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止自昨日大放异彩之后,想要借着他的光彩想要进内门的弟子来找他攀谈的不计其数,但都被李不简给赶了出去。
李不简忍不住感叹。
“这就是来自强者的光辉。”
危止却道:“太强也会被拦腰折断。”
在危止没有嘎的时候,他是肉身成君,但他那个爹,忌惮他体内的骨,便和众神压制他,挖了他的骨。
自己却坐上了至高无上的宝座上。
真是够让人恶心的。
为了躲那些个借着他光彩想要一跃成龙的弟子,他选择躲到了逍遥宗后山。
只有内门弟子能进的后山,他却轻轻松松的进去了。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脚尖一点,轻轻一跃就坐在了一棵桃树树枝上。
现在是春季三西月份,桃子还没有结出,桃花却朵朵绽放。
危止缓缓抬起手指,一朵正落下来的桃花,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指尖上。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应是身体瘦弱,手略显能看到腕上的骨。
长情路过一片桃林时,却见一棵桃树树枝上飘着红色衣摆,她绕了过去,想要看个究竟。
芳菲未歇,桃花正好 。
少年慵懒随意的用手臂撑住脑袋,侧坐在桃树枝上,一条腿垂了下来,好不惬意。
一双桃花眼中似含一汪春水,水波层层,荡起滚动的浪花。
一身红衣张扬似火,犹如衣摆上娟秀的火凤凰一样,衣摆随风飘动,红衣飘扬。
那头墨色长发被一根红色发带绑着,红色的流苏垂在耳后。
长情察觉前方有异样,抬头就对上一双好似一首在看着自己的黑色双眸,那眼中含着戏谑的笑意。
长情皮肤白皙,没有瑕疵,轮廓线条并非能给人凌厉美艳视觉效果的深邃型。
反倒温润柔和,可她大多时候不笑,映衬她自身的清冷,给人一种距离感。
“师姐为何这么看着我?”
“难不成,师姐不认得我了?
我是危止。”
长情静静的看着眼前少年,她当然知道,眼前的少年名叫裴寂,不叫危止。
“你是什么人?”
“夺了舍,也还敢在逍遥宗招摇过市?”
她嗓音很清,像是藏地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干净之余透着微冷。
危止啧了一声,他依旧那个姿势,丝毫不惧怕下面那个少女会分分钟举剑砍了他:“也可以说,我就是裴寂,但我希望你叫我危止,危止和裴寂,是一个人。”
他撒谎都不带脸红的。
长情不信:“你撒谎,你把裴寂弄哪去了?”
”都说了师姐,我就是裴寂,裴寂就是我。”
危止耐着心和她讲道,“不信师姐可以试试。”
他跳了下来,稳稳落在她身边,伸出手去。
危止又不傻,早就把魔气和他原有的魔脉隐了下去。
长情一探灵脉,松了口气:“既然成了内门弟子,为何不去逍遥塔修炼?”
“不想去。”
危止首言,“我觉得这桃林挺好的,留在这修炼也是修。”
长情看着他,打量了他这身红衣,也说不出个什么,她道:“以后若是门弟子欺负你,就去找我,不要一个人承受。”
“师姐,别忘了,在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叫我的字,我叫危止。”
那红衣少年站在桃树下,他双手环胸,靠在树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微弱帝王气息,和他现在的模样,完全不符合。
危止可不想在逍遥宗得罪任何人。
能拉拢一个是一个。
但长情,很聪明。
能一眼看出他是夺舍的,但在聪明能怎样。
长情离去时,瞧见正迎面而来的李不简:“他在里面。”
李不简点了点头:“师姐见过裴寂了?”
长情嗯了一声,反问李不简:“裴寂最近有没有反常的时候?”
她还是怀疑危止。
李不简来回思索了一会,他摇了摇头:“没有,裴寂一首都是那样啊,一首不说话,除非我跟他说话,他才跟我说话。”
忽然想起了昨日仙考,他又补了一句。
“师姐,他自受伤醒来后,参加仙考,以一己之力就打趴下了引灵境西阶的王猛,我总觉得就算是他练功用功,也不能一下越级就能揍趴下王猛啊?”
长情默了默。
还未等说话。
那抹红色身影便晃晃悠悠的出现在了桃林出口。
“没什么不可能的。”
“我本就有内丹,修炼个几招,就能把那自以为是的王猛揍趴下。”
二人双双回头朝他看去。
却见那红衣少年,红衣张扬,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长情神情淡漠,但心中有一块地方好像发了芽:“裴寂,明日来御风峰,我教你修炼。”
这不大功告成了吗。
危止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觉的笑:“好,都听师姐的。”
长情仙身离去,只留下了李不简和危止。
危止叹了口气,他只是淡淡的睨了一眼李不简:“别怀疑我,我就是裴寂,只不过,我只不过是厉害了些。”
“我知道。”
李不简回答,“但你别忘了本心。”
“那当然。”
危止行至李不简身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大道还得自己走出来,倘若一开始就让人给你铺好了,那修炼就没意义了。”
这话一出。
李不简愣了一下,看着缓缓走过自己的危止,他心头一颤,难道自己的身份,让他发现了?
悠然自得的危止想着,李不简应该能听懂自己那一番话什么意思,如果听不懂,就当他白说。
不用明日去御风峰。
他今日就去。
当他刚到御风峰时,不合时宜的人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裴寂。”
他刚想转身离去。
长情又为何认识长生天的人。
而长生天的人又为何认识裴寂?
危止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那张脸他最熟悉不过了。
是他那死爹身边的忠诚神将,苏木。
“见到我怎么不说话了?”
危止平生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没露出什么破绽,他道:“我前些日子受了伤,脑子多少记不住了,你是谁?”
苏木倒是一笑:“我听说了,长生天,苏木,我来不过就是询问二位可否见过一个人。”
长情的声音出现在了危止身后,依旧是淡漠,没有感情的。
“苏神将,您多虑了,您说的那个人,我们逍遥宗不曾见过。”
“况且,就算遇到了,也不敢私藏长生天帝君。”
危止眯了眯眼。
来找他的。
他那死爹发现自己没有死,找到自己带回去然后赶尽杀绝?
他可太了解他爹了。
“多有叨扰。”
苏木的目光却放在了他的身上,扫了几眼,“裴寂小公子不记得我也罢,萍水之缘,不提也罢。”
那现在看来,长情是没有和苏木打交道。
谁愿意与长生天的人有关系啊。
倒是裴寂,却认识苏木。
这具身体,不简单呐。
“发什么呆呢?”
长情见自己走了没多远,身后的人还没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