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父皇在百姓的心里这么坏?可是明明大臣们说父皇是千古名君,父皇为百姓修了大运河,方便天下物资运转,为了天下安定更是远征高丽,为了打破门阀士族的统治,取消九品中正制,实施科举,百姓为什么不理解父皇的苦心。
如意公主思索中,却是午饭已经送到了,炖羊肉、飘着青菜叶子的汤饼,她看了一眼,扁了扁嘴,心里想到这是什么饭,肯定是虐待自己,自己堂堂公主成了阶下囚,还没有宫内下人吃得好。
奈何肚子不争气咕噜的叫唤,如意公主看着这食物,,可这白水盐巴都缺少的炖羊肉吃起来却是如此的难以下咽,和宫里比起来,瓦岗寨哪里有香料等调料品,只觉得一股羊膻味往鼻子里钻。
如意公主吃一口饭掉一滴眼泪,眼睛里朦胧的闪烁着迷人的泪光更是显得明媚动人。
如意公主心里一边骂着,什么东西,喂狗都不吃的东西,让本公主吃狗吃的东西,你们这些劫匪,太不是个东西了,不管了还是先吃点吧,肚子都饿瘪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如意吩咐进来,两个妇人进来,却是秦琼和翟让的妻子带着粉雕玉琢的秦般若小姑娘,打扮朴素但不失英气,云梦吩咐不得让外人知道如意公主的真实身份,以杨小姐称呼即可。
“杨小姐,云寨主吩咐我们来带您去看看我们的寨子。”
“好,太好了,我早就想见识一下百姓的生活,却一直没有机会。两位婶子稍等片刻,我去内屋换件衣服便出来。”
众人便站在屋内一边闲聊,一边等着如意公主,不得不说如意公主虽然出身皇宫,但皇家的教育却不是人们想象的纨绔刁蛮,礼节有致落落大方。
不一会如意公主出来,只见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几分端庄,真是尽得造物主的偏爱。
众人不由看呆了,还是秦般若先反应过来,过去便拉着如意公主说道:“仙女姐姐,你是天上的仙女吧,怎么世间会有你如此漂亮的女孩。”
“杨小姐真是漂亮,村妇们从来没见过如你这般绝色的人物。”秦娘子和翟娘子惊得合不拢嘴,见般若打破沉寂才反应过来。
都是贫苦人家出身,女子稍微大点便得帮家里干活,洗衣做饭下地干活,帮父母带弟弟妹妹,这个社会不会因为你是女子便可以娇生惯养,穷养儿、富养女说白了也只是一厢情愿的事情,你得富有才有得富养。
“多谢嫂嫂们夸奖,哪里有你们说的这么夸张。”其实如意公主心里却是窃喜而且傲娇着,她听这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别说在这乡村僻壤,即使在皇宫门阀世家,她也是少有的绝色。
只见瓦岗寨到处树木已经绿意盎然,田地里还有人顾不得吃中午饭在干活,如意看到这些都好奇的不得,朝着干活的农民走去。
远远望去,只见一个老汉牛拉着犁在地里耕地,土壤随着犁铧不停的翻滚,春天的天气虽然不太热,但架不住大中午的,汗水仍然顺着额头往下冒,农民的习惯拿着破旧的麻衣擦了擦汗。
“来,大爷,给您擦汗。”如意觉得拿袖子擦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太脏了,赶紧递上自己的帕子。
“多谢这位娘子,不用,受苦人嘛,哪里有用这么干净的帕子的习惯。”
耕地的大爷一看如此俏生生、花容月貌的姑娘站在自己面前递上了丝制的手帕,紧张的说道。村里人哪里见过如此端庄大方的女子,其实别说古代了,现在的农民也一样,要不拿条分辨不出颜色的毛巾,如果没有毛巾就是拿袖子一擦。
“大爷,您辛苦了,擦擦汗吧,我还有些事想问问您。”
大隋的农民就是这样,苦可以吃,累可以受,但面子不能掉,你有钱,但我没钱,我不会和你交往,不高攀你,因为我还不起这份人情债,这便缔造了中国五千年坚韧不屈的民族之魂,不管什么时代,民族遇到危难的时候,总能万众一心的一起扛过去。
老汉看到如此的大家闺秀如此尊重自己,也放下了倔劲,给脸不要脸便是自己的错了。
“不辛苦,受苦人嘛,不受苦怎么能行,不过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云寨主发明的这犁好用的不得了,听说是叫曲辕犁,以前一天耕两亩地,现在一天耕十亩都没问题,关键还省畜力。”
大爷一边聊着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给牛披在了身上。
“大爷您不冷吗?”
如意看着这一情景,实在看不懂,好奇的问道。
“不算冷,牛出完汗怕凉着生病,牛比人精贵多了。人生病可以扛过去,牛生病了,这地里的活谁干,寨子里就这么几头牛,地里的活干不完收成不好,大家就又得饿肚子了。”
“老汉就算死了,也是给寨子里节省点粮食,只要年轻人活的好,不挨饿老汉两眼一闭也就安心了。”
“大爷,其实您可以给牛做一个披的东西,这样您也不冷,牛也不怕凉着了。”
如意眨了眨充满灵气的眼睛,想了想说道。
老汉朴实的话,可真说出了百姓的心声,穷人不怕死,怕的是病了拖累了儿女,因病返贫,是自古颠扑不破的真理,儿女们哪怕倾尽家产也希望给老人们多活哪怕一天,但老人们心里想的却是,不治是死一个,治是家破人亡。
“我的大小姐,听你这话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现在在这寨子里,云寨主给大家找来了粮食,弄来了钱财才能让大家衣能蔽体。你去看看以前,在这乱世,谁家有多余的衣物,别说给牛做衣服了,有的人家就一两套衣服,谁出门谁穿,没衣服的就在被窝里躺着。”
如意公主听着这话,好像听故事一样,自己怎么不知道,大臣们不是说国泰民安,更是每年进行劝农桑作为官员政绩的考核标准,怎么会这样?
“仙女姐姐,大爷说的没错,以前我们村邻居家里的狗蛋十一二岁了,还是穿的姐姐们的衣服,和个大姑娘一样,裤子有时候还是开裆裤。”
秦般若看着若有所思但有点不相信的如意公主,开口叽叽喳喳的说道。
“妹妹,这是真的?人们没有衣服穿?有失雅观....”
“当然了,杨小姐...仙女姐姐。其实没有衣服穿都不是大事,没有吃食,饿死的人都多的是。至于雅观,谁又能顾得上,那是地主老爷的事。”
秦娘子等人好像回忆起了过去,脸上带着悲伤之色说道,用一句话说的最明白,都是村里的,谁家能比谁家好到哪里去。
“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老汉和儿子以前需要出门走亲戚,便是轮换着穿那套没有补丁的衣服。”
“哎,如果这是真的,那这日子也太苦了。”
如意公主心里想了想,她自以为然的觉得可能这些百姓的日子不太好,总有好的吧。
“那当今皇帝不是兴修水利,勤劝农桑,百姓的日子应该好很多了吧?”
公主小心翼翼试探的问道,现在她也不敢确定皇帝在百姓的眼里,是否如自己想的那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