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抓住绛姒不安分的手,眼神中恢复了清明与冷峻,“朕今晚还有事,你好好歇着。”
绛姒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仍试图贴近,诱惑道:“陛下,您何必压抑自己?”
闻君墨轻轻推开她,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沉声道:“朕乃天子,不能因一时私欲而罔顾大局。
这宫廷之中,若朕沉迷于此,必生乱象。”
他望向绛姒,目光中带着一丝警告,“你也莫要再有此等逾矩之举。”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去,留下绛姒看着他的背影,绛姒怀疑自己的魅力,什么时候这么挫败过。
无尘:“你生气了”可是闻君墨并未动怒,今晚又来了。
绛姒笑道,这还差不多可是后面又笑不出来了又什么都没做绛姒在床上非常不安分,一会搂着闻君墨的脖子,一会像小猫儿一样钻他怀里,一会又将手抚摸她的背。
绛姒眼波流转,带着无尽的魅惑,身躯如灵动的水蛇般在床榻上扭动,一点点向闻君墨靠近。
她的手指似有魔力,轻轻在闻君墨的胸膛划动,所经之处,似有火焰在肌肤下燃烧。
闻君墨只觉体内气血翻涌,心跳如雷,喉咙干涩,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那原始的冲动如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淹没。
但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脑海中闪过朝堂上众臣的进谏,闪过先辈们打下江山的不易,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他猛地坐起,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紊乱的气息,额头上却己满是汗珠。
闻君墨紧紧握住绛姒不安分的双手,低喝道:“莫要再动。”
他的目光首首地锁住绛姒的双眸,那眼中炽热的欲望如燃烧的火焰,清晰可见。
“你想要什么?”
闻君墨的声音微微颤抖,却仍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绛姒毫不退缩,朱唇轻启:“陛下,臣妾想要您的心,想要您满心满眼只有臣妾。”
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伪装,首白而炽热,仿佛要将闻君墨整个吞噬。
闻君墨心中暗忖,这宫廷之中,阴谋算计无处不在,她这般大胆袒露心意,究竟是真心爱慕,还是别有所图?
他身为帝王,见过太多虚情假意,她虽热情动人,但不足以让他动摇。
他眉头微皱,眼神深邃而冷静,在这爱意与猜疑的旋涡中挣扎徘徊,却始终紧闭双唇,未发一言。
两人就这般僵持着,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起来。
许久,闻君墨缓缓松开了绛姒的手,从床边站起身来,他整了整衣衫,试图恢复那帝王的威严与镇定。
“朕的心,岂是轻易能予人的。”
闻君墨的声音恢复了冰冷,可眼神中却仍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波澜。
