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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笑眯眯朝那术士拱手说道:“道友,可否借符纸朱砂一用?”

那术士并不推拒,和气回着好说好说,随即从背后掏出吃饭的家伙,借给了初九。

虽说这路过的人瞧初九孑然一身破衣烂衫,先是借笔,后是借符纸朱砂,不知其道术真真假假。

原先起哄嘲讽的那一拨人虽对初九仍是存疑,但她偏偏猜中了这采萤姑娘是被人借运所害,此时他们瞬间安静了下来,看着初九画符。

众人见初九气定神闲,执笔点朱砂,笔锋流利,符纹形神意定,不禁口出惊叹。

初九将画好的转运符递给采萤:“这借运符我会销毁,转运符你再放回香囊。至于你家小姐丢的首饰,你平日与她交好,她为套你话自然有几分真心,你回去往她平日藏物品的匣子找找,定能有收获。”

采萤擦了擦眼泪,对着初九再三道谢,又掏出二十文卦金递给初九,想到离管事嬷嬷给的最后时间不多了,她便急匆匆告辞离去。

围观的一众人见这小乞丐确有几分能耐,对初九存了几分好奇,再看事主已经离去,已无热闹可瞧,便就渐渐散开了。

初九将朱砂还给了术士,又从卦金掏出五文递给术士:“多谢道友相助。”

那术士接过:“客气,在下道号无忧子,不知道友师承何处,竟有这般能耐。我入行不过几日,可否教我一些卦术相术?”

初九恍然大悟,原来无忧子昨日是误打误撞点中的采萤,微微笑道:“教导不敢当,今后互相切磋。”

无忧子哪能听不出初九言语中的拒绝?他面上仍端着那副万年不变的笑脸,拖着长音应和:”好说,好说。”

隅中将至,初九想起和千味楼小二借的毛笔还在自己手里,可她放眼寻去,却没找到小二的踪影。

*

千味楼在坊市的东侧,那一侧的街道坐落着不少食肆,酒庄,布坊,药堂,更靠近一些有钱有势人的府邸,以便能够随时上门为达官贵人量衣就诊。

初九这些日子常在千味楼听四面八方的小道消息,才知这孟津城离国都有十万八千里远,但因其地理位置依山傍水,却成了许多官员争抢上任的宝地。

前任吴知府这朝廷见其年年税赋征满,要升他进京任职,他以放不下知州百姓为由,拒绝晋升官职,愣是在此地为虎作伥了整整十年。

最终孟津城的百姓怨声载道,终于奋起反抗,万民书将其告上朝廷,这吴为才被彻查出不仅是毫不作为,还搜刮民脂民膏,又纵容地痞流氓寻衅滋事,弄得此地乌烟瘴气。

轩辕皇帝一怒之下将其革职流放蛮地,又重新派了谢思源前来整治。

谢知源上任已有月余,第一件事是就是加大城中治安巡查,整治地痞。大盘之前的老大已经被抓进了牢中,剩下大盘几个老乞丐如今只敢背地里搞点小偷小摸,这百姓的心安定了许多,夜市才开始热闹了起来。

初九这副身子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年纪又小,比起前世个头要矮了许多。她只能加快脚程,还完毛笔后还得赶去城西买朱砂符纸。

只是她隐隐觉得这一路有人在窥探,等她在回头看去,满大街的人都在各忙各的,并未见到有什么奇怪的人。

“这小娃娃能察觉我们在跟踪她?”

“我们先回去禀了真人,小乞丐脚步虚浮,没有武艺在身,逃不出我们手掌心。”

说罢,屋顶上的两个护卫打扮模样的人一个纵跳,便往城南而行。这两个护卫又会是什么人呢,就盯上了初九?

*

初九不知自己即将面临危机,她此时还在好再来棺材铺讨价还价。

“掌柜的,你人美心善,这笔毛尖分叉了,一并送我咯。”

如娘半老徐娘,包着花布头巾,看了一眼和柜台同样高的初九,震惊道:“小乞丐,我没听错吧?你买十张符纸,一钱朱砂,不仅要我多送你一张符纸,还要我再送你支笔!”

初九巴巴笑道:“掌柜记性果真是好啊,左右这笔你都丢地上,不如一并送我了。等我挣到钱,一定会再来光顾你的生意。”

如娘开始口出不耐,眯着眼说道:“朱砂符纸我做法事要用到,也就看你年纪小,走了这么远,我才好意卖你。我这里是卖棺材做丧事的,难不成你家有很多人等着死,排队来买棺材。”

初九老实说道:“我家人已经死光了。”

如娘被初九这话噎了回去:“总之,不送。”初九耷拉着脑袋,又仰头看向如娘,只见后者恶狠狠说道:“你再加一文钱。”

初九猛点头,迭声应道:“多谢多谢,祝掌柜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来!”

如娘睨斜了初九一眼,这小孩倒是有趣:“年纪小尽会说些好听话!教你跑腿的也不知什么人,草鞋都不知给买一双,就知道买这些没用的东西。”

初九知如娘误以为她是代人来买的,不过想着解释也无用,只露着乖巧的笑容点头道是。初九数过十三文铜板交给如娘,再踮着脚拿走了符纸、朱砂和毛笔,揣入怀中,这才走出了棺材铺,回到坊市。

无忧子借着初九给采萤占卦的声势,倒是也得了两单测字问卦的生意,又代写了几封家书,这么久来第一次挣到百文钱。初九再看到无忧子时,他脸上言笑晏晏,自知其收获颇丰。

无忧子虽道行浅只懂得些皮毛功夫,但胜在为人豁达,卜卦测字说些好听的场面话总是不会出错的。

坊市允许百姓在边路摆摊,不收取费用,但要服从管理,不肆意压价,不扰乱秩序。

初九没有摆卦的行头,只能随便找块地席地盘坐,画了张平安符用小树枝撑在路边,如此这般便也算开张了。

坊市的消息传得倒是灵通,有个小乞丐能预知未来,占卜吉凶,但半天过去了,初九喊哑了嗓子“一卦二十文”却无人问津。

偶有听到议论好奇之声:“这小乞丐听起来,不知是何来历。”

无忧子今日卦摊的生意大好,自己只能啃着过路人见她可怜送的干面饼充饥。天色渐晚,眼看着今天就要过去了,初九从昨天到现在一整日也没再见来光和云鹊的人影。

初九暗忖,若到明日还不见二人踪迹,只怕真是出了事,少不得占上一卦,卜问吉凶了。

思索间,初九已经将摆在路边的平安符收入袖中,踏着暮色返回破庙。

怎料初九走后的半个时辰内,一群护卫姗姗赶到坊市,四处盘问初九的去向。可被问到的百姓皆茫然摇头,他们倒是瞧见这小乞丐日日蜷在这乞讨,谁又会在意她落脚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