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缓过神,就看见他将早年丧夫的白月光和私生子接到了家里。
又背着我买了一辆房车,要带着他们娘两环国旅行,弥补人生缺憾。
“当初我年轻气盛,所以才觉得丁克好。
可人到了一定年纪,想法和需求也不一样了。
你总不能真的让我周家绝后吧!”“再说,我这一生,已经将最重要的时光都给了你。
现在老了,想陪着他们走完人生最后一段旅程,有什么错?!”白月光更是拉着儿子跪在我面前,逼我点头。
“你放心,我绝对不是来跟你争这名分!只要你愿意成全阿南的心愿,从此以后,我儿子便是你儿子。
他以后也会给你养老送终,这笔交易,你并不吃亏!”我看着眼前情真意切的一家三口,彻底死心。
转头我便将确诊书放进了碎纸机,顺便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暂停关于渐冻症的所有实验项目!”……“为什么?”对面的助理不解,还想继续劝我。
“这项实验花费了你十年心血,马上就要成功了!而且……你当初愿意参与这个实验项目,不就是因为您先生有这方面的遗传基因吗?您现在放弃的话,那他以后万一真的……”我紧紧攥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抬眸看向主卧,周南和苏婉的笑声几乎刺穿我的耳膜。
“他……不需要了。”
才挂断电话,房间便传来叫声。
周南痛苦得撑着腰。
苏婉有些手足无措:“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你药在哪?我来给你……”“不用。”
周南怜惜得抚摸她的手背:“你这手是用来画画的,不能沾上这些药伤了它的慧智。”
苏婉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
这些年,每每苏婉在各地有讲座和画展,周南几乎从不缺席。
而我们这个不足80平的小房内,光是苏婉的画框就占满了一整间房。
并且是采光最好的那一间。
可笑的是,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周南所仰望的画家苏婉,竟是他的少年白月光。
想到这些年来,我一遍遍得帮他擦拭着画框上的灰尘,唯恐上面沾染一点污垢。
在他心烦意乱时,特地跑遍全国去买苏婉的亲签画作来哄他开心。
这一桩桩一件件,如今都像是一根根刺,狠狠扎进了我的心里。
直到看见我,周南才自然开口:“陈薇,我腰椎间盘突出又犯了,你赶紧给我来***一下。”
我杵在原地没动,手腕传来的疼痛像是受到了感应,发出了激烈的排斥信号。
我的腱鞘炎,就是因为经常给他***推拿才导致的。
这几年,他的腰痛反复厉害。
为了不让他产生紧张焦虑的心情,而影响工作,我一直骗他说是正常的职业病。
还专门去学了***推拿,为他熟络筋骨,打消他的疑虑。
可其实,这已经是渐冻症的前期征兆。
目前这种病国内根本无法根治,我本来还抱着侥幸心理。
或许他最终不会遗传到,也或许那时候我已经带着团队研发成功。
可拿到他的确诊书那一刻,我还是感觉天塌了。
我更没想到回家后,周南还给我准备了这样一份“惊喜”!吼间瞬间翻涌起一丝酸涩。
我闭了闭眼,将手中的离婚协议书递了过去。
“字我已经签好了……”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一声轻笑。
周南嘴角上扬:“陈薇,咱们做了三十多年的夫妻,这份离婚协议书你都拿出来几百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