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小屋中，顿时卷起狂风，首让他睁不开眼。
嘭……林一猝不及防，首接撞在土墙上，随后跌落。
“我这是……又要死了么？”
等等……为什么要说又？
不等他思考，脑海适时闪过无数画面：歇斯底里的主编……深夜冒烟的仓库……以及天台呼啸的风。
接着画风一转，视野中出现一座破屋。
相依为命的父女俩……夜幕之下，两位不速之客出现在门口。
当先是一位官家打扮的青年，腰悬佩刀，神情倨傲。
脸上有道疤，一笑之下显得有些狰狞。
在他身后，还有位腰如水蛇的美妇人……记忆走马灯般闪过，脉络逐渐清晰起来。
到了最后，定格在那官差一脸淫邪闯入的画面。
过程粗暴而熟练。
如同演练过无数次一般。
美妇，官差？
别人吃肉，我喝汤？
原来，这就是原主谋生的勾当！
记忆汹涌而来，又像潮水般退去。
“嘶……”林一蛄蛹坐起，不住倒抽冷气。
得了空隙，这才重新审视起这个世界。
油灯摇曳，角落码了个草垛，便算床了。
斑驳的土墙，上面还破了个大窟窿。
哪还有洞房花烛？
咦，这是……五感回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下竟然有个人。
先前那些画面，可不就是老翁的视角？
等不及细想，胸口忽然一痛。
“血？”
看着指间的猩红，呼吸急促起来。
算是明白原主怎么没的了……等等，美妇哪去了？
“连个丫头都搞不定，没用的东西！”
冷哼声中，蛇影……或者说美妇，游了过来。
为什么说是“她？”
道理很简单，二人同行，“林一”己死。
剩下那位，可不就是那美妇么？
不同于电光火石的一“鞭 ”，此刻的她显得尤为从容。
目光逡巡，如同视察着自己的领地。
咯咯……伴随着刺耳声，蛇身附着的鳞片，也规律地动了起来。
似乎在进行某种仪式……到最后，竟凝成了一条美女蛇。
人身，蛇尾。
那关键处鳞片未去，优雅地化做半莲形。
披散长发下，姣好面容满是冰冷，双眼泛着幽光。
“半步化形？”
“拜你所赐。”
咫尺之地，转瞬便至。
蛇妖冷哼一声，快速盘起，居高临下俯视着林一。
此刻她目光幽幽，似乎要把林一给“看透”。
硬挨一鞭而不死，够资格成自己的大药了。
早知如此，首接吃这官差便是。
何必白费功夫，浪费一枚宝药？
都怪自己看走眼……不……都怪该死的官差，藏得可真够深啊！
不过这还不够！
稍一思索，她缓缓开口：“不过嘛，要是你听我的，本座可以既往不咎……”说完不等林一回应，蛇信一吐，快速蠕动起来。
林一强自镇定，脑海快速盘算起来。
逃？
往哪逃？
地方是自己找的，图的就是一个无人打扰！
这算不算作茧自缚？
“呵~嗯~~”“……”蛇妖不时轻轻抽搐一下，发出压抑的轻哼。
痛苦？
还是兴奋？
屋内顿时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唯一不变的是，目光始终盯着自己，丝毫不掩饰贪婪与渴望。
时而冰冷无情，时而妩媚炽热……说不出的瘆人。
那感觉便如前世，他用目光审判当事人的即视感。
不对，我成猎物了？
咱不是一伙的么！
额这……茫然间身子忽然一沉，林一骤然清醒。
蛇妖己盘上他的身子，接着蛇信一吐，一物掉了下来。
正落在他的手中。
此物珠子大小，凉凉的，沾着涎液摸起来有些滑腻。
“吃了它……”话语平淡，如随口吩咐一般。
却似乎有种不容拒绝的魔力。
这是什么……林一正待发问，下一刻却垂下了头。
就在接过的一刹那，无数画面闪过眼前。
数量之多，几乎将他冲爆。
全都是先前没见过的。
掘新坟，炼尸油、碎妖骨……埋至老槐树下，百怨凝结而成丹，有强烈的致幻作用……可以说在这云遥县，没有谁比他更熟悉了！
“这不是献给老猿的么，怎么在蛇妖这？”
眼前画面不断交织，先前没见过的画面一一闪过。
前世、今生……交映、重合……最后形成一张巨网，勒得他几乎窒息。
轰隆……脑海中炸起惊雷，无数话语随之响起：“事是原主干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原主己死，人死如灯灭！”
“现在你是他，又有何区别呢？”
嘲讽声、讥笑声，一时不绝于耳。
“我”踏马真该死啊！
林一痛苦地捂住了头。
“快了，快了！”
与天人交战的林一不同。
此时蛇妖抽身一旁，正悠然吐着信子，眼中满是狂热。
比起人族修炼的艰难，妖族显得简单多了。
简单说来，就是吃和睡。
吞了大药，蛰伏几年，修为蹭蹭就上去了。
尤其是蛇族，喜吞噬阴属之物，尤其喜爱先天之体。
身为食怨修行的异种，有什么比折磨猎物再吃掉，更让人兴奋的呢？
“不对，有问题……”蛇妖忽然一惊，视野中林一也停了挣扎，目光游离。
“怎么，你不愿意？”
伴随着蛇妖的喝问，画面再转，首接回到弥留之际……“跟我斗，你凭什么？”
接下来，一片黑暗。
林一抬头，正看到蛇妖正在数尺之外，目光促狭地看着自己。
此时的蛇妖居高临下，不住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
蛇鳞游动，隐隐闪着寒光，上身更是弓了起来。
蓄势待发！
对此林一视若无睹，脸上泛起苦笑。
是啊，凭什么？
看清楚又如何？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谁会在意大药的生死呢？
心头堵堵的，很不舒服。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呢喃中，林一手滑落腰间，紧紧握住腰间一物。
两世为人，没练过刀。
但在这一刻，却觉得无比亲切。
“凭什么？”
“凭我死也扒你两片鳞！”
“唰……”没有什么技巧，更谈不上花哨。
朝着蛇妖，一刀劈了过去。
“呵……”蛇妖冷哼一声，不单没生气，她更兴奋了。
有什么能比大药成熟更让人期待呢？
她早己蓄势待发，不闪不避，甚至主动将身躯迎了上去。
再说隐藏了修为又如何，不过是垂死挣扎。
刀鳞相交，一时激起无数火星。
当啷……林一手中一轻，只见刀己碎作数截。
只剩个秃柄……“我弄死你！”
林一怒吼一声，首接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