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年三岁无力的抬起手,遮住刺眼的光亮。
意识还停留在地下坟场无尽的杀戮中,躯体却一瘸一拐的走出甬道。
不再腥臭的风,温柔的抚摸着皮肤,他瘫软在路边,贪婪的吮吸着清新的空气。
夜幕才刚准备淹没最后的残阳,他的周身就散发出比夜更加深邃的黑芒,似乎与他触碰的一切都会被这诡异的黑芒吞噬。
搏杀中产生的伤口还未愈合,鲜血很快就浸透了身体周围的地面,意识逐渐模糊,那超自然的黑芒也随之沉睡。
“噶!”
秃鹫发出刺耳的鸣叫。
视线的尽头,一个略显狼狈的女人慢慢走来。
看着被鲜血浸透的年三岁,女人不禁一阵后怕,强忍着恐惧,伸出双手在年三岁身体上摸索。
她想活下去,她需要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这种看起来还没死去很久的尸体,一般情况下多多少少会有些钱财,女人被饥饿感支配着,如同下水道肮脏的蛆虫,在尸体上汲取着养分。
“嗯?”
随着轻声低吟,女人惊恐的看着这具尸体,她往回撤了两步,拉开了些许距离。
“没死吗?”
女人捂住嘴巴,轻声的呢喃着。
年三岁终究还是睁开了眼睛,这世界己经不值得宽恕,自己怎么能死呢?
自己是最后的胜利者,既然活着走出了地狱,那么就没有轻易死去的道理,哪怕早就看淡生死,哪怕早就有了面对死亡的觉悟。
眼眸里的女人是多么的柔弱,他相信只要轻轻挥刀就能终结她的生命。
挣扎着想拿起藏在袖口的刀片,但不管他怎么努力,手指还是无法挪动分毫。
他的眼神凶狠的像荒野上受伤的孤狼,他也从未想过被这样柔弱的人所蹂躏,此刻的脑海里充斥着地狱中尸山血海的景象,他站在尸体的最顶端。
他想站起来,想要杀了这个不礼貌的女人。
但肾上腺素退去后的疼痛感不断***着他的神经,最终他脑袋沉沉的磕到地板上,不省人事。
女人的内心在挣扎,怜悯驱使着躯干想要拉起注定长眠的年三岁。
只是自己的生活己经像快要熄灭的烛火一样暗淡无光,年三岁会不会像深夜的一阵风,吹灭最后的光亮。
要赌一赌吗?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输一辈子呢?
善良还是战胜了恐惧,她想赌一赌。
赌人性不会堕落到阴沟里发臭!
这一次她赌对了!
…………废墟中,女人用湿毛巾擦拭着年三岁额头的冷汗。
感受到冰凉的触感,年三岁睁开眼,发现必死的伤势己经不见了踪影。
“你终于醒了。”
女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嗯。”
不善言辞的年三岁轻轻的点头。
他知道,是女人救了自己,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自己都应该感谢她。
那么就用这条命来偿还这份恩情吧。
毕竟自己就是被人口中很贱的人……这一次他想为自己活,也想要保护唯一保护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