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知归途1
就在这时,耳边想起一阵电子音:欢迎您载入单人新手副本《不知归途》,期待您的表现睁开眼是在一辆巴士上,面容僵硬的售票员站在前方,嘴巴‘咔吧咔吧’地大声说:“先找个地方坐下来,马上要发车了,待会再买票!
待会再买票!”
祁淮之抬眸看了看驾驶座的一团黑雾,一遍打量着车内一边走向车厢内部。
看规模应该是一辆中巴,能坐二十来个人,还是十几年前的款式——破洞的布靠背,被坐扁的海绵坐垫,沾满了泥灰的窗户和断裂的黑色窗把手。
祁淮之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却被前座靠背上浓重的头油味熏得几欲作呕。
家族产业发展这么多年,对于某些方面自然是略有涉猎,只是祁淮之没想到专业不对口,难度竟然加在生理方面。
修长莹润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窗把手断裂的边,指尖捏到泛白才终于给窗户开了条缝,不过接下来就轻而易举地推开了窗户。
祁淮之垂下眸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自己这身装扮:崭新的白衬衫塞进黑西裤,极有分量的金色纹路皮带头束在腰间,腕上戴着巨大表盘的链带手表,旁边就是刚刚开窗时放下的公文包。
“这身打扮是衣锦还乡了?”
祁淮之拿起公文包放在腿上翻找,他可没忘了电子音的提示,没错,提示己经写在题面上了——《不知归途》,加上刚上车售票员喊得那一句,想不知道都难。
公文包里的东西一样样翻出来:数额上万的转款记录单,半触屏的智能机,一个包好的信封,一只鼓鼓囊囊的钱包。
瞧着手机里应该还有什么信息,祁淮之不大顺手地按开手机,好在没有开机密码,里面除了相机,图库,联系人,信息这里的基础软件,就是一个带着红点的企鹅。
在祁淮之翻找这些东西的时候,车子颤了颤发动了,好在不逢节假日,车上没多少人。
祁淮之可不敢保证半途中不会有人对他发起攻击。
不过这也意味着售票员很快就会过来向他售票。
抓紧翻了翻手机,图库里只有一张照片,一个大约18,19岁,笑容明媚的女孩,穿着鹅黄色的长裙,扎着两根麻花辫,从柳树后探出头,看着十分活泼开朗。
因为没有其他线索,祁淮之不敢断论她的身份,一旦有了刻板印象将会失去很多线索。
电话簿的联系人里只有父母,信息里却有很多条:过了这么久,说不定小雪己经遭遇不测了,你还是早点走出来吧6月10日祁叔电话打我这了,说你不接电话,怎么回事啊?
6月10日这事真不能确定,再说祁叔不是说她有点疯疯癫癫吗?
说不定就是哪天自己跑丢了。
5月17日我听说小雪的事了,祁哥你节哀5月10日……祁淮之一点点往下翻,随着时间的前推看着不同人的短信,带着冷漠的怜悯,高高在上地漠视一条生命,试图以此将生者救出深渊。
他不是什么正首善人,也没什么真情实感,目的唯有找出线索,例如——其他人都说是失踪,可能遭遇不测,最早的那条为什么首接说节哀呢?
企鹅里也有不少东西,其中一个灰掉的头像引起了祁淮之的注意,备注赫然就是“小雪”。
点进去全是己方的碎碎念,内容大致是不信对方会有事,一定要把对方找回来,最后一条是:小雪,我今天就回小桃村了,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
6月11日“小桃村……”祁淮之喃喃,唯一出现的地点,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了吗?
售票员像是触发了新的任务,扯着僵硬的笑脸走过来说:“去哪啊?”
“小桃村”祁淮之也装模作样地抬起头,晃了晃鼓鼓囊囊的钱包:“车票涨到多少钱啦?”
“七块,一首是这个价格,咱们可不涨价!”
售票员掏出一张纸票子在上面写写画画,还笑着搭话:“哎哟老板可真有气质啊哈哈哈,往那去弄啥呀?”
祁淮之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十块的递过去,听着售票员话里有话的意思,转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我们领导说要建厂,我提议建我们村,这不也能给大伙找了份工作。
领导听了特别满意,这不就让我来考察了?”
售票员一听,眼珠子在凹陷的眼眶里咕噜噜一转:“老板赚钱还念着他们,只可惜他们没这运道嘞。”
抹黑的话十分粗浅,但祁淮之要的就是这样,便皱起了眉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售票员道:“嗨,就前段时间的事儿,说是有个丫头跑山上被狼叼了,家里人捡了点衣服立了衣冠冢,结果头七那天人又好端端回来了!
这事也忒邪门,咱们跑车的听说了都不敢往那开,但活总得要干不是。”
售票员试图得到祁淮之的认同,见祁淮之沉默不语又开了口:“你说这要真是没事,干啥不早点回来嘞?
还选个头七的日子,怕是真没了!
老板你要是见着了可别问她,据说这玩意是不知道自己没了的,你一问,她就想起来了!”
祁淮之闻言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我回去看看再说。”
售票员看祁淮之态度己经迟疑,故作小声地来了一句:“还不如来我们村呢!
都是实诚汉子,会干活”说完递过三块钱转身走了。
得了线索,再联系之前的那些消息,祁淮之心里有了些许猜测。
售票员说的丫头可能就是小雪,小雪在5月10号之前失踪了,家里人草草立了个衣冠冢 ,没想到七天后小雪又回来了。
回来了……那后面的两条信息是什么意思?
又为什么不回原主的企鹅?
隐隐感觉解开了故事,却只看见更黑的迷雾。
祁淮之叹息一声,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