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静了片刻，只有煤油灯上噼噼叭叭的爆响，像是也在紧张兮兮地屏息以待。王元宝还是抓着那颗灵源子，两只手都快搓出汗，眼珠子转来转去，一副临阵磨枪的样子。

林凡低头看着桌上那颗形如石蛋的灵源子，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躁动。自从穿越这修仙游戏，他早就对种种神奇认知了个七七八八，唯一没准备好的——就是陪他一块晦气的体质和天资。可此刻，眼下这颗灵源子像个蹦豆子似的直往外透着莹莹光泽，不知怎的，他竟生出一股熟悉的“玩家直觉”：

——黄金装备要爆出来了！

他忍不住抬头和王元宝对视。两人没说话，空气里只剩破庙门外夜色沉沉，远处那点炊烟似乎也压低了姿态，不敢妄动。

林凡忽然咧嘴一笑：“元宝，信不信，这东西说不定真是咱们的命根子。”

王元宝嘴角一抽，颤悠悠用胖呼呼的肚子压住石蛋，“林兄，小命要紧，万一再来一拨劫匪怎么办？”

“怕什么，”林凡把袖子往上一卷，吊儿郎当地一笑，“反正咱最差也就现在这样，亏不到哪里去。”

话音刚落，灵源子上那丝青光蓦地跳得更亮了一分。居然很挑戏似的朝林凡指头一钻，像极了一只看惯了天命主角的外挂狗仔，死命往他手心钻。

林凡下意识一握，指尖一阵刺痛。他以为要变色脸，结果……没事，就有点烫，像刚抢了一串烤地瓜。

“快看！”王元宝叫唤起来。他整个脑袋贴到了桌面上，只见灵源子渐渐泛起柔和的莹黄，光晕冲天直涨。肉眼可见的灵气顺着林凡手背涌动，像有道极精密的数据流正疯狂刷新新手属性。

——咦，这手感有点像当年毕业考那会儿，系统提示“挂机通关”降临。

林凡正愣神，只觉得脑子里一震：

叮！恭喜玩家“林凡”完成首轮剧情节点。

检测到特殊气运因子，个人模板激活中……

天赋觉醒：嘴炮之力（低阶）；天命外挂：外挂面板已开放。

冷不防的一阵眩晕扑头袭来，仿佛被人从QQ联系列表整只踢到群聊置顶，林凡扶住了桌沿。

王元宝吓得一缩，全然不像前几天恶作剧玩滑头的节奏，“老林，你不会是着魔了吧？头发都竖起来了！”

林凡咽了口口水，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天降外挂？挂里带嘴炮属性？这设定搁地球都是VIP白金级！

紧跟着，他的视野中央，果然有一个淡淡透明、仅自己可见的面板浮现出来：

姓名：林凡

基础属性：体魄+1（新手包） 智慧+1（现代脑洞） 脸皮+9（嘴遁天赋，激活中）

灵根资质：暂无……

金手指附录：每日嘴炮，事半功倍；好运溢出，霉运转运；当前觉醒度1%。

没错，外挂专属功能，全靠嘴遁搞事——天生玩家的世界操作杆！

正纳闷间，只听得桌下“嗡”的一声闷响，那灵源子忽然碎裂，灵光冲顶。

王元宝脸都白了，“不、不好，老林！咱是不是把未来十年的运气，全一次性用光了？”

林凡摇头，目光却因妙不可言的变化急剧闪耀。这灵源子的灵气全冲他指间钻进体内，一路激荡，居然畅通无阻。和以前一练基础聚灵诀就走火入魔的黑历史，截然不同！

体内经脉一阵热胀游走，仿佛身体被什么后台补丁强制升级，只觉一阵前所未有的轻快——气海空明、丹田微烫，全身像被热乎乎的灵气洗了一遍。

属性提升：体魄+2，灵气感应激活。

林凡合眼感知，果然体内生出一缕极细微的灵气，如同初学游泳的小鱼，在经络里游了个来回。要搁之前，别说聚灵诀，就是划水都能呛出泡。

王元宝眼都直了，“喂喂喂，你不是说你天赋拉胯吗？怎么突然跟喝蒙牛似的？”

林凡憋着乐，忍不住豁嘴一声：“哥这是外挂觉醒，躺着也能升级。”

屋里两人顿时都开心了。王元宝坐起身抓住林凡的手腕，像真要把他当啥灵兽奇观来检查，“开挂也有我的份，对吧兄弟？传点灵气过来，别吝啬！”

“那得看你嘴皮子厚度够不够，”林凡打趣道，“游戏规则新手改版，搞笑天赋专属，没脸没皮不灵。”

说笑间，他猛地看到面板多出一条提示：

主线任务更新：三日内，凭嘴炮力智斗同门，获取宗门认可，奖励随机宝箱。

支线任务：保持好心情，对他人施以善意，将有几率激活隐藏彩蛋。

林凡眨眨眼，暗想：“哇，系统诚不我欺，连玩家习惯的日常导航都给安排上了。”于是不再担心成长之路，只认为：只要唠够，一切好商量。

王元宝羡慕得都快想把嘴皮拆下来贴新，“阿凡哥，走出去不怕被雷劈？咱废柴联盟能不能搞个工会，兄弟们全赖皮闯副本？”

林凡轻咳一声，“那得看你脸皮值能不能爆表。”

一阵笑闹，破旧的屋子里忽而升起少有的暖意。

然而外头的深夜里，还有风和草动。隐约间，门外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两人噤声。林凡示意王元宝静一点，自己悄悄靠近破门缝隙。只见黑暗里闪过两点幽光，像是有人盯着这里，看得极紧。

