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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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鸦的身影没入深井边缘管道投下的浓重阴影,如同被黑暗吞噬。我咬紧牙关,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寒意,踉跄着跟上。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尖上,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硝烟、血腥和地下深处那股非人洁净感的混合气味,***得我几欲作呕。

阴影内部并非绝路,而是一个被巨大管道和废弃设备堆叠挤压出的、仅容一人勉强通行的狭窄缝隙。缝隙深处,隐约可见一个更加幽暗的、仿佛人工开凿的方形洞口,里面透出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冷光。洞口边缘,残留着更多那种非人的、狰狞的爪痕和暗红色的干涸污迹。

渡鸦没有丝毫停顿,径直钻了进去。我紧随其后,狭窄的通道挤压着身体,冰冷的金属管道表面凝结的水珠浸湿了单薄的工装,带来刺骨的寒意。通道不长,倾斜向下延伸了十几米,尽头豁然开朗——又是一个小得多的地下空间。

这里更像一个废弃的、被遗忘的维修站或者小型中转站。空间只有半个篮球场大小,中央是一个锈迹斑斑、布满仪表盘的金属控制台。四周墙壁上布满了粗大的、颜色各异的管道接口和早已停止工作的阀门。空气更加冰冷,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臭氧味和某种……类似铁锈混合着陈旧机油的金属腥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空间的尽头。

那里矗立着一扇门。

一扇完全由某种暗沉、非反光的金属铸造而成的门。门呈标准的矩形,严丝合缝地嵌入同样材质的墙壁中,没有任何把手或锁孔。门板表面光滑无比,只有中心位置,蚀刻着一个巨大的、与S-7薄片上完全一致的抽象几何符号,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的幽蓝色光芒。光芒映照下,门板周围的空间似乎都产生了细微的、水波般的扭曲。

“门径。”渡鸦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带着金属面罩的嗡鸣,冰冷而简洁。她站在控制台前,手指在布满灰尘和锈迹的按键上飞快地敲击着,动作精准而熟练,仿佛演练过无数次。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控制台角落一个勉强还能工作的、闪烁着不稳定绿色波纹的小屏幕。

“目标‘渡鸦’已抵达‘苗圃’次级节点,坐标确认。S-7单元已回收并激活。请求开启‘门径’序列‘渡鸦巢’。”她对着手腕上一个同样不起眼的装置快速说道,声音低沉而急促。

短暂的沉默。只有控制台内部传来细微的、如同垂死挣扎的电流嗡鸣声。

几秒钟后,一个同样冰冷、但带着明显电子干扰杂音的声音从她手腕的装置中传出:“信号确认……干扰严重……坐标锁定……渡鸦,你带了‘尾巴’?能量读数异常!”

渡鸦猛地回头,那双燃烧过幽蓝火焰、此刻已恢复锐利但疲惫的眼睛,如同鹰隼般扫过我,又警惕地望向我们进来的通道口。“一个‘意外’。源场的猎犬在‘苗圃’里报销了。干扰是湮灭炮的残余。别废话,‘巢穴’坐标,快!”

“明白。坐标传输……滋滋……警告!‘夹缝’状态极不稳定!彼岸低语指数……滋滋……飙升!重复,彼岸低语指数异常!接近临界阈值!‘门径’开启风险极高!渡鸦,你确定……”

“传输坐标!立刻!”渡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没有时间了!‘守门人’的信号就在临界点!错过这次,我们可能永远找不到他!”

守门人?又一个完全陌生的词!听起来像是一个关键人物?甚至比S-7还重要?

手腕装置里沉默了几秒,只有滋滋的电流干扰声。最终,一个复杂的坐标序列和一段加密的识别码被传输过来,显示在渡鸦手腕装置的小屏幕上。

“坐标已接收。识别码确认。渡鸦,祝你好运……或者……安息。”那个冰冷的声音最后说道,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漠然。

渡鸦没再回应。她迅速转身,几步跨到那扇散发着幽蓝微光的金属门前。她伸出那只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毫不犹豫地按在了门板中心那个巨大的几何符号上!

嗡——!

一股比之前在实验室里更加强烈、更加凝练的能量波动瞬间以她的手为中心爆发开来!整个小型空间内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又被注入了一种粘稠的、带着金属腥味的物质!控制台上那些早已碎裂的屏幕残渣嗡嗡震动起来!墙壁上的管道发出不堪重负的***!

