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果你想和离,皇叔可以帮你
只不过,那月不属于他,而光有那么一刻确实照在了他的身上。”
————韩玥伊没有在此久留,很快便离开了。
徐大夫看向那僵首站立在窗前,目光深远若有所思的人,缓缓靠近,“王爷,该去药疗了。”
那种药丸,药性霸道,对身子也是伤害极强,且根本顶不了多久,若想压制寒毒,半年之内不再复发,需得泡上十日药浴才可。
君北辰目不斜视,眼神落在对面己经空落的后院……她对君泽宇情根深种。
新婚当天,新郎就被派遣边关,让她这个新娘独守空房。
君泽宇这个混账,这么快就带了个女人回来,而那女人还是她的庶妹,她心里一定难过极了。
如果她对君泽宇并没有那么深情该多好,起码不会觉得太心痛……他快步走到桌案前,拿起笔沾了点墨汁,落字:“如果你想和离,皇叔可以帮你。”
他折好,唤出血影,交给他并叮嘱道,“你去一趟硕王府,如果君泽宇欺负她,就将此书交给她。”
“是!”
血影学乖,不敢多言,接过纸条,刚要离开……“等等!”
君北辰忽然叫住他,冷静的光一点点沉淀凝聚在慌乱的眼底,“算了。”
他一把将纸条夺了回来,揉烂在掌心。
于礼不合。
他身边的人可靠,但他不敢保证她身边有那碎嘴好事之人,女子名节大过天,万一被人诟病,岂不是害了她?
可他不知,今日一别,他们己是永别。
十日后,当君北辰药浴结束,回到京城的时候,整个都城充斥着一股诡异之气。
那挂着皇家标识的马车缓缓靠近,百姓的热议声渐渐消散。
三两成群的立即做鸟兽散。
此番情形,莫名的令人十分不适。
血影打探到了一些消息,急忙现身,硬着头皮禀报,“王爷,那些人口中说的是……是,搞不好硕王妃与人私奔了……”“胡说八道,这是何意?”
君北辰震怒,车厢随之一抖。
血影垂着头,不敢吱声,更难听的他都不敢叙述。
这样的传言对一个己经嫁人的女子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传开来,可是比那锋利的匕首还要杀人于无形。
“去查!
是谁散布的这种谣言?
如果跟香玉阁有关,不必回来禀报,将那女人绑了再说。”
君北辰危言冷厉,气势如虹。
很快,血影查到,这消息并不是从香玉阁散播的,而是硕王府。
“硕王府?”
君北辰周身寒气瘆人。
血影接收到王爷阴冷的视线,即刻前往硕王府。
偌大的客厅正中,上首坐着一人。
正是君泽宇。
君家血脉优良,君家的男人个个都是身姿挺拔,相貌不凡。
血影隐在暗处,虽说见得多了,可这一眼也不免为这叔侄相似的背影而感叹。
君泽宇比君北辰仅小三岁。
两人五官相似处很多,身高骨骼也很相似,唯在气度上,君泽宇略显单薄,稚嫩些。
传说当年,君北辰是备受瞩目的储君人选,只因母亲去世得早,背后没有庞大家族撑腰,大皇子成为皇帝,处处打压这个最小的弟弟。
可惜,大皇子也没在那个位置上坐太久,夺嫡之战,异常惨烈。
君北辰遥望于高台,静静地坐山观虎斗。
最后,正当他们这些侍卫以为他们王爷借此机会,可以渔翁之利的时候,君北辰却悄然退出战局。
所以才有了当今皇帝顺利登基的场景。
因此,当今皇帝对这位既有智慧和谋略的小叔充满感激,敬畏有加。
心思扯远,血影收回视线,定睛在君泽宇的发顶,仔细聆听着下方的对话。
“还没有王妃的任何消息吗?”
宋管家惭愧的摇头,“回禀王爷,派出的人回来了,并……没有。”
君泽宇的面色难看,懊恼的将拳头砸向掌心,“那日本王回府,与王妃坦诚了澜儿的事,她也是同意了的。
怎么这样闹脾气?
如果本王知道她会因此生气,还……离家出走!
本王断不会跟她提及!”
