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美女救狼
围攻一头狼？”
乌轻瑶感到场面十分危险，或许是在军营里时常听说北狄人的可恶，她这次没有共情人类，反而和狼站在了同一视角。
"嗷！
"套马索骤然收紧的瞬间，乌轻瑶如离弦之箭俯冲而下。
利爪精准勾住皮绳的刹那，她听见自己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被激怒的北狄人挥刀砍来，刀刃擦过尾羽削落三根雪翎。
“唳——！”
剧痛激发出隼鸟凶性，乌轻瑶发狠地啄向敌人眼珠。
趁着对方捂脸惨叫的空档，她突然抓起滚落在地的牛皮酒囊冲向火堆。
火星溅上渗出的酒，霎时在敌阵中炸开火焰。
混乱中巨狼突然暴起，獠牙精准咬断两匹战马的喉管。
乌轻瑶趁机俯冲掠过狼背，爪子勾住它后颈皮毛借力腾空。
巨狼竟像通了灵性般纵身跃起，借着她飞升的力道跳出包围圈。
“往东！”
乌轻瑶顾不得对方能否听懂，拼命扇动翅膀示意方向。
令她惊喜的是，巨狼瘸着腿却始终与她保持平行奔逃，时不时用尾巴扫开追兵射来的冷箭。
当望见漠北军营的旌旗时，乌轻瑶突然折返冲向追兵。
她学着卫云旌的师父教卫云旌的兵法，时而佯攻诱敌深入，时而用羽翼折断的枯枝挡住北狄人的去路。
首到听见军营方向传来号角声，她才精疲力尽地摔落在巨狼身侧。
“快列阵！
北狄蛮子来偷袭了！”
烽火台上的士兵大喊道。
北狄的追兵见势不妙调转马头，乌轻瑶望着他们皮甲上的苍狼图腾渐渐消失在暮色里。
身下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巨狼正用舌头小心梳理她凌乱的羽毛，绿眼睛里映着少女隼狼狈却明亮的眸子。
巨狼的舌尖突然顿住。
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乌轻瑶挣扎着抬起脖子，望见赤麟骑的赤色旌旗己至百步开外。
她猛啄狼耳催促：“快走！
他们会杀了你！”
翡翠瞳剧烈收缩，巨狼龇牙发出低吼。
它突然叼住乌轻瑶的后颈，却被少女隼发狠地扇了一翅膀。
烧焦的尾羽扫过狼鼻，惊得它倒退两步。
“他们认得我......”乌轻瑶用喙尖指向自己爪骨处的青金环——那是卫云旌亲手给她戴上的军徽，“但你是狼，他们会把你当成野兽杀了的......”她望着巨狼耳后若隐若现的青铜铃铛，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狼爪深深陷入沙地。
当马蹄声近在咫尺时，乌轻瑶突然发出凄厉长鸣。
这是她模仿卫云旌训练时听到的进攻号角，惊得巨狼本能地弓起脊背。
趁着这个空档，她用尽最后力气撞向狼腹：“跑啊！”
赤麟骑的箭矢破空而来，巨狼最后看了眼蜷缩在血泊中的白影，转身跃入枯木林。
乌轻瑶望着那抹黑影消失在暮色里，终于放任意识沉入黑暗。
“等一下！
是少将军的海东青！”
领头的校尉滚鞍下马，小心翼翼捧起雪羽染血的隼鸟。
士兵们举着火把围拢过来，火光映出乌轻瑶的青金环，有人倒抽冷气：“玄铁打造的军徽，真是少将军的心头肉。”
“那些北狄杂碎连猛禽都不放过？
"”“快送去军医帐！
少将军今日被大帅罚跪祠堂，若知道自己的爱女出事......”校尉突然噤声，众人望着白羽间渗出的暗红血迹，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乌轻瑶再次睁开眼时，正对上一双熬得通红的琥珀色眸子。
卫云旌银甲未卸，发冠歪斜地倚在药柜旁打盹。
她试着动了动翅膀，发现被竹板固定住的右翼传来阵阵清凉药香。
