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像又不太一样。
每每与她对视，看着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时，她的心跳，总会漏上一拍。闻轻纱心想，她大概多少有些颜控吧。从前看上笛儿也是这样，多因她真的生得玉雪可爱。
“姐姐，”卢颦的声音也是软软的，闻轻纱觉得，这样一声姐姐，直叫她的心，软成了一汪春水，“这个字怎么念呀？”
卢颦在乡下并未开蒙，此时，她正拿着一本三字经，一脸认真的指着上面的一个字，虚心求教呢。
闻轻纱忽然觉得她蠢蠢的样子很是可爱，下意识的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顶。她面对笛儿时，就常这样做的。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刚刚还一脸认真的卢颦，仅仅因为这样一个小动作，就羞红了脸。那抹红晕直蔓延到脖根。
“所以，鬼，”闻轻纱瞬间怔愣，“这种程度的扭捏，怎么可能是装的，怎么可能，是在笼络人心呢？”
我没有回答，毕竟现在的闻轻纱还是很强大，不会真的被我所左右。
闻轻纱这才发现，卢颦的肤色不是像她平常所见的女子那样的白，而是小麦色，很是健康的一种颜色。可即使如此，那片红晕还是无所遁形。
对啊，何止是肤色，卢颦的手，即使是跟她身边的丫鬟比，也显得粗笨不少。何止是不细嫩，明明是爬满了茧子和不知何时留下的旧伤。
“乡下的日子，苦吗？”闻轻纱问出这句话时，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然而卢颦笑了，笑弯了她不算精致，却明明还是楚楚动人的眉眼：“不苦的，很充实，就是，”提到了伤心处，卢颦的小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来，“就是爹娘去得太早了。”
“他们对你好吗？”
“嗯，”卢颦抬头与闻轻纱对视时，那双眼里，明明盛满了光，很是笃定，“那当然，我是他们的女儿啊。”
“你都知道了吗？”
“嗯，姐姐放心，我也会好好孝敬父亲母亲的，就像姐姐一样，成为他们的骄傲。”
“饿了么？”闻轻纱可能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时，她一向清冷，生人勿近的神情，竟多了几分柔和，“笛儿，端些糕点来。”
闻轻纱从不多吃，她这里总是不刻意准备零嘴的，直到卢颦的出现，她多了个很能吃也很爱吃的妹妹。她的小厨房，倒忙碌了不少。
笛儿也很喜欢卢颦，大概是因为兴趣相投吧，都爱吃。
闻轻纱也从不拿规矩拘着她们，卢颦总是一口一个笛儿妹妹的叫着，相处起来很是融洽。
可惜好景不长，闻轻纱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笛儿喜欢她，父亲母亲喜欢她，祖父喜欢她就罢了，毕竟是家人……
可为什么但凡是见过她的人都对她表现出了初次见面本不该有的欢喜和热络呢？
“我都说了吧，她是在笼络人心，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同时讨得所有人的喜欢的，除非刻意经营。”
“不，她不像……”
“不像那样的人吗？呵呵，刻意得完全不像刻意，那才是高手呀。”
若闻轻纱如我这般轮回过无数次，她就会意识到，那是所谓的主角光环。而面对这个光环，或许不久之后，她就会身不由己的，成为拥有主角光环之人对面的那个恶人，俗称反派。
“她很乖，不该的。”闻轻纱仍是固执己见。
说她相信卢颦，倒不如说她是在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心。
她就是想对她好，第一次的，即使可能要冒着失掉身份的风险也要对一个人好。
对啊，好奇怪，即使是对齐王，和她青梅竹马的未来夫婿，她也不曾那样好过。
这样，失控过。
“鬼，我是爱上她了吗？”
这些年来对齐王以及其他任何男人都没感觉，难道是因为，她其实喜欢的，是女子？
“说什么鬼话！”我直接否定了这个想法，可其实明明，连我自己都不信。
不过信不信其实都无所谓，我必须否定这个想法，毕竟那样做，真的很危险。
闻轻纱注定会成为一个恶人，但如果她爱上了主角，还怎么做个恶人？
“善恶真的那么重要吗？”比爱还重要吗？
“于我而言，很重要。”没有了闻轻纱，我没办法活，所以，她就该自私，就该，慢慢的成为一个恶人。
“那你懂爱吗，鬼？”
“不懂。”我是真的不懂。做为一只恶灵，何必去懂爱呢。
“那你别说了。”
“好吧，算了，我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赌她，会不会背叛你。”
“我……”闻轻纱其实，对于这一点，也很忐忑吧。
“怎么，不敢？”
“呵，赌注呢？”闻轻纱冷哼一声，以她独有的傲气，显出不屑来。即使是对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把握的事。
嗯，这才是她呀，高高在上，无所欲求……
可她如今，真的还是如当初那般，无所欲求，只有冰冷的野心吗？
“你的身体。”
“什么意思？”
“若你赢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自然而然的寿终正寝；反之，你得心甘情愿的把身体给我。”
“给了你，我呢？”
“你会死。”
“好。”闻轻纱答应得那般干脆，干脆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居然，已经信任卢颦到了那个地步。
毕竟，那是颦儿呀，她的颦儿妹妹。
“不多想想吗？”
“不必。”她信她。真的很信。
“颦儿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会，当初专程找村里的秀才哥哥学的。”
“颦儿很受欢迎呢，我听说乡里的读书人都是高傲的，轻易不与乡亲搭话的。”
“他是个例外嘛，姐姐不知道，”卢颦又低头了，仿佛是在害羞，“这位秀才哥哥是与我一同长大的，对我总要多几分耐心的。”可闻轻纱这心里，怎么就酸溜溜的呢？鬼不是说，她没可能对她心动吗？
闻轻纱忽然怀疑起来了，鬼，真的靠谱吗？
闻轻纱为掩饰情绪，瞬间转了话题：“明日何家有个诗会，你要去吗？”
“诗会？可我不懂欸。”
“没关系，跟在我身后就好，没人会笑你不懂。”她们不敢。
卢颦怯怯的点了头，乖巧的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