门板中心那个几何符号骤然亮起!不再是微弱的呼吸,而是爆发出刺目欲盲的幽蓝色光芒!光芒如同活物般在符号的纹路中疯狂流转、汇聚!门板周围的空间扭曲更加剧烈,光线被拉扯、撕裂,形成一道道诡异的、如同破碎镜面般的景象碎片!隐约间,我仿佛看到了旋转的星空、燃烧的城市废墟、蠕动着的巨大生物轮廓……无数混乱、破碎、令人疯狂的画面在扭曲的空间中一闪而逝!

“彼岸的低语……”渡鸦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一种压抑的痛苦和极度的警惕,“集中精神!摒除杂念!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是假的!跟着我!一步都不能错!”

她的话音刚落!

一种难以形容的、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声音”,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我的耳膜,狠狠扎进了我的大脑!

那不是声音!是无数种情绪的极端混合——绝望的哀嚎、狂喜的尖啸、愤怒的咆哮、冰冷的呓语……它们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我的意识深处炸响!混乱的信息碎片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我的思维:扭曲的几何图形、无法理解的符号洪流、血肉剥离的剧痛、坠入深渊的失重感……无数混乱、矛盾、令人疯狂的感觉和画面在脑中疯狂闪现!

我的头剧痛欲裂!眼前发黑,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几乎要瘫软下去!这就是“彼岸的低语”?仅仅是靠近开启的“门径”,就如此恐怖?!

“稳住!”渡鸦的厉喝如同惊雷在我混乱的意识中炸响!她的手依旧死死按在发光的符号上,身体因为承受巨大的压力而微微颤抖,但她站得笔直,如同一根钉入大地的标枪。“看着我的脚!只看着我的脚!跟着我的脚印走!”

她用尽力气嘶吼着,声音在混乱的能量场和疯狂的低语中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清晰。

脚印?

我强忍着几乎要撕裂灵魂的痛苦和眩晕,死死地、将全部意志力集中在那一点——渡鸦那双沾满泥污和暗红血迹的沉重军靴!它们牢牢地钉在地面上,正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精确的、如同丈量般的步伐,向前移动!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无形的节点上,靴底与布满灰尘的地面接触,发出轻微却异常稳定的“嗒”声。

嗒。

嗒。

嗒。

这单调、稳定、如同机械钟摆般的脚步声,在这疯狂混乱的空间里,竟成了唯一能锚定我意识的救命稻草!我死死盯着她的脚后跟,用尽全身的力气,强迫自己麻木的、颤抖的双腿抬起、落下,踩在她刚刚踏过的位置上!

一步。

两步。

每踏出一步,那疯狂的低语和混乱的幻象就仿佛被推开了一丝!虽然痛苦依旧剧烈,但至少意识不再像狂风中的落叶般完全失控!渡鸦的脚印,像黑暗大海中唯一的航标!

我们缓慢地、如同在粘稠的沥青中跋涉般,走向那扇光芒越来越盛、空间扭曲越来越剧烈的金属门。门板中心的符号已经亮得无法直视,幽蓝的光芒如同实质的火焰在燃烧!门板本身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仿佛不再是实体,而是一层剧烈波动的水膜!水膜之后,不再是墙壁,而是一片深邃、混乱、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虚空!那虚空之中,有流动的色彩,有扭曲的光带,有巨大的、如同星云般旋转的阴影!无数破碎的画面在其中沉浮、闪烁!

那就是“夹缝”?!

就在我们距离那波动的“水膜”只有一步之遥时!

轰隆隆——!!!

一阵剧烈的、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震动猛地传来!整个小型空间如同遭遇了十级地震般疯狂摇晃!头顶的混凝土穹顶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大块大块的碎石和灰尘簌簌落下!墙壁上的管道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几根粗大的管子瞬间崩裂,喷溅出滚烫的蒸汽和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绿色液体!控制台彻底爆出一团火花,彻底熄灭!

“苗圃结构正在崩溃!能量反噬!”渡鸦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快!跳进去!”

她不再维持那精确的步伐,猛地回身,那只没有按在门上的手如同铁钳般抓住了我的胳膊!力量之大,几乎捏碎我的骨头!

