冷厉不像活人。
对上他明显不太正常的武力值,和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加上厕所的灯光有些昏暗,几人越打越害怕。
之前怕闹出别人的人命,现在怕闹出自己的人命。
但霍予急眼了,哪怕身上再疼,他也用一种倔强的眼神死死盯着温言,仿若打不死的小强。
他不累,温言打也打累了,终究是这具身体限制了他的发挥,背后全是冷汗,心脏部位传来发紧的感觉。
温言虚弱的捂着胸口,脸色纸一样苍白,脖颈处爬上几道青筋,整个人有些呼吸困难。
霍予一看,心中大喜,这就是心脏病发的表现啊!
虽然挨了一顿毒打,但达成目的,就不算白挨。
“他想跑,拦住他!”
霍予激动地大叫一声。
五六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将温言的前路死死堵住。
回应他们的,是温言的一脚。
站在最中间的霍予被一脚踹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温言以此为突破口,迅速跑到门口。
门口还有两个放哨的,两人看见温言出来,愣了愣,然后心中一慌,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温言活着离开。
他们知道,他们这是犯法,要不是霍予的钞能力太诱人,他们不会答应。
但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干净,否则毁掉的不是温言,是他们。
这具身体渐渐没了力气,温言以十分灵活的身法从他们包围圈的漏洞溜走,脚步如飞。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心脏病发的病人。
温言这节课是体育课,除了他,其他同学都在操场,现在是上课时间,走廊上少有人在。
但好在厕所和教室相隔不远,温言很快就跑到一间教室前,推门而入。
在老师谆谆教诲下昏昏欲睡的同学们,忽然听见前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就连老师都被吓了一跳,以为主任来查岗。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脸色苍白的清俊少年,唇色淡得透明,连额角都凝着细密的冷汗,苍白的皮肤下,脖颈的青筋分外扎眼。
整个人像一只布满裂纹的琉璃盏,美丽但脆弱。
“温言同学,你怎么了?”
老师声音焦急,丢下手中的东西,和坐在门口的同学一起扶住即将跌倒的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