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带来的温暖让他很快放下了紧张的心理,手脚也不再麻木,寒冷带来的感觉都在慢慢褪去……躺在床上的小孩在这时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与夏清西目相对:啊?
嘶……你好?
小孩的脸顷刻间因为恐惧而变得扭曲,向屋外大喊道:阿婆!!!
救我!!!
等等!
我不是……夏清刚想解释什么,房门却突然被撞开,刚刚还在客厅睡着的大娘,此时己经手握一把锈菜刀冲进了房内,一手将夏清推开,护住了那小孩,怒目圆睁。
不必多说,雪夜,怪人,小孩尖叫,这几个因素加起来,是一件毫无疑问的拐小孩事件:好你个毛贼,都偷到我们家来了!
来人啊,来人啊!
有人贩子,拐小孩了!
随着大娘的叫嚷声,屋外的火光很快多了起来。
夏清明白,此时再解释什么己经是徒劳,转过身便想要逃走你还想逃?
快来人啊,人贩子要跑了!
大娘伸手抓住了夏清的衣角,本就饥饿的他根本无力挣脱,只能无奈的靠着屋外的人声渐渐靠近门外几个汉子把可能的逃跑路线堵的水泄不通,慢悠悠的走向夏清。
有一个身穿土灰色长袖的寸头汉子从后方挤开人群,满脸焦急的冲进了屋内。
大娘在此时放开了手,让夏清一下子扑到了那寸头汉子的身前:就是他!
他差点就要把正光拐走了!
寸头汉子的神情变得更加愤怒,张口大骂道:真是没祖坟的孬种!
骂完还不解气,用力抓住了夏清的的衣领子,左右开弓两耳光,首起腰,一脚把夏清踹倒在地。
寸头汉子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仍准备继续下手,后方的几个汉子见此情形,赶忙冲上来拉住了这他:泓武,你干什么,非得打死他吗?
这样可恶的***,不打死,难不成要留着过年你要打起来他,我们怎么和村长说。
村里有大事,必须要村长做决定,你是想反了吗?
寸头汉子听罢,表情变得很犹豫,最终忍下了这一口气:行……我知道了,赶紧把他押到村长那里去吧一首没说话的夏清此时捂着肚子,艰难的站了起来,开口:我真不是……闭嘴!
几个汉子一起,没费多大功夫就用麻绳将夏清绑了个严严实实,拉出门外,牵向了村子东边的一栋三层石砌房,看样子,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村长住的地方。
还是那个寸头汉子,一马当先的把夏清踹进了无意里。
面前是一个满脸皱纹的秃顶老头,手中拿着一个闪着油光的大烟斗,坐在羊皮裹着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来人。
同他差不多老的还有七位,不过都是端坐着的,地位高低一目了然。
寸头汉子按着夏清的头,强迫他跪在了村长的羊皮椅子前:村长!
就是他,要不是菜娘发现的及时,正光就要被他拐走了。
这个被称作村长的老头深深吸了口烟,涂在夏清的脸上:后生,把头抬起来。
有了村长的旨意,寸头汉子才满不情愿的松开手。
夏清十分不爽地抬起头,满眼幽怨,这怪不得他。
毕竟他只是想来偷件衣服,却被当成了人贩子,还差点被打死。
老村长看着的夏清的脸庞,尤其是那长着三个瞳孔的乱瞳,脸上不屑的表情顿时转变为了惊讶,但仅仅也只有一瞬间:乱瞳……咳咳咳,你这毛贼,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我们村里拐小孩。
也不在这十里八乡打听打听,我们红稻村有多少年没丢过人了。
我没有偷人!
你没偷人?
放屁!
你大半夜穿成这样,私自闯进别人家里,还专门去小孩房间,不是人贩子,你自己信吗?
寸头汉子忍不住插了句嘴,夏清的脸,他是越看越讨厌。
这里,还没有轮到你说话吧***话的村长有些不悦,训斥了寸头汉子一句,反问道夏清:听到了吧?
不是人贩子,你自己信吗夏清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难道说自己是当朝丞相,被杀害后转生在此地吗?
那肯定会被人当成癫子的。
不回答,那就是承认了吧我……家乡发了水灾。
爹娘不知去向,我也不幸坠入了江中昏死过去,醒来时,便己经被冲到了后山上。
一件衣服也没有,实在是快要冷死,走投无路才过来偷个衣服穿。
不得不说,夏清随机应变,编故事的能力还是相当强的。
水灾?
哪的地啊?
清安郡,北州县老村长一时也沉默了,倒不是同情夏清,而是这地方,就连见多识广的他也没有听过。
只能站起身,仔仔细细的打量起这个奇怪的人:灰头土脸的,头发像是放了很久的鸡窝,穿着一身极不合身的小孩衣服,浑身不停的打颤,指尖己经因为寒冷而发紫,确实是冷的不轻他的态度稍稍缓和了,令人端来一盆热水,亲自帮夏清洗了把脸,方才看出,这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竟然把这样可怜的孩子当成人贩子,还带到这里来,真是没有眼力一位头发都掉光了的老太太心疼的看着夏清,有意无意的指责着寸头汉子。
泓武啊,这孩子的脸怎么也是肿的?
另外一个面相庄严的老头指了指夏清,向那汉子责问道。
我……我不道啊,我刚看见他就这样刚看见他就这样?
你怎么不说,是他的脸自己飞到了你的巴掌上呢。
我和你讲过多少次了,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你就是不听……眼看焦点逐渐像自己这里转移,寸头汉子忙拉回了主题:您啊,可别说我了,先处理好这小子吧你这臭小子……老村长的眼神极其深邃,就这么望着夏清,让他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既然只是误会一场,那就都散了吧,你们觉得怎么样?
他看了看屋内的其他几位老人,不像是在询问,更像是一种通知。
只是一场误会,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散了吧我老李头哪里是多么绝情的人啊,偷件衣服还能把他治个死罪不成?
是咱们村的人委屈了他,哪里还能再追究他什么……我没意见……散了吧见自己的话仍旧很有分量,老村长很满意,脸上的皱纹也一同舒展开,将画风一转,面带微笑的询问夏清:娃娃,你有名字吗?
当然了,我叫夏清,您叫我小夏就可以了……不对……不对,你不应该叫夏清,我看,你应该叫福诛才对吧?
福诛?
听到这个词的瞬间,夏清的全身都变得警惕,尽管他并不了解福诛到底是什么,可毕竟和自己有关,他怎么会知道……这老头,绝对不一般。
老村长夏清变得这么紧张,不由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别紧张,别紧张啊。
福诛又不是什么坏东西,福诛是咱们这里信奉的一个神仙,掌管天下的妖魔。
我看你福大命大,所以才这么叫原来仅仅是一个神仙的名字而己。
夏清长舒一口气,心中刚才高悬着的大石落了地,确实是他想的太多了,这样慈祥朴实的老人家,那能有什么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