“闭眼!深吸气!”

她厉声命令,同时,按在门板符号上的手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向前一推!

嗡——!!!

刺目的幽蓝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那疯狂的低语声在耳边骤然放大到极致!仿佛有亿万只无形的手抓住了我的身体,要将我撕成碎片!

在光芒和混乱吞噬意识的最后一刹那,我按照她的命令,死死闭上了眼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浓烈臭氧和金属腥气的空气!

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力传来!我感觉自己像一片被卷入龙卷风的树叶,瞬间被拖离了地面!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疯狂拉扯、旋转!失重感、剧烈的眩晕感、还有那如同亿万根钢针扎刺灵魂的“低语”瞬间达到了顶峰!

“啊——!!!”

我终于忍不住,在极致的痛苦和混乱中,发出了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惨叫!

意识,如同风中残烛,瞬间被这狂暴的乱流彻底扑灭。

……

……

冰冷。

刺骨的冰冷,如同浸泡在液态氮中。

意识如同沉在万丈海底的碎片,缓慢地、艰难地向上浮起。

首先恢复的是触觉。身下是坚硬、冰冷、光滑的平面,像某种巨大的金属板。空气是……凝滞的?粘稠的?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臭氧、铁锈、还有某种……类似深海淤泥的、***的甜腥味?每一次试图呼吸,都感觉肺部被塞满了冰冷的、带着绒毛的棉花,沉重而艰难。

然后,是听觉。

死寂。

绝对的、令人发狂的死寂。没有风声,没有水声,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的声音。只有……一种极其低沉、极其恒定、如同巨大机械心脏在遥远地底搏动般的……嗡鸣?不,更像是某种难以理解的、有规律的震动,通过身下的金属板传导过来,细微地震颤着我的骨骼。

最后,是视觉。

我努力地、极其艰难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的大脑瞬间宕机,一片空白。

没有天空。没有大地。没有熟悉的任何参照物。

头顶,是一片……无法形容的“穹顶”。它并非实体,更像是由无数流动的、粘稠的、散发着微光的暗紫色和墨绿色“云团”构成。这些“云团”缓慢地蠕动、翻滚、互相吞噬,时而凝聚成巨大、扭曲、如同生物内脏般的结构,时而又散开成亿万点如同腐烂萤火虫般的微小光点。光芒极其暗淡,勉强照亮了下方。

而我身下,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由巨大、冰冷、暗沉金属板拼接而成的“平原”。金属板表面光滑如镜,却又布满了难以理解的、如同巨大电路板般的蚀刻纹路,纹路中流淌着极其微弱的、暗红色的光芒,如同凝固的血脉。平原延伸向视线的尽头,消失在粘稠的暗紫色“天幕”之下。

在极远极远的地方,地平线的位置,矗立着一些……东西。它们巨大得超乎想象,轮廓在暗淡的光线下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扭曲的几何形状——巨大的、倾斜的尖塔?横亘的、如同断裂脊椎骨般的桥梁?又或者……是某种沉眠的、超乎理解的巨大生物的遗骸?它们沉默地矗立着,散发着亘古洪荒般的死寂和压迫感。

更近一些的地方,则散布着一些相对“小”的东西。像小山般堆叠的、锈迹斑斑的金属残骸,扭曲得如同抽象雕塑的巨型管道,还有……一些半埋在金属板地面下的、巨大的、如同虫卵般的玻璃舱体?舱体早已破裂,里面空空如也,只留下粘稠的、早已干涸的暗绿色污迹。

这里……就是“夹缝”?

没有风。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那股***的甜腥味无处不在,渗入每一个毛孔。那恒定低沉的嗡鸣/震动是唯一的背景音,单调得令人发疯。光线昏暗、扭曲、带着病态的色彩。一切都巨大、冰冷、非人、死寂。一种深入骨髓的荒凉和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比殡仪馆的冰冷更甚,比地下实验室的诡异更甚!这里……根本就不是人类该存在的地方!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从身边传来,带着压抑的痛苦。

我猛地扭头。

渡鸦就躺在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她蜷缩着身体,鸟喙面罩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污和灰尘。那件战术背心多处破损,露出了下面深色的工装布料。嵌在她胸口凹槽里的S-7薄片,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幽蓝光芒,忽明忽灭。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身体,显然在穿越“门径”的过程中受了不轻的伤。

她也还活着。这大概是这绝望之地唯一的……“好消息”?