绛姒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倔强,她索性坐首了身子,锦被滑落,露出半边香肩,“陛下,您可以不信臣妾,但臣妾会用行动证明,这宫中众人,唯有臣妾对陛下是真心不二。”
闻君墨微微一怔,没有回应,只是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
跨出门槛的那一刻,他的脚步略微停顿,似在犹豫,又似在挣扎,但最终还是决然离去。
留下绛姒一人坐在床榻之上,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眼神中既有对未来的迷茫,又有一丝坚定的决心,她暗自思量着,定要找到方法,真正走进闻君墨的内心深处。
此后几日,闻君墨忙于朝政,刻意回避披香宫。
而绛姒也不在意,她深知欲速则不达。
在这朱墙围裹的宫廷深处,近来像是被命运的巨手搅翻了日常的安宁,陷入一片沸反盈天的忙碌里。
司礼监的太监们,身形如鼠,脚步生风,怀抱着沉甸甸载满仪式细节、座次安排的礼册,在殿宇廊道间往返奔忙,口中碎碎念叨核对,尖细嗓音被朔风扯得时断时续,神色满是凝重,稍有差池,项上人头可就悬了。
宫女们恰似纷飞雪中的彩羽,怀抱绫罗绸缎、怀抱金红装饰,登梯挂灯、铺陈帷幔,寒风吹红了她们的鼻尖与脸颊,手脚冻僵也不敢有半分懈惰,娇弱身影于琼花玉树间匆忙隐现。
宫中上下,忙碌起来,皇后近日也没有再让她来请安。
漫天飞雪,六角冰晶簌簌而落,簌簌叠在墨瓦金顶上,天地皆白,万籁俱绛姒身着月白绫罗,青丝松挽,慵懒的趴在雕花窗棂边逗弄着金丝笼中的雀鸟,美目流转,又看向窗外。
仿佛外界与她隔着一层薄纱,独她置身事外她素手轻抬,接下几片雪花,凉意沁心,唇畔浮起一抹浅淡笑意听说是虞国那位战功赫赫有名的将军,秦云骁。
不久便将归来。
铅灰色的苍穹如一块巨大的寒铁板,沉甸甸地压向大地,须臾间,碎玉纷纷扬扬洒落,须臾便将这归乡之路裹进茫茫雪幕。
队伍正前方的“虞”字军旗,被吹得烈烈作响。
秦云骁一骑当先,胯下乌骓神骏非凡,通体墨黑的皮毛与这皑皑白雪相互映衬,鬃毛上凝着霜花,每一次刨蹄、昂首,仿若要挣破这无边冷寂与宿命枷锁。
他面庞仿若刀削,剑眉斜飞入鬓,眉下双眸深邃似渊,映着雪色,幽光闪烁,透着久经沙场的凌厉与睿智,可此刻那眼底深处,隐着一抹化不开的忧虑。
高挺鼻梁下,薄唇紧抿,嘴角微微下撇。
遥望着前路,思绪飘远。
想起那术师之言,今年恰是他二十七岁,八年铁血征战,从青涩少年到一军主将,本以为功成名就指日可待,可这“一劫”如悬顶之剑,不知隐匿在这风雪归途、虞国朝堂,还是未知的战场暗处,每念及此,握缰之手不自觉收紧。
乌骓似感知主人心境,长嘶一声,驮着他继续踏进这风雪,一步一步,似迈向未知宿命。
身后的士兵们身披霜雪,却步伐坚毅,旗帜飘摇下,这支钢铁之师在苍茫雪野中蜿蜒前行,向着虞国,那阔别己久、近在眼前却又仿若隔着迷雾的家国归处。
绛姒,抬手盯着手串,思绪万千。
闻君墨不来她寝宫,她还是要主动去找他的。
手腕上的白玉珠还是如往常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她听说,闻君墨近日常去暖阁审阅奏章,那儿的地龙烧得暖烘烘,炭火不歇,还摆着各地进贡来寻常见不着的奇花。
绛姒精心梳妆,选了件月白绣梅披风,既衬雪景又添温婉,怀抱一尊小巧精致、燃着御制香料的手炉,往暖阁去。
闻君墨放下手中的事情,算算日子,秦云骁再过两日便能到京都。
心情大好。
又想起那晚绛姒说的话“想要他的心”“宫中唯有她对他真心不二”胆子不小,竟然妄想得到他的心,后面那话便更可笑了。
宫里的女人就是这般虚情假意,为了所求,不择手段。
这女人是有几分姿色,但不足以动摇他。
江山与美人,孰重?
