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嫁衣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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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摇曳的光晕在鎏金喜字上流转,姜璐璐的指尖突然触到一片冰冷的金属。

她猛地睁开眼,凤冠上垂落的珍珠流苏扫过脸颊,刺痛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这不是她熟悉的医院值班室,绣着金线鸾鸟的喜帕下,是陌生的朱红帷幔与雕花木床。

“新娘子醒了!

快传喜婆!”

尖锐的女声刺破寂静,雕花木门被推开的刹那,姜璐璐嗅到了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

她下意识攥紧身下的锦缎被褥,却摸到硬物——掌心传来凉意,竟是把小巧的银剪。

喜婆布满皱纹的脸突然凑近,浑浊的眼睛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新娘子别怕,这是冲喜的吉时到了。”

老人枯瘦的手指掀开喜帕,姜璐璐这才看清西周——满室猩红刺得她眼眶发疼,铜镜里映出的少女眉眼含愁,额间朱砂红得像凝固的血痂。

“等等!”

姜璐璐猛地抓住喜婆的手腕。

作为急诊科医生,她对死亡气息异常敏锐,这屋里弥漫的药味与腐气,分明是将死之人的征兆。

记忆如潮水涌来,原主是丞相府不受宠的庶女,三日前被一道圣旨判为靖王萧墨寒的冲喜新娘。

传闻这位王爷咳血三年,早己病入膏肓。

喜婆被她的力道惊得后退半步:“这是要误了吉时的!”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咯血不止!”

侍卫的喊声让整个新房陷入死寂。

姜璐璐几乎是本能地冲出门,却被喜婆死死拉住:“新娘子不能见血光!”

她反手用银剪抵住喜婆咽喉:“再拦着,两条人命都得没!”

穿过九曲回廊,血腥味愈发浓重。

寝殿内,萧墨寒半倚在雕花榻上,苍白的手指死死抠住染血的锦帕。

他的贴身侍卫举着烛台,火苗在颤抖中映出青年王爷俊美的面容——本该如墨的眉眼下,是青灰的病态,唇角蜿蜒的血迹却让他多了几分妖异的美感。

“让开。”

姜璐璐拨开围在榻前的太医,指尖搭上萧墨寒的脉搏。

脉象虚浮如游丝,却在她触及时突然剧烈震颤。

萧墨寒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瞳孔映出她凤冠霞帔的模样,嘴角溢出带血的轻笑:“来给本王送终?”

“送你命的是他们。”

姜璐璐扯开他领口,露出锁骨下方青紫的瘀痕。

作为医生,她太熟悉这种症状——长期服用慢性毒药,再加上情志郁结,才会导致咯血不止。

她转头看向太医:“敢问大人,王爷的药方里,是不是有过量的朱砂?”

太医们面面相觑,为首的老者扑通跪地:“王妃明鉴,这是皇上钦定的方子......”萧墨寒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更多鲜血。

姜璐璐突然倾身,用袖口擦去他唇角的血迹:“王爷想不想活?”

她的呼吸扫过他耳畔,“我能救你,但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青年王爷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却还是艰难点头。

姜璐璐转身吩咐:“取冷水、银针,再准备三钱白芨!”

她解下凤冠,长发如瀑倾泻,将繁复的嫁衣下摆撕裂成布条。

当冰凉的井水浇在萧墨寒后颈时,他猛然呛咳,吐出一口黑血。

“你在做什么!”

尖锐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柳侧妃穿着藕荷色纱裙,发间翡翠步摇随着她的愤怒轻轻晃动,“一个冲喜的贱婢,也敢在王爷面前放肆?”

姜璐璐头也不回,银针刺入萧墨寒百会穴:“侧妃若是不想王爷暴毙,就立刻闭嘴。”

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或者,你可以去向皇上禀报,说靖王妃谋杀亲夫?”

柳侧妃脸色瞬间煞白。

此时萧墨寒的呼吸渐渐平稳,姜璐璐这才松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呆立的众人:“从今日起,王爷的饮食起居由我亲自照料。

若有差池,唯你们是问。”

更鼓敲响时,姜璐璐独自坐在新房内。

烛火即将燃尽,她盯着铜镜中陌生又熟悉的面容——原主的记忆告诉她,这桩婚事本就是皇室对靖王势力的打压,而那些想让萧墨寒死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姜璐璐握紧手中的银剪。

既己穿越成这冲喜王妃,她倒要看看,是谁在暗处操控着一切。

而那个看似病弱的王爷,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吱呀——”寝殿门被推开,萧墨寒裹着玄色披风立在月光下。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眼中却多了几分兴味:“王妃的三个条件,本王现在就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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