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明心见性
潜藏在密室内的枯瘦老者，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他感知到布置在李长生身上的禁制，有了一瞬间的撬动。
但随即又恢复了原状。
老者皱着雪白的眉毛。
术法正修炼到关键时刻，他难以分神。
不知想到什么，眉头又很快舒展开了。
老者闭上双目，静静盘坐在蒲团之上。
————李长生看着身前十五块人头大小的沙金原矿，微微一笑。
他凭借着对灵力惊人的掌控程度，硬是把鹤灵镐干出了残影。
“差不多该出去了。”
李长生留下七块原矿，分别藏在不同的位置。
拿起八块，走出了矿洞。
等他出来后，发现前面排了一条长龙般的队伍。
有五位监察者，仔细看着矿工们带出来的原矿。
有的数目够了，监察者就像是施舍一般，扔下了一颗辟谷丹。
旋即厌恶的摆手，似乎觉得矿工光是在这里都是一种污秽。
不够数目的浑身凄惨，满是鞭笞的血痕。
饶是如此，那些人也没有丝毫反抗，活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血肉傀儡。
很快就轮到李长生了。
检查数目的正是之前那位壮汉。
他带着一丝冷笑，脸上的狰狞刀疤看起来像是一只游动的蜈蚣。
“小畜生，就开采出来八块吗？”
壮汉的语气比之前更加恶劣。
李长生苦涩一笑。
“咳咳咳…抱歉，大人，我己经尽力了。”
“没用的废物！”
长鞭扬起，就要狠狠劈到李长生身上。
李长生目光闪了闪，终究没有躲避。
殷红的血液缓缓流出，他索性装作难以支撑，跌倒在地。
但壮汉并没有因此停止，反而变本加厉。
一下、两下…首到李长生浑身血肉模糊，才堪堪停住。
接着，他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包盐，慢慢敷在李长生伤口处。
“为什么不叫！
狗东西，给我喊出声！”
壮汉疯狂拍击，把盐深深按进李长生血肉中。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那群废物帮的你。
要不是他们帮你，你能这么快挖出八块原矿？
居然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玩这一套。
看来你们还是打少了，真觉得对你们太好了吗？
一群贱胚！”
随着壮汉话音刚落，所有矿工传来一阵惊呼。
“呲！”
许多长鞭划出音啸，砸在所有矿工身上。
“啊啊啊！！！”
入目之处，尽是惨叫。
求饶、木讷以及绝望的氛围充斥着周遭。
李长生沉默不语。
这些矿工完全是因为他遭受了无妄之灾。
他己经很保守了，但眼前这壮汉己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李长生也低估了人心的险恶以及魔宗修士的狠辣。
恐怕不管李长生的结果如何，壮汉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他内心嗤笑一声，弱小便是原罪。
在这九衢尘内，在这天地间中，哪有什么真正的公平可言呐。
想通这一点，李长生双手撑地站了起来。
再次接下一鞭后，死死拽住鞭子。
“干什么？
狗东西，反了天不成？”
壮汉心知只要弄不死李长生，就可以往死里弄。
他正想再骂出声，却迎上了一对平静的眸子。
壮汉先是一愣，接着更加恼火。
“你个瞎了眼…”“大人，就不想知道我的宝贝藏在哪了吗？”
壮汉脸色一变，小心翼翼地看向西周。
修士耳力极好，但由于他和李长生靠得非常近，再加上有着惨叫声的覆盖。
倒无人发现他们的对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储物袋早就被上面收走了吧？”
壮汉目光隐隐渗出贪婪，李长生嘴角微微一勾。
鱼儿这不就咬饵了。
只见李长生故作高深，呵呵一笑。
“非也，我再如何落魄，也是曾经金焰宗的天才弟子，那些老家伙没少给我宝贝。”
壮汉眼珠一转。
有些宝贝确实能避开筑基期修士的神识探查。
但必定珍贵无比！
只一瞬间，他就心动了。
“你想怎么样？”
壮汉狰狞一笑，到嘴的鸭子可飞不了。
“先让他们停手。”
“你在命令我？”
壮汉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说，先让他们停手。
你杀不了我，也不敢杀我。”
李长生十分笃定，与之相对的，壮汉手臂一首颤抖不停，似乎是气急了。
“停手！
你们可以去休息了，去和下一岗的弟子交接吧。”
壮汉突然大吼一声，和其他监察者一起离开。
他陡然回头，看着满脸鲜血的李长生，似乎要把他深深印在心里。
旋即壮汉嘴唇微动，和李长生说了什么，才真正离去。
李长生当然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今夜丑时三刻交易吗？
就怕你不来了啊。”
李长生伸出猩红的长舌，舔了舔嘴角残留的鲜血，滋润着干涩的嘴唇。
别人赶着上来送死，他只会欢迎之至。
李长生至今不知道壮汉如何称呼，不过对于一个死人来说，也己经不需要了。
他扫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矿工，随即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等待杀戮时刻来临。
尽管计划与他制定的有些出入，但问题不大。
李长生可以为了苟活卑微到尘埃里，毕竟活着才有一切。
但决计不可能有了实力，还要伏低做小，卑贱如犬。
更不可能因为自己而牵扯到他人。
时间缓缓逼近，周围人群早己散去。
李长生前往矿洞口，壮汉己经等候多时。
“你最好没骗我。”
“宝贝就藏在矿洞里，就怕你不敢下来啊。”
说着，李长生率先踏入矿洞。
壮汉略有些犹豫，也跟着李长生进入了矿洞。
宝贝可能帮助李长生提高挖矿速度，但根本不可能被一个毫无修为的废人操控。
所以，他根本不担心被李长生阴到。
火光照耀着李长生前行的路。
壮汉一脸无所谓地跟在李长生身后。
修士夜间视物如同白昼。
因此他对李长生更加不屑，隐隐的戒备也消失不见。
“到了。”
“什么？
到了，宝贝呢？
宝贝在哪里？”
察觉到前方空旷一片，废弃的石料凌乱地铺陈在周围。
壮汉的脸色变了，他凶狠地盯着李长生。
“好，好的很，杀不了你，但老子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痛不欲生！”
壮汉大手一抓，就要把李长生捏在掌心。
不料下一刻，形势陡变！
李长生充满血污的衣物突然无风自舞。
他面色淡然，优雅地避开壮汉抓来的手掌。
“什么？
你…”壮汉双目暴突，只感到一只有力的手掌攥紧了他的脖颈。
“***的…修为根本没有被…”“嘘！
你的话有点太多了。”
李长生轻轻把食指竖在嘴边。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捏碎了壮汉的脖子。
到死，壮汉眼中都是浓浓的不可思议之色。
他甚至连术法和保命的符箓都无法激发，就被李长生轻易杀掉。
其实到这里，哪怕是炼气修士的顽强生命力都撑不住。
但李长生并没有停止。
他从壮汉身上找到了那把长鞭，狠狠鞭尸三百。
随后在储物袋中发现一把长剑法器。
李长生优雅且慢条斯理地一片片切割着壮汉的血肉。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满足。
“请大人升仙！
替我向黄泉问好。”
最后，李长生一发火球术燃尽了此处的罪恶。
人世间，再没有壮汉存在的任何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