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冰冷的石室
他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极淡的血色，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不再是濒死的灰败。
生命值稳定在了40/100，系统那刺耳的警报暂时平息。
他靠坐在冰冷的石台边，月白外袍盖在昏迷的镜辞身上。
目光落在她脸上，额角的伤口凝结着暗红的血痂，半张脸***涸的血迹覆盖，显得脆弱又狼狈。
但云翊的眼神深处，那点玩味并未完全消失，反而因她此刻的模样，掺杂了一丝更复杂的审视。
‘为了救我这个“累赘”，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他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石面上划过，‘凌昭啊凌昭，你这股疯劲儿，倒是比你的刀法更让人意外。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沉寂如汪洋大海的力量正在缓缓复苏。
此界的法则压制虽然强大，但对他这种触及本源的存在而言，适应只是时间问题。
他甚至敏锐地捕捉到，这石室深处，或者说这片遗迹的地脉之中，蕴藏着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神秘波动。
不同于灵力，更像是一种凝固的意志碎片。
‘有趣。
’ 云翊唇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力量在恢复，还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
但他丝毫没有显露的意思。
装弱？
不，他现在确实还“弱”。
那法则侵蚀的根子还在，只是被暂时压制。
更重要的是——他垂下眼帘，看着凌昭即使在昏迷中也微微蹙起的眉头——看她这副为了保护他（或者说任务目标）而拼命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
比在断云崖上逗弄她挥刀，要有趣得多。
他喜欢这种掌控感，喜欢看她为他奔波、为他受伤、为他焦头烂额。
这让他枯燥漫长的生命，平添了许多乐子。
至于这份“有趣”背后更深的东西？
高傲的九霄剑尊暂时不愿深想。
---凌昭是在一阵刺骨的寒意和全身撕裂般的剧痛中苏醒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握刀，却牵动了骨折的手臂，痛得闷哼出声。
视野模糊了片刻才清晰起来，映入眼帘的是冰冷的石室穹顶，以及……盖在身上那件带着淡淡冷冽气息的月白外袍。
是云翊的。
她猛地偏头看向石台。
云翊依旧靠坐在那里，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但眉宇间还是笼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病气。
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呼吸微弱而均匀，似乎睡着了。
那副脆弱易碎的模样，让凌昭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就想探他的脉门。
滴！
目标‘云翊’生命值：40/100。
状态：严重内腑创伤（本源受创）、灵力枯竭、极度虚弱、未知法则侵蚀（己暂时抑制）。
系统提示及时响起。
40！
镜辞心中巨石落地。
虽然依旧危险，但至少脱离了濒死线！
九转还阳草真的有效！
巨大的疲惫感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涌上心头，但随即就被更强烈的念头取代——她救了他一命！
凌昭挣扎着想坐起来，全身的伤口都在叫嚣。
她咬紧牙关，用没受伤的手臂撑着地面，一点点挪动身体，靠坐在石台边，与云翊隔着一步的距离。
她看着他依旧“虚弱”的睡颜，清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名为“满意”的情绪。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因为干渴和伤势而沙哑，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首白：“喂，云翊。”
云翊的睫毛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但没有睁开眼。
“我救了你。”
凌昭陈述事实，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 云翊心里好笑，面上却维持着虚弱，只是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仿佛被她的声音惊扰。
“所以，” 凌昭继续，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仿佛在看一本绝世秘籍，“你的《九霄引星诀》，要不教教我？
或者《太虚剑印》也行。
你现在这样肯定是需要我保护的，我只有变强了才能保护你，我们才可以出去”凌昭面上说的一本正经，其实心里慌的一批，她觉得自己好像个贼，窃取别人的武功秘籍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云涯终于“艰难”地掀开了眼皮，那双恢复了些许神采、却依旧带着病态倦意的眸子看向镜辞。
里面没有感激，只有一丝被冒犯的愕然和……更加浓厚的玩味。
“凌教主，” 他声音虚弱，却字字清晰，带着惯有的、气死人的腔调，“你这算……挟恩图报？”
“不算。”
凌昭回答得斩钉截铁，逻辑清晰无比，“救命之恩，换你一门心法，很公平。
而且我变强了，才能更好地保护你，完成系统任务，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对你，百利无一害。”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对他好一点（给他疗伤药草），他就能教她武功（变得更强大）！
这交易简首完美！
他故意咳嗽了两声，显得更加虚弱，慢悠悠地道：“心法……乃我云顶仙宫不传之秘……” 他刻意停顿，欣赏着凌昭眼中瞬间燃起的、名为“麻烦”和“不甘”的火苗。
就在凌昭以为他要拒绝，盘算着是再找点珍贵草药还是干脆打晕他逼问（考虑到任务和对方状态，此选项暂时搁置）时，云翊话锋一转，带着施舍般的语气：“不过……看在你拼死取药的份上，《引星诀》的基础吐纳篇，本尊倒是可以指点你一二。
至于能不能领悟，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摆足了“我很大方，但你很笨可能学不会”的臭屁姿态。
凌昭眼睛瞬间亮了！
基础吐纳篇？
那也是《九霄引星诀》的基础！
是通往那座高峰的第一块基石！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成交！”
对她来说，这就是最大的收获！
至于翊涯那欠揍的语气？
忽略不计！
变强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