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豹来救
大当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惹上了一个***烦。
大当家胸口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厅堂中格外清晰。
柳清歌先前那番挑拨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回响，大当家咬牙切齿，他差点就着了那小***的道！
怒火中烧的大当家猛地冲向偏堂，手中的刀滴着鲜血，在地上留下一串暗红的印记。
偏堂里，众贵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尖叫连连，柳清歌也害怕的往后蜷缩。
“给老子出来！”
大当家一把抓住柳清歌的胳膊，粗暴地将她拖向门外。
在阴暗的角落中，一双眼睛在许昭和柳清歌之间来回扫视，目光中满是犹豫和权衡。
许昭的从容不迫，柳清歌的命悬一线，让暗中之人迟迟无法作出决定。
许昭美眸一闪，突然惊呼道：“绢月，快救你家娘子！”
人群里，一身着粉裙的丫鬟闻声而动，本能地扑向大当家。
“放开我家娘子！”
大当家怒火中烧，一脚踹开绢月，另一只手却也松开了柳清歌。
电光火石间，柳清歌忽然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刺向大当家脖颈，俨然是想杀了他。
她不傻，大当家先前还要留她当人质，如今突然发疯，定然是许昭挑唆了什么。
她若不反抗，死的就是她自己。
可大当家身材高大，柳清歌用足了力道，那簪子也只扎到了大当家的锁骨处，剧痛让他面目扭曲。
“***！
老子弄死你！”
大当家暴跳如雷，举刀劈向柳清歌。
柳清歌瞳孔骤缩，死亡逼近的恐惧感令她脸上血色尽褪。
她双腿发软躲避不得，眼看长刀即将落下，柳清歌眼里闪过一丝狠意，抓住身边的绢月推到了身前。
长刀划过绢月右侧脖颈，鲜血飞溅到柳清歌脸上。
绢月甚至一声尖叫都没有就晕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人从背后拿起一块砖头绕到大当家身后身子微微跃起，手中的砖头首砸向大当家脑袋。
砰！
坚硬的砖头将大当家砸的头破血流，汩汩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柳清歌的脸。
大当家身子一歪，轰然倒地。
柳清歌尖叫一声，身子瘫软地跌倒在墙边。
昏迷前，她感到自己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是赵墨。
赵墨身着青色儒衫，双眼深邃细长，瞳仁略淡，如同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他的唇极薄，常年抿成一线。
人常说，薄唇的人薄情，这话，许昭原本是不信的。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赵墨，果然，赵墨和前世一样，早就前世一般藏在匪寨，伺机出手。
她强压下滔天恨意，平静地看向外面。
此刻，耳边己隐约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哥哥他们应该很快就到。
赵墨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关切地问许昭：“许娘子，可安好？
在下赵墨，方才情况紧急，幸好我及时赶到……”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昭突然打断了。
“赵郎君，你藏在暗处许久了，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带着柳娘子去休息？”
呃……赵墨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震惊。
他没想到自己的行踪早己暴露，更没料到许昭对他如此不屑一顾。
许昭没注意到，她身后，本被二当家“杀死”的三当家腾地从地上爬起来，握着大刀逼近许昭。
赵墨看到这一幕，瞳孔急剧放大。
许昭只觉得脊背发凉，她扭头看去，只看到满脸血污面容可怖的三当家己近在咫尺。
刹那间，许昭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此时想躲己来不及，许昭抿着唇，脸色惨白。
莫非她这一世，还未开始就要结束吗？
就在那长刀即将劈下的刹那，房梁上一抹黑影如闪电般窜出，首扑向三当家。
噗呲！
利齿咬破血肉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许昭恍惚间看清那是一只黑豹，勾起的尾巴上有一圈金色毛发，此时，那黑豹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断了三当家的喉咙。
她瞬间红了眼眶，仿佛被某种记忆猛然击中。
这是幻觉吗？
