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记事时,我的娘亲为证明清白 以死明志。
父亲不慈,将我送到乡下田庄,撒手不管。
我成了个乡野村姑,常被人说粗鄙不堪。
十五岁那年我救下一个书生。
长久相处,暗生情愫。
可造化弄人,我终究未和他走到一起。
与他再见时我是即将入宫的秀女,而他官拜尚书,前途一片坦途。
剪不断,理还乱。
1
再与裴子毅相逢时正值盛夏。
我靠坐在马车一侧,暑气正沿着帷幔缝隙朝我滚滚而来。
教养嬷嬷看我一眼,十分不满:“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还不坐正!”
我不想动弹,盯着嬷嬷身边的冰盆看了一会儿,说:“嬷嬷,那冰似乎快化了。”
嬷嬷惊叫一声,弓着身子起身抖着自己被浸湿的外衫。
我趁机将冰盆挪到自己身边,挺直脊背闭目养神。
闭着眼睛便觉得教养嬷嬷弄出的声响更令人烦躁,然身如板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我正想着,车突然停了。
嬷嬷皱起眉:“怎么回事啊?”
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马车却是迟迟不动。车夫也跟哑巴似的没个动静。
恨不能亲自下车自己走去,恐怕这样都比待在这马车上强。
但在京城不比乡下庄子,一言一行都被人严密看着。
但凡随意些许都能被唾沫星子喷死。
我略略扯开帷幔:“樱桃,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车夫说:“小姐,听说前头有大官的车驾经过,我们得避着些。”
我刮他一眼:“原是个会说话的,我还当你是个哑巴呢!”
正说着,我瞥见一辆小马车从旁边穿过去,分分明一路顺畅,何曾见半点阻碍?
登时心里火烧的更旺:“这算什么事儿!樱桃,你跟着我,我倒要看看这官老爷是何方神圣!”
樱桃向来唯我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