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后,陆公子一边命小厮准备了三天的干粮,一边对云秋月介绍道:“兰姑娘,一会我们就能到我的店铺,我这店铺卖的是文房四宝,书籍,字画。到时候你要有喜欢的,随便拿,不必客气。”
马车停在一个打铁铺前,小厮惊慌失措的说:“公,公子,铺子不见了!”陆公子撩开车帘看向铁铺,没有认识的人,铁铺两侧倒是记忆里的店铺,“这是什么情况?为了治病,我四处寻医,才短短一年时间,这店铺怎么变成了铁铺?”陆公子思索着,下了马车,走近铁铺,打铁的壮汉抬眸看了一眼来人“这位公子,有什么需要?”
陆公子稳了稳心神:“壮士你好,我是来寻亲的,我家人之前在这里做工,我记得之前这个地方是一家书肆,不知怎么的居然变成了打铁铺?壮士能否为我解惑?”壮汉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年前曹阿旺将铺子卖给了我。”
陆公子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曹阿旺,曹阿旺又是谁?没有房契,他如何卖的房?”陆公子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壮汉:“壮士,可否让我看一眼店铺的房契?”
壮汉抖了抖一身的腱子肉,轻哼一声:“行吧,你稍等,我去拿。”片刻功夫,壮汉拿来一张房契:“看吧,看吧,看完后就赶紧离开,别影响我生意。”
陆公子颤抖着双手接过房契,有官府的印章,货真价实的房契,他从胸口处的里衣里摸出一张房契对比了一下:“怎么会这样,这可是我娘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了。”陆公子将房契还给壮汉,道了声谢,默默的坐回马车里。
云秋月看着陆公子脸色苍白的样子,于心不忍的问:“你父母呢?你家在哪?”陆公子低垂着头,微微颤抖,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他有气无力的说:“我母亲早在两年前就病逝了,梅姨娘做了主母,父亲早年经商,后来身体越来越差,家中生意就全交给了梅姨娘,一年前,梅姨娘背着我父亲,将我赶出了府。她说家里的银子都被我败光了,家里所剩不多,还要给我父亲治病,让我自己想办法治病,不要为难家里。兰姑娘,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欠你的钱恐怕一时半会还不了。”
“没事,我不用你还,本来也都是你的钱,先不说这些,既然你父亲病重,不如你带我回去给他治病。”陆公子听到这话,抬头望着云秋月,眼中满是希冀:“兰姑娘,如此大恩,在下无以为报啊!”“那些话以后再说,现在就带我去你家吧。”
陆公子激动的对着小厮说:“有才,回府。”
陆府门前,有才去敲门,片刻功夫,大门打开:“来者何人?”“快将门开大些,公子回府。”“这!稍等,我要去禀报管家。”大门又被合上了。
陆公子面色铁青,他下了马车站到门前:“有才继续敲,用力的敲。”有才用力的敲击着大门,敲了半个时辰后里面传出了人声:“别敲了,这就来开门。”
大门缓缓打开,梅姨娘与管家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婆子,还有十来个小厮,护院。
“梅姨娘,好大的阵仗,这是要拦着我,不让我进府?”陆公子咬牙切齿的说。
梅姨娘用手绢掩唇轻笑:“陆公子真是说笑了,这不是怕你将病传染给府中人嘛,府中的银子早已被你花去了大半,所剩无几,你父亲也需要银子治病,还希望你恪守孝道,不要再给家里添负担。”
陆公子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愤怒:“梅姨娘,我的病已经治好了,我这次回来不向家里要钱,我还带了神医回来给父亲看病,请让我们进去。”
梅姨娘不悦:“你说神医就神医吗?你父亲的病看了不下二十名大夫,都说要用名贵药材吊着命,需要静养,你就不要来添乱了,以免加重他的病情。”
陆公子眼看说不通,便想硬闯,管家向后打了个手势,一众奴仆变作一排,拦住了大门,管家一脸为难道“陆公子,还望你海涵,别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你现在的主子是梅姨娘?我进我自己家都进不得了?”陆公子还在与人作口舌之争。
马车里的云秋月眼中闪着寒光,她跳下马车,走向梅姨娘:“你就是梅姨娘?快叫人都让开,让我们进去,我是来给陆老爷治病的,话我只说一遍。”
梅姨娘浑身一颤,怎么感觉到了杀气?她看向来人,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她对着云秋月翻了个白眼:“小姑娘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啊,我劝你别没事找事,赶紧滚,当心我让你一会哭着叫娘。”
云秋月眸光阴冷,抬手一甩,一根银针飞向梅姨娘,“啊!***,你敢对我动手!来人……啊!啊!好痛!好痛!”须臾之间,众人只见梅姨娘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哀嚎。一时间众人慌乱一片,管家一脸惊慌的想要将梅姨娘扶起来,奈何梅姨娘疼得双脚乱踢,将管家踢坐在了地上,管家哎呦一声,对着云秋月怒吼道:“你个***,你做了什么?你们还愣着干嘛,去请府医,其余人给我上,给我打断她的手脚。嗷!”
云秋月一根银针让管家发不出任何声音,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她掏了掏耳朵,再次赏了一根银针给梅姨娘,禁了她的声,让她在地上无声的打滚,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扭曲的面部更显狰狞。云秋月再次看向了管家,管家满眼惊恐,张大了嘴巴。“你还想打断我的手脚?”云秋月随意指了一个护院:“你去将他手脚打断,他的不断,就是你的断。”那名护院双脚发颤,站在原地没有动。云秋月面色一冷,夺过护院手上的棍棒,啪啪四声,将护院手脚给打断了,倒在地上哀嚎,闪电一般的速度,几个胆小的丫鬟吓得一***坐在地上打抖,云秋月再次随意指了一名护院:“你来。”
那名护院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走向管家,举起棍子狠狠的砸向管家的四肢,啪啪啪几声响,管家的四肢尽断。
云秋月看向四周,抬手快速翻转,一人赏了一根银针:“你们现在都中了毒,每隔一个时辰需要服用一次解药,否则肠穿肚烂,大小便失禁,七窍流血致死。现在都听我的命令行事,看好府上的其余人,不准任何人进出府门,若有一人进出府门,你们全部人都别想拿到解药。听懂了吗?”一众人齐齐跪在地上:“听懂了。”
“你,还有你将梅姨娘和管家拖去柴房关押,断手断脚的这个护卫找府医诊治,那个婆子,带我们去看陆老爷。陆公子,别发呆了,跟上,去看你爹了。”云秋月抚了抚额头,“这个陆公子,真是有点呆呀,太柔弱了,这就是古代的柔弱书生啊!一点也不招人喜欢。哼!”
婆子颤颤巍巍的将人带去了府里最偏最小的院子,破败不堪的院子里,满是杂草,窗户要掉不掉的挂在窗檐上,房门大开,上面还挂着一个大大的蜘蛛网。
走进房间内,一股霉臭扑面而来,云秋月从袖子里掏出三个口罩,拿起一个快速戴上,另外两个发给了陆公子和有才,三人随着婆子进入内室,破烂不堪的床上直挺挺的躺着一具干瘪的尸体。是的,陆老爷早已经死去多时,陆公子双腿一弯,跪地大哭:“父亲啊!孩儿不孝啊。父亲啊…”
云秋月默默的退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