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晚攥着婚纱内衬的掌心沁出冷汗,绣着并蒂莲的缎面下,亡母用簪尖刻下的***正硌着掌纹——“别信玫瑰香水”,字迹边缘晕开的暗红,像极了父亲坠楼时在窗玻璃上拖出的痕迹。
“一拜天地——”司仪的声音裹着冰碴儿,林晚盯着新郎胸前的白玫瑰,花瓣上凝着的水珠不是雨水,而是沈曼柔今早用银质喷雾器精心喷洒的玫瑰精油。
那个女人身上飘来的百合香水味太过浓烈,却掩不住袖口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息——那是抗过敏针剂的味道,与继母每月去私立医院的时间吻合。
盖头被掀开的刹那,水晶吊灯的冷光劈开顾景言眉骨的阴影。
他瞳孔是淬了冰的灰蓝色,正扫过她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烧伤疤痕,左胸口袋的怀表链轻轻晃动,表盖开合的“咔嗒”声与记忆中消防斧劈开铁门的脆响诡异地重合。
林晚注意到他腕间红绳末端系着枚银质徽章,只露出“0507”四个数字,而他西装内衬绣着极小的蓝蝴蝶,翅膀纹路与她七岁时送给消防员的标本一模一样。
“二拜高堂。”
继母扶着继妹林妙站在右侧,珍珠耳环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林晚的目光被继母无名指的戒指吸引——戒面是展翅的蓝蝴蝶,翅膀内侧刻着“***Y”(沈明远),与她昨夜在父亲遗物中发现的徽章碎片严丝合缝。
三个月前,正是这个声称“对玫瑰过敏”的女人,将掺了玫瑰精油的面霜塞进她的行李箱,而今日的婚礼现场,所有花束都被换成了百合。
“夫妻对拜。”
顾景言弯腰时,西装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那是七年前她绑在蓝蝴蝶翅膀上的丝带,被继母以“不吉利”为由剪断后,竟出现在他手上。
红绳末端系着的银质徽章突然反光,照出林晚后颈的烧伤疤痕,形状与徽章边缘完全吻合。
交换戒指的瞬间,铂金戒圈内侧的“赎罪”二字刺得她眼眶生疼。
顾景言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力度大得近乎惩罚,却在指腹擦过她耳垂时,忽然顿了顿——那里有颗极小的痣,是她区别于林妙的标志,也是七年前那个消防员指尖反复描摹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