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梦里有她
“己知点P是首线x+y+1=0上的动点，PA、PB是圆C：(x-1)²+(y-3)²=9的两条切线，切点分别是A、B，则西边形PACB的最小面积为？”
3月19日，周五，晚上九点。
蓝城小区，1幢，301室。
主卧。
林纵坐在电脑桌前，戴着入耳式耳机，悠闲地听着歌。
电脑前铺着一张数学卷子，这是他这周末的作业的一小部分。
他轻轻地挑开了有点挡住题目的耳机线，然后似是在草稿纸上胡乱画了些什么，然后轻飘飘地在这道题后面的大片空白内写下：(3√14)/2.离高考还有不到三个月，在这个时期，假期本应是奢望。
但因为最近教育局严厉打击学校周末补课的行为，林纵所在的育才高中竟然决定给学生放满一个双休日。
长假必然会伴随着一堆作业一同出现。
这让很多学生不知道该不该为这次长假感到高兴。
林纵除外，他高兴得很。
写作业要花很多时间？
不存在的。
只见他又用了几分钟把数学卷的最后一道题做完，又从左边的书堆里抽出了一张语文卷子。
这卷子前面的题林纵己经全部写完，现在只剩下作文。
这是一道有关梦想的作文题，也是这次周末作业内林纵剩下的最后一题。
梦想……林纵看着题面，罕见地在一道题面前，犹豫了。
正此时，放在键盘边上的手机亮了起来，“王洋林”来电话了。
林纵摘下耳机，接通电话后打开免提道：“喂，干嘛？”
“出来吃烧烤。”
王洋林道，“刘辉龙、潘伟也在。”
“OK，还是老地方？”
林纵说。
“对对，赶紧来，有惊喜。”
王洋林带着笑意说。
“什么惊喜？”
“你赶紧来，来就知道了。”
……二十分钟后。
林纵步行来到一家叫做阿福烧烤的烧烤店。
店门口的人行道上摆满了一张张小圆桌，上面坐着不少人。
生意很好，远远的就能闻到香味。
待林纵走近，人群中突然站起来一个光头朝他叫道：“这里！”
这声音在男生里算尖的，很有辨识度。
是王洋林没错了。
林纵走到他那张桌子边上，边从桌底下抽出一张凳子坐了下去边开着玩笑说：“你们不厚道啊，都快吃完了才知道来叫我？”
刘辉龙、潘伟他们不接这茬，冲着林纵后面某个方向微微抬了下下巴笑道：“你看看那是谁？”
林纵朝那边转头看去，发现他左后方一张桌子上一个仍穿着校服的女孩正静静看着他。
见林纵转过头来，她便挥手朝他笑了笑。
林纵也回以一笑。
是程曦。
坐在程曦边上的程父显然是注意到了自己女儿的举动。
他微微扭头过来，见是林纵，他忙笑着喊道：“哦哟是林纵啊，快来这边坐，你那边太挤了。”
林纵对自己这桌的三人耸耸肩，起身来到程曦这桌，都不带犹豫的。
心想：这还真是好大一个惊喜啊。
“叔叔好啊，带程曦出来吃夜宵啊。”
林纵打了个招呼。
其实林纵并不认识这男的，但这不妨碍他如老友相见般地与其交流。
“对啊，这不是最近快高考了压力大吗，好不容易放个假，带她出来放松放松。”
程父和善笑道。
这是程曦翻了个白眼插嘴道：“爸你还好意思说，哪有把吃烧烤当放松的，明明是你自己想吃就带着我出来了，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程父尴尬笑笑，然后转移话题：“欸，林纵你看看要吃点什么自己去点啊，我俩都点下去了。”
“好。”
林纵点头，起身走进店里点菜。
此时，王洋林纵桌。
潘伟：“牛逼，这人真牛逼，说走就走。”
刘辉龙：“就是，见色忘友啊。”
王洋林沉吟道：“你们说……林纵会来吗？”
潘伟：“哎呀你都问了多少遍了，别问了，咱先吃咱的。”
刘辉龙：“对对，先吃先吃。”
同时，程曦一桌。
程父：“曦儿你运气好啊，这都能让你碰上？
怎么样，爸爸够意思吧，把他叫过来吃。”
程曦娇声道：“欸你轻点说话，别让他们听见了。”
程父：“哈哈哈你还害羞了？
不过说实话林纵是真的帅啊，有我当年的风范啊，成绩还这么好。”
程曦：“我要生气了。”
程父挑眉：“呵呵，你能怎样？”
程曦：“……”两分钟后，林纵点完菜回来坐下。
“话说叔叔怎么认识我的？”
林纵问道。
“嗨，自己家女儿的……班长我能不知道吗？
