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夜赶回阔别二十年的山村,发现村口那棵千年老槐流着暗红树汁。
瘸子爷悄悄告诉我,当年我爹娘就是被活祭给这棵树的。
深夜树洞传来爹娘的呼唤,我忍不住探头去看。
树洞里密密麻麻悬挂着几十具枯骨,最上方是两具新鲜尸体——正是我爹娘。
瘸子爷突然说:“下一个就是你。”
村长带人将我绑上老槐树,树根像毒蛇般缠住我的脚踝。
瘸子爷却砸开火把,点燃了老槐树:“当年活祭你爹娘,我就在场!”
火焰中,老槐树发出凄厉的嚎叫,树根疯狂扭动。
瘸子爷对我大喊:“快跑!
树根还在长……”---雨水敲打着车窗玻璃,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声响,像无数冰冷的手指在车顶弹拨。
绿皮火车在黑暗中笨重地喘息着,每一次轮轨撞击都让整个车厢微微震颤。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烟草、汗酸和隔夜食物的浑浊气味,粘稠得几乎能用手抓住。
我蜷缩在硬座角落,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只有偶尔掠过的、遥远村落里几点昏黄的灯火,如同濒死萤火虫的微光,短暂地刺破黑暗,又迅速被吞噬。
手掌心里,那张薄薄的电报纸已经被汗水浸得发软,边缘卷曲。
上面只有一行用毛笔潦草写就、墨迹洇开的字迹:“**槐树醒了,速归!
**”落款只有一个字:“**槐**”。
槐树?
村口那棵盘踞了不知多少年月的老槐树?
它怎么会“醒”?
这个“槐”字又是谁?
二十年了,自从爹娘在那个暴雨倾盆的夜里相继离世,我被远房亲戚匆匆带离那个名叫“槐荫”的山村,就再也没回去过。
记忆里关于村子的画面早已褪色模糊,唯有那棵巨大、虬结、枝叶如鬼爪般伸向天空的老槐树,像一道狰狞的伤疤,顽固地刻在脑海深处,阴冷而清晰。
爹娘死得蹊跷。
村里人讳莫如深,只说是急病。
可那晚的风声雨声里,似乎夹杂过别的什么…一种沉闷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震动,还有…类似呜咽的怪声?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强行摁了回去。
太荒谬了。
然而,这张突然出现的电报,像一只冰冷的手,猛地将我推回那个刻意遗忘的旋涡中心。
那棵老槐树的影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