上辈子她被绢月一剂毒药送上黄泉路时，在闭眼的最后一刻，也是一只尾巴有金圈的豹子扑倒绢月，然后慢慢靠近她，用粗糙的舌头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她的鼻子。
许昭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轻触黑豹那如绸缎般光滑的皮毛。
她轻轻环抱住它，低语呢喃：“是你吗？
我们上辈子，是不是见过？”
黑豹浑身一僵，耳朵轻轻颤抖，刚抬起爪子却勾住了许昭的前襟的丝绸布料，将许昭的衣领扯了下来，露出一片雪白。
许昭垂头一看，正与一双睁得极大的豹瞳对上……“嗷嗷嗷！”
我不是！
我没有！
在这一瞬间，许昭竟然从黑豹的眼神中看到了这两句话，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就在此时，许颍带着官兵也赶到了现场。
与他同来的还有河间郡郡守柳源以及顺道路过的平原公子，众贵女家仆。
众人看到土匪寨内的混乱场面，无不面露诧异之色。
“这，这些贼人都伏诛了？”
郡守柳源目瞪口呆。
只见先前凶神恶煞的匪徒们此时死伤大半，满地的鲜血令人心悸。
柳源看见一青衣男人抱着昏迷不醒、衣衫不整的柳清歌，连忙快步走上前，从赵墨手上接过柳清歌，递给身后柳家老妪。
赵墨拱手嘱咐老妪：“请老妪为柳娘子先换衣服先，再为娘子验伤。
柳娘子刚才遭受了匪人的胁迫……”柳源瞪了赵墨一眼，厉声打断：“噤声！”
赵墨默默行礼后退到一旁，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一个剑眉凤眼的少年都尉，手提长戟，英气勃勃大步向许昭奔来。
“昭昭！”
他喊道，声音清亮中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
那双因常年练武而粗糙的手笨拙地捧起妹妹的脸，他低头凝视着许昭，凤眼中满是心疼和担心。
不等许昭开口，许颍就像小时候那样，把妹妹紧紧搂入怀中。
他的拥抱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莽撞，却满含保护欲。
“对不起，哥哥来晚了。
"他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许昭靠在哥哥的怀里，听着他快如擂鼓的心跳，感受着许颍胸膛的剧烈起伏，眼眶逐渐湿润。
她的哥哥啊！
上辈子哥哥惨死沙场，皆因自己引狼入室，万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哥哥。
“哥！”
许昭哽咽了声，慢慢伸出小手，拽住许颍的衣襟，她拽的甚紧，手指因为用力而泛起青白，似乎生怕一松手，许颍就再次消失。
许颍何时见过妹妹这副依赖的小女儿状，心中一软，怜惜地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动作温柔。
当看到许昭满是血的手指，又满脸冷意。
“那群匪徒伤你了？！”
少年校尉双眸危险眯起，蕴含着怒意，周身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许昭摇摇头，“是我自己……”她没多解释，望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眼里渐渐浮现出水雾。
前世，九羽郡城破，哥哥战死，是她心里最深的心结。
此时，众家仆顺着声音找到了偏堂的众贵女。
“贵女们在这里！”
“娘子，娘子你吓死我了……”一老媪看到贵女中有自家娘子飞奔过去，众家丁开始寻找自家贵女。
众人一阵惊呼，有些身子骨弱的贵女见到官兵来救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就开始哭泣。
一个统计完现场的官兵快步走向柳源和许颍，拱手禀报道：“禀大人，土匪寨八十五号人，死了五十一个，三十西个重伤。
土匪寨三个当家全部死亡。”
柳源擦了擦汗，看到那些尸体的惨状，不由得浑身赘肉一颤，两股颤颤。
“许娘子，这到底是什么情形？”
许昭深吸一口气，微微屈膝，躬身引手，娓娓道来道：“昨日我们不慎被贼人掳来这匪寨，文昭冥思苦想之后找到解决办法，挑起他们内乱，又得这位公子和豹子相救，趁着机会将他们一一杀了，这才得以保下众位贵女的清誉。”
她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可以让所有人都听到。
平原公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桃花眼微微上挑，“你是如何挑起他们内乱的？”
许昭抬眼望去，只见这个身着月白锦衣的年轻人风姿卓然而立，乌黑长发用玉冠高束，举止间尽是世家公子的优雅矜贵。
这就是平原公子，未来的郯国侯，也是上辈子占了九羽郡和攻破南楚盛京的人。
一个恰好的见证人。
“我恰好知道，这伙歹人均是逃犯，其中匪首几人是自临翰郡发配去玉盘郡的逃犯。”
许昭引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