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开古玩店，其实就是个巴掌大的门脸，柜台里摆着些老瓷片、铜钱和假字画，勉强糊口。
每天最常做的事就是蹲在店门口，看那些揣着“传家宝”的大爷们跟二道贩子扯皮，心里琢磨着哪天自己也能撞上大运。
潘家园是个神奇的地方，白天热闹非凡，到处是讨价还价的声音；可一到晚上，这里就变得阴森森的，尤其是那些废弃的仓库和角落，仿佛藏着无数的秘密。
我总听老一辈的人说，潘家园的地下藏着无数的冤魂，都是被古玩坑害的可怜人。
我以前不信，直到那个炎热的下午，我遇到了那个老头。
那天下午热得邪乎，知了在梧桐树上扯着嗓子叫，仿佛在为这炎热的天气伴奏。
我正犯困呢，突然看见个穿灰扑扑中山装的老头在巷口转悠。
他头发白得像霜，背却挺得笔直，手里攥着个用红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眼神直勾勾地扫过一家家店铺。
“大爷，进来喝口茶？”
我赶紧起身打招呼。
这种一看就不像本地人的生面孔，说不定真藏着宝贝。
老头迟疑了一下，跨进店门。
我忙不迭地递上热茶，眼睛却盯着他怀里的红布包。
他抿了口茶，突然把包往桌上一放：“小陈老板，听说你收老物件？”
红布掀开的瞬间，我差点没坐稳。
那是面直径足有二十公分的铜镜，青铜表面结着绿锈，镜背雕着缠枝莲纹，中间钮座上盘着条栩栩如生的螭龙。
虽说品相不算完美，但这包浆和工艺，怎么看都像是唐代的东西。
“您打算出多少？”
我声音有点发颤。
“十万。”
老头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菜市场的白菜价。
我心里咯噔一下。
店里流动资金满打满算五万，这缺口可怎么填？
正想开口讨价，老头突然把铜镜往怀里一收：“潘家园不缺识货的人。”
“等等！”
我急得差点撞翻椅子，“您再给我半天时间，我凑钱去！”
老头哼了一声，把铜镜重新放回桌上：“日落前。”
我撒腿就往王胖子的店跑。
这孙子专卖高仿青铜器，平时没少坑游客，但手头确实有钱。
“五万？
你疯啦？”
王胖子嘴里叼着牙签，圆滚滚的肚子把柜台压得吱呀响，“就那破镜子，值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