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姜风逸就背着书包出门了,嘴里还一直嘀咕着昨晚温习的功课。
林氏让下人带了早饭给他饿了吃,又亲自喂姜妘妘吃早饭。
姜霖昨夜回到书房也只是小憩了一会儿,想到林氏还在生气,便早早洗漱了来陪林氏吃饭。
姜霖一进门,姜妘妘就眼前一亮。
“爹——爹?”
哇——这是我渣爹吧,玉树临风的,怪不得将娘亲迷得神魂颠倒……
林氏手一抖,差点将勺子里的粥扣到姜妘妘的脸上。
“纭纭,想爹爹没有?”
姜霖满目慈爱地走到姜妘妘面前,在她圆鼓鼓的小脸蛋上捏了捏。
嘶——疼——
林氏嗔责地瞪了一眼姜霖,姜霖自顾坐下,下人急忙添了副碗筷。
望着姜妘妘***的脸蛋,姜霖也不禁感叹,这个女儿确实生得好看。
当初姜雅瑶出生时,全身黑黢黢的,像个皱巴巴的小老头蜷缩着。
而姜妘妘一出生眼睛还没完全睁开,长长的睫羽轻颤着,皮肤白里透红,像刚剥壳的鸡蛋,小嘴唇更是粉嘟嘟的,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夸赞。
可是,这个想法转瞬即逝,他的雅瑶,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见林氏不理会他,便有些讨好道:“夫人,下个月,便是纭纭四岁生辰了吧!”
林氏突然想起昨日是他外室女的生辰,绿珠说那个女孩已经十四五岁,与姜惊才竟是差不多年龄,原来她与姜霖刚成亲那会儿,他们便珠胎暗结……
林氏极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只淡淡应了声。
姜霖身边的小厮也看出了林氏的不高兴,以为是昨日老爷回来晚了,夫人还在生气呢。
想着邀功,便一脸笑意,道:“老爷可疼爱小姐了呢!前几日将城外十几处庄子的地契都找出来了……”
话还没说完,他便对上姜霖阴沉的目光,他急忙住了嘴。
林氏将他的目光收进眼底,又自顾给姜妘妘喂饭。
姜霖转而满脸笑意地看向林氏:“本想给你个惊喜的,让这个混账说出来了!”
林氏抬眸,嘴角泛着笑意:“还是夫君疼爱纭纭,纭纭还这么小,就送给她这么些庄子!”
姜霖脸色一白,那些庄子,与章柔儿说好了,是送给姜雅瑶的。
可是林氏如此说,他也只能另想法子哄哄章灵儿了。
“我的纭纭独一无二,当然要最好的!”
独一无二?林氏心中冷笑。
姜妘妘只顾着吃饭,也不知是不是这副身体的原因,她第一次觉得饭菜如此好吃。
难道是因为上辈子只忙着修仙喝露水了?
她听到姜霖虚伪的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顺手从盘子里抓起一把饭菜,狠狠地抹到姜霖的身上。
“爹——吃——”
渣爹,大骗纸——
姜霖两眼一黑,看着饭菜的油水顺着他的衣服四处流淌,他压抑着心中怒火。
林氏嘴角却泛起一丝笑意,假装斥责道:“纭纭!不可以!”
姜霖站起身,嫌弃地双手无处安放,却也只能道:“夫人,我去换件衣服,这几日政务繁忙,我可能留宿在府衙里,你不必等我。”
以前他每次借口说政务繁忙,林氏都会心疼他太辛苦。
可谁知道,这都是他的借口,他是在外陪外室。
想到她平时的贤良,她觉得十分可笑。
“那夫君去忙吧!”
她一如既往地没有追究,姜霖也早习惯了她的善解人意,丝毫没有觉得林氏今日的不一样。
姜霖便起身离开了。
林氏放下了手中的碗,眸色沉了下来。
吃过饭,衙门里来人,将周嬷嬷提了去。
林氏派了几个心腹嬷嬷跟着,怕她被人改了口供。
绿珠有些担心道:“夫人,周嬷嬷毕竟是老夫人的人,要不要知会一下老夫人?”
林氏思忖片刻,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老夫人一向疼爱姜霖这个儿子,姜霖有外室的事,老夫人难道会不知道?
她越想越觉得心中寒凉:“那便知会一声吧!”
无论他们如何欺骗自己,但要伤害她的孩子,她绝不依!
不一会儿,绿珠就回来了。
“老夫人说,周嬷嬷竟然如此歹毒,让夫人只管严惩!又说,她毕竟是府里的老人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就将她发卖了便是!”
绿珠觉得,差点害死小姐,就这般轻罚,实在太便宜了周嬷嬷,往后府里的人对小姐岂不更不尽心了?
可她也不好言语,只得按原话转达。
林氏心中却想,就算周嬷嬷被人指使,怕早就串好了口供,哪里能让人轻易抓出把柄来。
绿珠想到什么,又愤愤不平道:“我听老夫人身边的听夏说,今日一早,老爷去请安,老夫人竟然将房里的玉观音赏了老爷……”
林氏心下一沉。
那玉观音是先太后赏赐给她母亲的,在皇家寺院开过光,价值连城。
她出嫁时,父亲便将这尊玉观音当成陪嫁送给了她。
当初老夫人一见到玉观音就异常喜爱,林氏见老夫人虔诚信佛,便将玉观音摆放在了老夫人房中。
可是当年,她的大儿子姜惊才骑马摔伤,性命差点不保,她想将玉观音摆放在姜惊才房中,为他祈福。
可是老夫人却拼命护着玉观音,只说,惊才命薄,无福消受,恐折了寿数。
府中谁人不知,老夫人把玉观音看得比命还重要。
如今,她却送给了姜霖!
“奴婢还想着,肯定是老爷要回来给夫人的,没想到,听夏说,老爷一得了玉观音,便欣喜地抱着出府了……”
定是送给那外室去了,想到这里,绿珠气得浑身发抖。
那可是夫人的陪嫁,他们竟然如此恬不知耻!
竟用自己夫人的陪嫁养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