“醒……醒了就起来……”渡鸦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嘶哑虚弱,却依旧带着那股冰冷的韧劲。“这里……不能久留……‘夹缝’的‘清道夫’……对活物的气息……很敏感……”

清道夫?又是什么鬼东西?!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尤其是之前撞击的部位,传来钻心的疼痛。每一次动作,都感觉粘稠的空气在挤压着身体。

“我……我们在哪?”我嘶哑地问,声音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渡鸦没有立刻回答。她艰难地撑起身体,动作缓慢而痛苦。她警惕地环顾四周,那双锐利的眼睛透过鸟喙面罩,扫视着这片无边无际的金属荒原和头顶蠕动着的暗紫色天幕。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远处那些巨大、扭曲的阴影轮廓上。

“‘夹缝’的……‘锈蚀平原’边缘……”她喘息着,声音断断续续,“距离‘守门人’最后发出信号的位置……还很远……我们得……穿过这片平原……”

她试图站起来,但身体一晃,又跌坐在地,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鲜血从她战术背心的破损处渗出,染红了身下冰冷的金属板。

“你……”我看着她的伤势,又看了看这片诡异死寂、仿佛没有尽头的金属荒原,一种比之前更深的绝望涌上心头。在这种地方,带着重伤,寻找一个虚无缥缈的“守门人”?这简直是***!

渡鸦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她猛地抬起头,那双疲惫却依旧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面罩下传来冰冷而虚弱的声音:“收起你那点可怜的绝望……陈默……在这里……软弱……只会让你死得更快……变成‘夹缝’的养料……或者……‘清道夫’的零食……”

她喘了几口气,挣扎着再次尝试站起,同时伸出那只沾满血污和灰尘的手,指向远处那些巨大的阴影轮廓。

“看到……那些‘残骸’了吗?那下面……有‘拾荒者’留下的临时补给点……有药……有能过滤这里空气的……简陋呼吸器……还有……可能……有代步工具残骸的线索……那是我们……活下去……找到‘守门人’……唯一的希望……”

她的话,像冰冷的鞭子抽打在我麻木的神经上。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我低头,看着自己同样沾满血污和灰尘的双手。王师傅倒下的身影,源场士兵冰冷的枪口,培养舱里扭曲的“容器”,还有林主任那双磨砂玻璃般的眼睛……一幕幕闪过。死在这里?像垃圾一样腐烂在这片非人的金属荒原上?

不!

一股混杂着愤怒、不甘和求生欲的蛮力,猛地从我身体深处爆发出来!我咬紧牙关,口腔里再次弥漫开血腥味,用尽全身的力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但我死死地站稳了。

我看向渡鸦,朝她伸出了手。我的手臂同样在颤抖,但我伸得很稳。

“补给点……在哪个方向?”我的声音嘶哑,却不再有之前的恐惧和绝望,只剩下冰冷的、如同金属般的决绝。

渡鸦鸟喙面罩下的眼睛,似乎微微眯了一下,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解读的情绪。她没有拒绝我的手,冰冷而粗糙的手套抓住了我的手腕。借着我那点微不足道的支撑力,她也艰难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胸口嵌着的S-7薄片,幽蓝的光芒似乎随着她的站立,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那边。”她指向荒原深处,一个由巨大断裂金属塔和扭曲管道堆叠而成的、如同怪兽坟场般的巨大阴影。“直线距离……大概……五公里……”

五公里。在这粘稠如胶水的空气中。在这冰冷死寂的金属平原上。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

我抬头,望向那片巨大、扭曲、散发着亘古死寂的阴影。它矗立在昏暗、蠕动的天幕之下,像一座沉默的墓碑,又像一个通往更深地狱的入口。

“走吧。”我深吸了一口那带着***甜腥味的粘稠空气,肺部一阵刺痛,声音却异常平静。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两个伤痕累累、被世界遗弃的人,在这片名为“夹缝”的绝望荒原上,朝着那唯一的、渺茫的生存希望,迈出了第一步。

沉重的军靴和沾满污垢的工装鞋,踏在冰冷光滑的金属板上,发出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脚步声。

嗒。

嗒。

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