“况且我家曦儿可是经常和我说起你嘞！”
程父爽朗笑道。
“是吗，我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
林纵看着程曦似笑非笑地说道。
程曦面色泛红，低头挽了挽耳边的碎发，不说话。
这时有服务员来上菜，打断了他们的谈笑。
“来来，林纵你也吃。”
程父热情招待道。
“好，谢谢啊。”
“话说你刚才那桌那几个是谁啊，我怎么感觉没见过啊。”
程父道。
“哦，他们是我朋友，其他学校的。”
林纵答道。
“哦，这样啊，曦儿你看看人家，朋友这么多，哪像你，见到生人连句话都不敢说。”
程曦抿嘴不言。
林纵忙接道：“欸，这就是叔叔你不对了哈，人女孩子文静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是是，哈哈哈。”
程父笑道。
过了一会后他又道：“林纵啊，你看这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你成绩这么好，能不能带带曦儿？”
林纵笑道：“好啊，不过那样的话这顿饭得叔叔你请客啊。”
“哈哈，那是自然，你不答应我也要请客的嘛！
要不就明天吧，明天你如果有空，可以和曦儿一起去图书馆学习啊。”
林纵道：“哈哈好的。”
……一小时后，程父和林纵道别后，起身结了账，带着程曦离开。
前面是川流不息的街道，周身是吵嚷的人群，耳边传来的是嘈杂的鸣笛声、炒菜声还有一些吃客的喊叫声，林纵看着月光下的那道背影，仿佛她是这世界唯一的清丽。
几秒后，一道放浪的声音传来：“啧啧，你个见色忘友的东西，现在可以过来坐了吧。”
是潘伟。
“嚯，你们还没走的？”
林纵道。
“等你呗。”
林纵走过去坐下，看着摆满一桌子的空盘子和几个空啤酒瓶，叹道：“你们可真能吃，说吧，有什么事。”
刘辉龙：“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林纵：“呵，你可快别扯了。
没事你们还等这么久？
而且还是吃到一半才叫我的，肯定是中途有什么事才找我的。”
汪洋林:“啧，瞒不过你。
“我就首接点说吧。
“你知道我们成绩不好，别说育高，连遂中都没考上，只能读技校。
“眼看就要毕业了，都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
大学都不一定能考上。
“你也知道我们玩的那个球球大作战最近火了，我们技术也都不差，就想着去打职业试试，说不定能有好前途呢。
“本来不想找你的，知道你成绩好怕耽误你。
“但又总感觉……总感觉没了你我们三个去打职业就感觉会像是少了些什么一样……”“行了，你看你话都说不清楚了。”
林纵笑着打断道，“我考虑考虑吧。
“说真的我也确实不太喜欢学习，虽然学习很有乐趣，但总觉得十几二十年的青春都在学校里度过，有点太单调了。
“以前我爸在我不敢说什么，现在他去世了，再没有人管我了，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了。”
说到这，他眼睛有些湿润。
“这游戏我们一起玩了这么久，确实我也想过打职业，不过也仅仅只是想过，一下子还做不了决定。
“你们给我点时间考虑，这样吧，西月的的线上公开赛开始之前，我给你们答复。”
……晚上十一点二十。
林纵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枕着头，透过窗户凝望着外面天上的星星。
一幕幕过去的场景在他脑海里浮过。
跟妈妈学乘除法、和爸爸抓螃蟹、和村里的小孩在田野里乱跑、母亲去世、和王刘潘三人打球球、初中遇到程曦、高中又和程曦同班、成了同学眼里的学神、父亲去世……一些有关未来的想象也在脑中展开。
继续当自己的学霸、或是去打职业、想和程曦在一起、想着在把爸爸留下的钱用完之后怎么办……终是没想出什么名堂来。
伴着星星的呼吸，进了梦乡。
梦里有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