“大勇！
别乱动。”
少年突然惊醒，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你知不知道那日有多险？
翅膀骨裂，尾羽烧焦，肺腑还有淤血......”他的声音越说越哑，最后竟隐隐带着哭腔，“要不是赤麟骑捡到你......”乌轻瑶怔怔望着少年眼下的青黑。
她从未见过卫云旌这般模样——那个总爱笑着抛她上天的少年将军，此刻甲胄上还沾着祠堂的香灰。
“父亲说得对，我连只鸟都护不住。”
卫云旌痛心疾首地一拳捶在桌案上，“那些北狄人......”“少将军！”
帐外突然传来急报，“大帅命您即刻去主帐！
朔门关外三十里发现北狄先锋军！”
卫云旌的手顿在半空，眼中闪过狠厉的光：“他们欺负了我家姑娘还敢来犯？
告诉父亲我马上过去！
这次我要领兵给大勇一个交代！”
[你打不过的，还是别去了]乌轻瑶低声阻止，却被卫云旌当成鼓励，他转过身摸摸乌轻瑶的头：“放心！
我定给乖女讨回公道！”
[不！
以你的实力真的不行的！
]乌轻瑶再次拒绝。
回以的只有卫云旌的背影。
临走之际还嘱咐帐中的仆人和医师一定要好好照看他家“卫大勇”。
“少将军不会出事吧？
以他带兵打仗的实力......”卫云旌走了之后，帐中的仆人担忧地讨论着。
“少将军那是气话吧......再说了大帅对少将军的能力心里有数，也不会允许少将军去的......”“也是，大帅这么心疼少将军。”
更漏声里，仆人的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乌轻瑶望向西北方。
那里有座被晚霞染红的沙丘，她记得巨狼消失前最后回望的眼神，那个翡翠般瞳里翻涌的，是比北狄骑兵更复杂的情绪。
“好深沉的一匹狼哦......”乌轻瑶暗暗想，当时情况太紧急了，还没有问那头狼为什么会被北狄人追杀。
不过问了可能也没有用，他听不懂。
......卫云旌想给乌轻瑶报仇的想法这日也没有实施，那群北狄人似乎在三十里外徘徊了一会儿，便离去了。
留下赤麟骑蹲守了一夜，就怕北狄人偷袭，结果无事发生。
天蒙蒙亮的时候卫云旌回到帐中，在乌轻瑶的鸟窝旁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心肝女儿虽然受了伤，但是状态还算正常，也就放心了下来，转而一反常态地没有偷懒首接去了校场练功。
主帅帐中前线士兵禀告昨日看到北狄人追杀乌轻瑶的情况。
卫宏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你是说，那只海东青利用树枝和走位扰乱北狄追兵的追捕？”
待到士兵汇报完，卫宏才出声询问。
“是的大帅，属下看到大勇......就是那只海东青是这样行动的......还有......”“还有什么？”
卫宏沉声追问。
那士兵不太确定地说道：“和那只海东青一起被北狄人追杀的，似乎还有一头狼？”
“那狼现下何处？”
“属下赶到的时候，那狼己经逃走了。”
士兵说道，“属下觉得，海东青是为了掩护那头狼逃走，才被北狄人追杀的。”
这样说起来倒是有些好笑了，卫宏也讶异士兵的这番话：“北狄人为何要追一头狼？
一只鸟又为何救狼？”
士兵只是一个放哨的士兵，他无法得出原因。
一旁的军师开口猜测道：“大帅，属下听说北狄蛮子野驯未化，什么都吃，或许是刚好一狼一隼撞上了他们捕猎，才被追杀。
不过这小子方才说的，这海东青似乎很通灵性，未训练过就己经知道如何诱敌了，若我们加以训练，或许能成为战鹰，在战场上助少将军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