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几人拨打 119 的空档，林栩运转真气隔绝热量，然后连忙用锈铁片铲起骨灰。
月光含羞带怯，灰烬里迸出十几粒暗金碎晶，竟将铁锈都映出几分妖异。
他指尖微颤，前世《梵天禁典》的内容涌上心头。
“舍利骨现，必是修持静心内功三十载的强者遗蜕。”
“这老东西还真是待我不薄，不过这玉佩......我尽力……”
林栩将骨灰装进废弃的沙丁鱼罐头，冰晶玉佩似乎也跟着蜂鸣了半声。
火焰掠过排水渠通风口，远处巡逻队的警笛声越来越混乱起来。
......
两天后，觉醒宫。
宫外等待觉醒的队伍像条僵死的蜈蚣。
那些带着激动情绪进去，而又垂丧着脑袋出来的“失败者”们不断与林栩擦肩而过。
少年掌心的缴费单被手汗浸出深褐云纹。
旁边又一位觉醒了 E 级天赋的平头男从身旁飘过，嘴里还不断发出懊悔的声音：“唉，五千妖币能支付一年的保护费了……”
百般无聊之下，他只能分心数着青砖缝隙里的蚂蚁，希望以此平息焦躁的情绪。
一个多小时的排队时间里，广场外面发出巡逻车第十七次碾碎玻璃的声响。
林栩暗暗叫苦：“巡逻队和研究院那帮人的疯病怕是治不好了......”
他的布鞋鞋底沾着“流云丘”特有的红粘土。
这两日他都在躲在临丘区西部，也就是流云丘山上的废弃猎人木屋避着风头。
清晨用星陨掌劈结霜的松木，正午用木质刀器以九渊刀法削变异藤蔓，晚上则是修炼引气诀，日子倒也充实。
“今日过后，就得出境猎妖去了，不然可养不起即将契约的吞金兽。”
“9526 号！”机械的声音回荡在队伍当中。
“可算是到头了。”林栩深吸一口。
蓝光扫过眼睑，林栩站在觉醒宫穹顶投下的光柱里，在灰袍老者的指示下，他来到石台中央。
随着一阵辉光洒下，后脑传来越来越强强烈的刺痛。
两世记忆正在这具十七岁的身体里激烈碰撞，直到面前的水晶球表面突然浮现出不规则的双色光晕。
“......SS 级天赋！？”
负责主持觉醒仪式的灰袍老者声音陡然拔高，四周观礼席顿时响起成片倒抽冷气声。
一位家族小姐的翡翠耳坠因身体猛然前倾而扯出血珠，她疯狂地对着后面的随从尖叫：“还不快滚去外面候着，只要能入赘家族，条件随便开！”
但下一刻，水晶球深处又迸溅出靛蓝色的星芒，将原本耀眼的金光硬生生压成黯淡的墨绿色。
“这……C级特殊类天赋‘星之位’？”
老者推了推玳瑁眼镜，额角青筋剧烈跳动着。
他干了一辈子的觉醒主持，从未见过在闪烁出 SS 级金光之后，又降为次级天赋的异象。
观礼席的议论声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池塘，逐渐涟漪扩散到每个角落。
在光芒彻底降为墨绿，后排突然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嗤笑。
“陈天昊？”
林栩余光瞥见那个曾经霸凌原主的纨绔，正用口型不断朝他比划着“废物”二字。
“看来，打的不够疼。”
没有继续理会这个沙币，林栩借着低头整理衣襟的动作，用舌尖顶住上颚强行压制住笑意。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刚才觉醒礼光交错的瞬间，是两世记忆的震荡。
简单来说，阵台注入了两道能量帮他***天赋的觉醒，第一道针对的是曾经，第二道则是现在。
脑海中慢慢浮现出御妖天赋详解：
SS 级天赋S ：玄闻天悟 | D 级副天赋：玄穹眼
再加上 C 级天赋星之位，这质量还要超过一个没有 U 类副天赋的 SSS......
“可能是阵台故障了吧。”林栩适时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手指轻轻拂过石台边缘。
灰袍老者指尖在水晶球表面徒劳摩挲三圈后，浑浊的瞳孔里映出黯淡的灰光。
他枯槁的手掌重重拍在鎏金案几上，震得檀香炉里的安魂香骤然熄灭。
“墨绿色光芒，C级。”老者蘸着朱砂的狼毫笔在名册划出刺目红痕。
“按规矩，你最好契约普通级以下的妖蛋，若强行契约更高等级——
当心被反噬成***。”
林栩躬身行了一礼，注意力全在天赋的具体信息上。
他不动声色地退出场地，心中激动得只想高歌一首......因你太美。
......
临丘区妖兽市场。
林栩越过械宝打造的巨型拱门，鼻端萦绕着混杂腥臊与草药的气息。
迷雾中浮动的灯笼照亮两侧摊位，每个铁笼外悬挂的木牌都标注着妖兽类别与品质。
这是激发了精神力才能窥见的隐秘世界，普通人来到这里只能望见白茫茫的一片。
当然，如今在灵元极境的林栩眼中，清晰度自然是蓝光 plus 了。
“小兄弟要赌蛋吗？”
满脸横肉的摊主突然横插过来，腰间十七把合金钥匙叮当作响。
“这是昨天刚到的火蜥蛋，各种品质应有尽有。”
林栩掀开油毡布，十二枚赤红兽卵表面隐约浮现火焰纹路。
林栩视线扫过那些刻意伪造的灼烧痕迹，D 级副天赋玄穹眼发动。
死蛋、死蛋、还是死蛋......
他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摊主小眼睛跟着转了一圈，连忙踢了踢后边的铁笼，“这些都是新货，绝对没有死的。”
林栩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咒骂起来：“老坑比，笼子里确实没有死蛋，却全是伤了本源的废蛋。”
目光掠过那些已经自然孵化出来的幼崽，他径直走向另一个摊主的竹筐前。
精神力穿透蛋壳，可以清晰感知到一层淡淡的阻隔。
“这些都是未鉴定的兽蛋。”
摊主眼底闪过精光，“一万妖币任选，出了传说级算你走运，劣质级也别来闹事。”
林栩假装犹豫，实则继续用玄穹眼扫视整筐兽卵。
在精神力的疯狂输出下，这类阻隔窥探的手段，对玄穹眼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