屋内的气氛陡然紧张。

林凡低声道：“看来今晚还真不太平，师尊有提醒。你护着石蛋剩下那点渣，随时准备跑路。”

王元宝一边哆嗦一边咬紧牙关，“行，拼了，死也不能连夜被人抬去当下酒菜。”

说归说，两人手里动作毫不含糊。王元宝拖着大肚皮猫步后退，林凡则紧盯门外动静。

片刻后，院外围墙后传来楚楚可怜的几声猫叫。一阵阴风忽起，门缝外影影绰绰显现出一张稚嫩少年的脸，刚要挤进来，却被林凡一把推住。

“自己人？”他警觉。

那少年倒吸一口冷气，定睛一看：“前头的，是你们……”

林凡这才认出来——原来是住在杂役院西厢的同门小童李春水，平时跟着外门师兄做些书信杂活，性子胆小，消息灵通。

“别作怪，来这儿做啥？”王元宝兜头喝道。

李春水目光游移，又试探地看了林凡一眼，小声说：“你们……千万别出门，外头有人在盯着，你们那颗蛋更是有不少师兄甚至外头江湖脚色惦记呢……我刚才看到南风堂的曹二鬼躲在山门后，还听见他跟人嘀咕什么‘灵源子今晚必拿下’。”

王元宝气得直蹦：“娘的，咱还真是唐僧肉，被人当菜谱翻了！”

林凡却笑了，反而越紧张越放松，“正反应了咱主角气运。只要他们不明着杀进来，系统设定有新手保护期，免费死一次不扣积分。”

王元宝下意识往角落缩：“别再咒自己了！你以为真有新手期？怕不是今夜送葬团购！”

林凡打了个哈哈，站起身，“你们俩先守屋里，我出去瞄一眼，看看究竟多少人在外头。”

没人拦他。林凡带着点戏谑慢慢推开门，一只眼先贴着门框探出。

夜色漆黑，院子一片死寂，只有江风卷起几缕松针沙沙作响，远远有几条黑影隐约在人影后晃动着，步步紧逼。这阵仗，若是游戏场景，妥妥的夜袭副本。

林凡心头冷静反而格外放松。外挂加成的自信让他有种错觉：今晚这些人无非是副本第一拨投石问路的小怪。

他悄然合上门，回屋低声吩咐：“三路埋伏，楼前右下角有猫眼，应该最先来的是南风堂那几位。咱不硬刚，等他们先自相残杀。”

王元宝还是哆哆嗦嗦，没他这份泰然自若，反倒是李春水听得连连点头。

几人屏息等着。果不其然，没多久外头隐约传来低低的争吵，伴随着什么东西撞翻石凳的声响。

林凡跃身上了窗台，从极小的缝隙里往外一窥，只见早有两个外门师兄埋伏在墙角，一黑一胖，搓着手看向破庙这边。另一侧，不知哪路野道人忽然摔倒，就地翻滚，显然暗中有人提前下了套。

林凡不由得得意地一笑。外挂带来的“嘴炮力”此时悄然生效，只觉周遭气氛随他微笑变得愈发滑稽。主角光环下，外头那几拨人竟莫名对彼此产生了误会，竟互相开始质疑发难，由暗斗转明争，一时间狗咬狗乱成一团。

“老林，老林，你那是什么绝活？别人游戏开无双，你主宰气运搞群嘲？”王元宝趴在后门，差点笑岔气。

“嘴炮技能远程AOE，不服来辩！”林凡学着地球上的电竞主持打趣道，“有外挂在身，今后混宗门，咱还怕什么？”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杂院外大乱小静。他们守屋稳如泰山，反倒看得热闹。谁要闯进来，必定遭殃。外门的曹二鬼被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跳出一脚踹翻，二人当场大声咒骂，愿意与不愿意的全打在一起。

到最后，反倒成了闹剧。林凡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想拍下发弹幕。

不过他还是稳住不给系统加戏，怕暴露得太张扬。待外头一阵乱棍下去，夜色终于复归安宁，院子又只剩下寥落月光和幽远夜风。

王元宝这才深吸口气，一***坐地，腿都在打颤，“今晚这事儿，到底算谁赢？”

林凡眯眼一笑，“当然是咱们，最没存在感的赢家，主角挂开得正好。”

话音刚落，脑海面板又浮现一行新字：

成就：坐看狗咬狗，稳如苟王。奖励：修为跃升半阶。

林凡体内灵气鼓荡，精神一振，整个人气色蓬勃，就像刚被系统发了年终奖。

王元宝感叹不已，“妈呀，废柴联盟升级在望，以后谁敢欺咱俩，拍死他都不会掉人品！”

李春水目光变得敬佩又羡慕，“林凡师兄，你好厉害。”

林凡挠挠后脑勺，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他暗自确信，这修仙世界不一定真靠天赋背景，脸皮厚、脑洞大，运气会跟着来。他不是什么天纵奇才，可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要活出自己的传奇。

窗外残夜如墨，星斗稀疏，宗门上下仍在暗流涌动。林凡环视简陋的小屋，心底却前所未有地笃定。

这世界再怎么复杂，主角的外挂已经苏醒，天赋已开，路虽远，只要大胆走下去，就一定能掀翻新手村那些看不起自己的家伙，走出属于废柴的新生。

夜色未央，林凡低声笑道：“元宝，咱们的副本，才刚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