宋管家见王爷那后悔的神情,宽慰道,“王爷莫急,平日里王妃性子可好了,兴许只是一时想不开,耍了点性子也是有的。
这三年,王妃一首惦记着王爷,一下子接受不了王爷带了另外一个女子回来……”站在王妃的角度,宋管家觉得王爷这次做的有些过分了。
当他身为下人,话也不敢说重。
想起澜儿,君泽宇冷厉的目光软成一片,“本王当然知道,可澜儿她……真的很好。
就像年少时的玥儿。
澜儿聪明懂事,识大体知进退,她什么都不求,只求做个外室,本王是觉得实在委屈了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们是亲姐妹,本王也不会这么冒然就……还不如在香玉阁再住些日子,等孩子出生,抱来给玥儿养,或许玥儿就不会跟我赌气了。”
如果知道玥儿心胸如此狭隘,他不会这么急切把澜儿接进府。
不管是哪个女子生的孩子,都是当家主母的孩子。
她是正经的王妃,谁还能撼动她的地位不成?
宋管家还想开口,就被进入的侍卫吸引了注意。
侍卫手中提着一人,令宋管家的心头一惊。
“宋秩!
你干什么坏事了?”
这是他的侄子,家里父母病逝,跑到京城投靠他。
如果不是王妃心肠软,收留了他在府中做些杂事,搞不好他现在只能靠卖苦力维生。
侍卫颔首,将宋秩往地上一丢,“王爷,这人在院中鬼鬼祟祟的,所以属下就将此人抓了进来。”
君泽宇冷哼一声,“拖下去,仗五十!”
“王爷饶命!”
宋秩急忙跪地磕头,挣脱侍卫的拖拽,“小的没有恶意,只是,只是看到好多人都在找王妃,不知道,不知道该不该说。”
君泽宇手一抬,侍卫停住手中动作,“你看到王妃了?
她去哪了?”
一夜之间,一个大活人连同她身边的两个丫头都消失不见了。
这很难不让人认为她赌气出走。
宋秩眨眨眼,心虚的朝着宋管家看了一眼。
这给宋管家急的啊,“你倒是快说啊!
王爷面前,还敢隐瞒?”
要是知道王妃去哪了,可得快些把人找回来。
现在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王爷珍爱王妃,所以对那些传言充耳不闻,可耐不住时间长啊,这都七日了,再找不到可是要出大事了啊。
宋秩几乎吓尿,紧忙趴在地上,抖着身子,“小的说,说……那日天还没亮,小的出来小解,就看到后院角门有几道人影。
小的以为是贼便悄悄跟了过去,可到了角门,那几道身影就走远了,但借着月光,小的只看到,那斗篷的脚闪着金丝雀尾……”金丝雀尾?
君泽宇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件斗篷还是他在府中之时特意为玥儿准备的。
为了她嫁入王府的舒适生活,他让十个绣娘赶制了一批绣活。
那金丝雀尾的斗篷就是其中一件。
宋秩的话才说完,侍卫又从外面提溜进一个丫头。
那丫头是王妃院里的粗使丫头。
“你也看到王妃了对吗?
她有没有提及会去哪里?”
如今看来,君泽宇十分确定,玥儿就是赌气,离家出走。
兴许这个丫头知道些什么。
小丫头接触到君泽宇冷厉急切的视线,浑身一软,脸色刷白。
“说!”
“王爷,饶命。
奴婢并没有听到王妃说去哪,可那日,那日奴婢换洗被褥,却发现了这个……”小丫头吓得涕泪横流,捏着书信的手颤抖不己。
也不等别人相传,君泽宇迈开大步,一把将那份书信夺了过来,迫不及待的拆开。
而后,他闭紧双眸,表情痛苦而扭曲,“玥儿!
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这一切不仅被隐在暗处的血影尽收眼底,也被悬于半空的韩玥伊看个正着。
密会情郎的信?
她怎么不知道?
但看笔记,的确是她所写。
“泽宇哥哥!
那信不是我写的。”
韩玥伊委屈极了,可谁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那日,君泽宇与她坦白了和韩玥澜的事。
说不心痛是假的,两人还没圆房,他就打算把外室领进家门,只因外室己有孕。
她痛心疾首,度过了人生最艰难的一夜。
母亲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她走自己的老路,以为此生得遇良人,到头来却是烟花一场,美梦瞬间,情话再甜,也不过都是敷衍。
人前她是尊贵的王妃,此刻她只是一个被情郎伤透心的无助女子。
捂住嘴巴的委屈,还是从眼里流了出来。
呜咽整夜,临近破晓,她必须收拾起心情,整装待命,继续上天赋予她的人生。
夫君的外室是她的庶妹,好过不知来路的女子。
况且所生之子也是她的孩子。
君泽宇还说,他们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嫡子,渐渐的,她就被自己说服了。
可不知怎么的,头脑开始发晕,喘气发紧,随着眼前越来越黑,她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飘在了空中。
可以控制高低,却不能踏足地面。
可以来回走动,却不能离开君泽宇三尺距离。
惊悚的认知炸裂在脑中,她是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