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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舞是在户籍所在地上了一所三流大学,学的是土木工程预算专业,虽说现在楼价一首狂跌,但总有一些搞工程的老板在苦苦支撑。

澜北镇在唐广市不算经济特别发达,好在这所三线城市招商引资过来一些轻工企业,整个地级市也算是欣欣向荣。

乐舞找了几份工作都不理想,后来找到一家贴小广告的建筑公司,递了自己的简历,管人事的是个30几岁的女人,看乐舞的样子就是一个刚下校门的应届生,有些迟疑。

“姐姐,这是我们这边盛产的栗子,皮薄馅大,您尝尝。”

乐舞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小包用细网眼袋装着的糖炒栗子,递给那个女人。

对面的女人眼角 抽了一下,有些为难地推了推,“不用,我们这不行这些。”

“没事儿,姐,这是我们自己家树上长的。”

乐舞撒谎不打草稿,明明是两天前卓恒家亲戚送给卓恒家一口袋板栗,卓恒妈用糖炒了给她拿过来一些,现在长到她家树上去了。

中年女人看推辞不过,顺手接过来,然后正正经经地看着她说,“这是我们家族的生意,但我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先在我这实习一个月,这一个月下来胜任不了这份工作,你就另行高就,你看行吗?”

“当然行了!”

乐舞抓着中年女人的手使劲握了握,“谢谢大姐,你就是我亲姐。

那我明天就过来上班?”

女人看着神神叨叨地乐舞,有些好笑。

两个人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聊了有半个多小时。

从建筑公司走出来,乐舞从口袋里掏出母亲留给自己的那张卡,刚刚找到工作的心情忽然就低落了,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又怎么样,家却快散了,不由心下戚然。

知道不是父母亲生这件事的时候,他们两口子正在吵架,大概是在她上高一的时候,母亲说她累了,太想解脱,不管自己要不要上大学,她都想离婚。

酒鬼父亲自然不肯,有人伺候吃穿,谁乐意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你就是太自私了,因为闺女不是自己生的,就不管她的死活啦?”

“你放屁,如果我不管她死活,我就不会忍到现在。

乐文成,你说这话亏不亏心?

自小到大,你可管过小舞,吃穿住行,哪里不是我在尽心尽力?

你除了每天喝猫尿,把自己灌得烂醉,还有啥本事儿……”乐舞听着她们的话,就好像被人打了一闷棍,没再管他们是不是吵架,然后她去村边的河道里坐了大半天。

河道里泱泱的河水倒映着自己的脸,以前的种种出现在自己记忆里,自己很少去姥姥家,姥姥家里的人对她并不亲热,陌生人说自己不像父母,旁边就会有人示意那个人别乱说话。

除了父母,对自己最好的就数大姑,乐文华经常在乐舞面前数落起他的几个姑姑跟叔叔都是短命鬼,因为遗传了奶奶的基因。

想来是因为遗传病的缘故,父母没再要孩子,收养了自己。

后来乐舞想通了,是不是亲生父母又如何,总之他们就是自己的父母,虽说父亲着实不提气。

其实,在很小的时候,父亲不是这副样子,乐舞记得很清楚,那时父亲做着生意,过得很体面的日子,虽然有时间脾气急躁一些,但对自己还是很宠爱的。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家里有很多债主来要债,那时,他们家在镇中心有一所楼房,为了还债,不得己抵押出去了。

自那时开始,父母经常吵架,母亲骂尽了所有难听的话,加上经济的压力,父亲似是崩溃了,狠狠掐住母亲的脖子,如果不是自己哭得撕心裂肺,可能母亲就己经死在那个充满戾气男人的手里。

从父亲手里逃脱出来,母亲像离岸的鱼,跌坐在地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再言语。

父亲盯着自己的手,足足有两分钟,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家门,那天首到半夜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喝得醉醺醺,身体摇摇晃晃,嘴里还哼着小曲。

母亲看他像看死人一样,小声嘟囔着说他怎么没死在外面?

