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星耀娱乐的舞蹈室已亮起冷白灯光。林知夏攥着衣角站在门口，镜面墙映出她略显局促的身影。玻璃门上"练习生专用"的标识刺得她眼眶发酸——曾经她是林家千金，学芭蕾只为陶冶情操，如今却要靠这副肢体在娱乐圈讨生活。
"愣着干什么？"经纪人周姐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来，利落地甩给她一套训练服，"换上，十五分钟后体能测试。"
更衣室里，林知夏摸着运动服粗糙的布料，想起昨天在陆沉舟办公室签下的合同。条款密密麻麻，最刺眼的是那句"三年内不得解约，违约需赔偿三千万"。三千万，足够还清林家所有债务。她咬咬牙，将长发高高束起。
跑步机的轰鸣声中，林知夏跟着其他练习生做热身。汗水顺着脊背滑落时，她听见角落里的窃窃私语。
"听说她是陆总亲自签的？"
"就她这寒酸样，不会是潜规则吧？"
"苏晴姐昨天在茶水间发那么大火，肯定和她有关......"
金属器械碰撞声突然盖过议论。林知夏抬头，正撞见苏晴倚在门框上，指尖转着水晶发卡："哟，这不是红酒小妹吗？怎么，打算靠弹两首曲子就出道？"她踩着猫步走近，香奈儿五号的味道几乎要将林知夏淹没，"娱乐圈可不是你这种灰姑娘能混的地方。"
林知夏攥紧毛巾，指甲掐进掌心："苏小姐，我来这里是工作的。"
"工作？"苏晴突然扯住她的马尾，"知道陆沉舟为什么签你吗？不过是觉得新鲜罢了。当年我和他......"
"苏晴！"周姐的怒吼打断对话。经纪人快步上前拉开两人，目光扫过林知夏泛红的眼眶，"练习生之间私斗，按合约要扣奖金。"她转头看向林知夏，"去声乐教室，陆总要听你试音。"
电梯上升时，林知夏对着镜面整理仪容。顶楼录音室的门虚掩着，她听见陆沉舟低沉的声音："这首《星轨》是新综艺主题曲，需要空灵又有穿透力的女声......"
推门瞬间，所有声音戛然而止。陆沉舟斜倚在控制台前，黑色衬衫解开两颗纽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他身后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其中一人推了推金丝眼镜："这就是你说的新人？"
"开始吧。"陆沉舟指了指话筒，将曲谱推到她面前。林知夏接过纸张，指尖触到他残留的温度。前奏响起时，她闭上眼——这是首关于追逐与失落的歌，让她想起父亲被带走那天，警车的红蓝灯光刺破黑夜。
"在深渊仰望星光，用伤痕交换勋章......"清亮的嗓音在混响中流转，林知夏没看见陆沉舟微微前倾的身体，也没注意到制作人掏出手机录音。直到最后一个尾音消散，录音室里寂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音准不错，感情也到位。"制作人率先打破沉默，"不过气息控制还需加强，毕竟现场演唱......"
"让她唱主题曲。"陆沉舟突然开口，指尖有节奏地叩击桌面，"苏晴那边，就说风格不合适。"
"陆总！"制作人面露难色，"苏小姐是公司力捧的......"
"我说了算。"陆沉舟起身逼近林知夏，雪松香水混着烟草味将她笼罩。他忽然伸手，林知夏下意识后退，却撞在话筒架上。男人的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尖，捻起一缕发丝："记住，别让我后悔这个决定。"
当晚的舞蹈课成了噩梦。编舞老师是韩国请来的魔鬼教头，一个八拍重复二十遍。林知夏的膝盖在地板上磨出血痕，汗水滴在镜面晕开小小的水渍。休息时，她躲在更衣室给母亲发消息："妈，我在学新曲子，一切都好。"
手机突然震动，弹出娱乐新闻推送："惊！影帝陆沉舟深夜会神秘女子，女方衣着寒酸引热议"。配图是昨天在酒店的模糊照片，她狼狈的模样被放大。评论区早已沸腾：
"这女的谁？配得上我家哥哥？"
"看着像外围女，陆总口味变了？"
"苏晴姐才是正宫，滚出娱乐圈！"
林知夏的手指在发抖。这时，陆沉舟的消息跳出来："明天上午十点，来我公寓对综艺台本。地址稍后发你。"她盯着屏幕，指甲几乎要戳碎玻璃。
第二天清晨，林知夏站在陆家别墅前。铁艺大门缓缓打开时，她听见狗吠声。一只阿拉斯加犬扑过来，吓得她跌坐在地。
"回来！"陆沉舟穿着家居服出现，黑色睡袍松松垮在肩头。他打了个哈欠，伸手拉她，"怕狗？"
林知夏拍掉身上的草屑："陆先生，大明星私会素人，就不怕被拍？"
"怕。"陆沉舟将剧本扔在茶几上，赤脚倒在沙发里，"所以才让你来我家。要咖啡自己煮，奶精在第二层抽屉。"
厨房飘来咖啡机的嗡鸣时，陆沉舟突然从背后靠近。林知夏手一抖，咖啡溅在围裙上。男人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新闻的事，公司会处理。不过在此之前......"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她手背的烫伤，"你最好学会怎么保护自己。"
门铃突然响起。陆沉舟皱眉去开门，林知夏听见熟悉的女声："沉舟，我给你送汤......"是苏晴。她慌乱躲进书房，却在关门时撞倒书架。
"什么声音？"苏晴的脚步声逼近。林知夏蹲在满地书籍中，心跳如擂鼓。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她颤抖的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影子。而书房门外，陆沉舟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烦躁："我说过，以后别来我家。"
黑暗中，林知夏摸到一本皮质相册。翻开的瞬间，她屏住了呼吸——泛黄的照片上，年轻的父亲和西装革履的陆父举着酒杯微笑，背景是林家老宅的花园。照片背面的日期，正是林家破产前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