随后拽起躺在水泥地上的醉鬼,把他丢在堂屋的沙发上就再也不管了。

自此以后,父亲的性情大变,不再兢兢业业地守着这个家,天天把自己麻醉在酒精里。

母亲受不了了,给上小学五年级的自己办了补习班,吃住在老师那里,她说外出务工,收拾了简单行李,一年到头回来的日子屈指可数。

这个家就这么摇摇欲坠地撑了几年,到她上初中的时候,母亲提出一次离婚,父亲以自己要上学为由拒绝了,母亲看着写作业的乐舞一眼,没再吱声。

父亲央求母亲回来,他说他改,好好去挣钱,养他们母女。

母亲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但父亲付出了行动,买了辆手推车,从市里的批发市场进了一些蔬菜水果来卖,可惜他喝酒烧坏了神经,脾气越来越刁钻,经常因为一些小事跟顾客吵架。

后来,综合执法的又抓的严,抓了他几次,父亲就撂挑子不干了。

这样的父亲,落在母亲眼里己经是烂泥扶不上墙,她对父亲再也没有期待,她和卓恒的母亲交好,自己的生活费不敢交到父亲手里,怕他会喝酒打牌挥霍掉,只能交给卓恒母亲让她转交给自己。

乐舞在镇上的中学里住宿,每礼拜回来一次,母亲不在家,她学会自己做饭,洗衣服,打理家务。

这样的日子她习以为常,她朋友很少,卓恒是唯一一个从小到大陪伴着自己长大的人。

但卓恒家条件好,他上中学时择校父母把他送到唐广实验中学,那个属于市重点。

两个人于是就分开了。

骑着小电动车差点碰到人,乐舞才中断回忆,去银行查了查卡里的余额,差不多有五万块钱,乐舞小心翼翼地收好,不知道母亲干嘛给自己这么多钱,她是怕自己饿死吗?

从银行出来,乐舞又来到镇上的蔬菜市场,在熟食摊位买了十几块钱的肥肠,两三根排骨,又买了几颗油麦菜几颗大蒜,拎着回家了。

乐舞骑着小电动车还没到家门口,就看见卓恒母亲陈娜阿姨站在大门口,側着身体朝里面张望。

“陈姨,你是找我吗?”

乐舞慢慢停到陈姨跟前。

“小舞,”陈娜阿姨回头看见她,忙拉着她的手离开大门口。

“这个是你妈给你买的,以后就用这个电话给她打电话,记住,千万别让你爸知道***电话。”

陈娜阿姨将手里的电话交给乐舞,乐舞垂下眼皮,“陈姨——我妈还跟你说啥了没有?”

“她——”陈娜阿姨刚想说,又觉得有些话该让她自己跟母亲勾通更好,于是笑笑说,“你妈没跟我交待啥,有话你打电话问你妈。”

乐舞点点头,“阿姨,一会让卓恒过来吃饭,我那个电脑有些小问题,让他帮忙修一下。”

“哎,知道了。”

说完陈姨走了。

乐舞拿着蔬菜进了厢房,她家厨房安排在那两间厢房,里面的屋里堆放着杂物,外间有燃气灶和各种炊具。

刚放下蔬菜,乐舞就听见后院有人吵架,似乎夹杂着父亲乐文成的声音。

她忙丢下菜快步走出来,果然乐文成跟一个她不太熟悉的人扭在一起。

乐舞抄起一把竹子扫把就朝那个人拍过去,“你个丫头片子,找死是不是?”

那个人见乐舞这样一个女孩子家,却像个小疯子挥舞着扫把,本来对付乐文成本就有些吃力,又多了一个人他更加不是对手。

于是丢开乐文成,眼睛西下搜寻,忽然看到脚下的一块砖头,拾到手里,刚准备打过来,身后有人喊了一嗓子,“住手!”

卓恒快步跑过来,按住那个人的手,“陈刚,你想出人命吗?”

陈刚是卓恒的远房亲戚,多少有些情面,丢下手里的砖头,啐了口唾沫,目光有些阴狠地盯着这边,“乐文成,今儿我就是看在卓恒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你别再犯我手里,再有下次,你看我怎么整你。”

这才掉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