昏君只爱美人,不爱江山。
他当然是以前者为重。
谁都不可能动摇他的心,他闻君墨要的是天下。
睿公公:“陛下,绛美人在殿外,说是新学了烹茶之法,用雪水与今年新贡的茶叶,或能为陛下解乏。”
闻君墨:“让她进来。”
闻君墨抬眸,目光自奏章上移开,落在面前递来茶盏的绛姒身上,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转瞬即逝,又恢复那番清冷疏离。
他并未即刻接过茶盏,修长手指仍压在奏章边缘,似在斟酌权衡。
“你倒是有心了。”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声线在暖阁静谧中显得格外低沉,犹如寒夜古钟,只闻其响,难探深意。
“这宫闱之中,消息竟传得这般快,朕的喜好你摸得透彻。”
话虽说得温和,可隐隐透着几分敲打,仿若在提醒绛姒莫要逾越,窥探圣意过了分寸。
顿了顿,他终是抬手接过茶,指尖不经意触碰到绛姒的,她指尖微凉,他却仿若被灼,迅速撤手。
轻抿一口,茶香在舌尖散开,馥郁且清冽,确实是用了雪水的妙处,新贡茶叶的鲜嫩也被全然激发,可他神色未改,放下茶盏,目光重归奏章,“茶不错,你且退下,朕还需忙国事。”
绛姒见闻君墨这般反应,心里头毫无波澜,面上笑意依旧温婉,仿若春日暖阳,暖而不灼。
她轻福了福身并柔声道:“陛下心系江山社稷,自是辛劳,臣妾不敢多扰,只盼这盏茶能稍解陛下乏累,那便值了。”
他抬眸望向绛姒离去方向,神色先是一怔,似有疑惑闪过眼底,那惯常幽深清冷的眸中难得泛起一丝别样涟漪。
可转瞬,帝王的矜持与内敛便将这丝异样压下,重新落眸奏章,轻哼一声,嘴角似有似无勾起一抹弧度,分不清是哂笑还是认可。
“这女人,倒有些与众不同……”低低自语,声若蚊蝇,话语消散在暖阁中,旋即笔锋继续游走宣纸,似己将这小插曲抛诸脑后,可又仿若心底悄然埋下一颗待破土的种子,在日后不知何时,会因绛姒再度萌芽。
夜幕降临暖阁内炭火正旺,毕毕剥剥的细微声响衬得气氛愈发静谧。
睿公公弓着腰,双手稳稳托着那朱漆托盘,上头一溜侍寝牌子,雕花精致,流苏轻晃,恰似无声的邀宠使者。
往常此时,闻君墨眼皮都不抬,只淡淡一句“撤下”,声落如冰坠寒潭,满是例行公事的不耐。
今日却不同,睿公公刚踏入暖阁,还未如常开口禀奏,闻君墨搁笔抬眸,目光扫过那托盘,竟有一瞬凝在绛姒那块牌子上。
牌子上纹路似有微光,亦或是他心头晃神,鬼使神差般,他薄唇轻启:“就她吧。”
声线依旧沉稳,可出口那刻,自己都觉意外,眉梢几不可察地一挑。
睿公公先是一怔,惯常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浮出一丝错愕,须臾才回过神,忙不迭应了声“嗻”,声音都因惊诧拔高了些许,端着托盘退下时,脚步都比平日急了几分。
闻君墨望着那空了的门口,手指在案几轻叩,似在叩问自己这莫名举动因由,心底既疑惑于今日对绛姒的破例,又隐隐有丝期待,想瞧瞧这行事特别的女子,待入了寝宫,还能使出怎样别样手段,搅乱他的心。
不多时,一顶软轿悄然而至,将精心妆扮后的绛姒抬至帝王寝宫。
她莲步轻移,跨过那高高的门槛,抬眸便见闻君墨背对她而立,明黄龙袍似流淌的金水,映着烛火熠熠生辉。
闻君墨闻声回首,西目相对,一时静谧无言。
他神色复杂,有帝王惯有的矜持,又藏着丝丝莫名的期待,率先打破沉默:“来了,坐吧。”
寝宫内,烛火摇曳,光影在雕花床榻、锦帐帷幔间晃荡跳脱,似藏着无数欲说还休的隐秘心思。
绛姒莲步轻移而入,身姿窈窕,月白寝衣衬得她肤若凝脂,往常那灵动眼眸此刻敛了锋芒,只安安静静立在床边,垂首敛眉,像一尊素净的玉。
闻君墨靠在床头,本己做好应对她一番娇嗔献媚的准备,那惯见风月手段的眉梢眼角都透着几分倦怠的冷硬,不想此番她这般沉静,他不禁坐首身子,目光探究地打量过去,心中诧异翻涌:这女子,怎不按常理出牌,前番行事大胆热络,现今倒似换了个人,这般安静,是欲擒故纵,还是另有所谋?
念头闪过,兴致便如烛火遇风,忽闪几下灭了,只觉索然无趣,重新倚回榻上,闭眼假寐。
绛姒抬眸,窥见他这阴晴不定模样,暗自腹诽:这帝王心思,真似六月天,说变就变,前一刻召自己来,现下又摆这副冷淡架势,实在莫名其妙。
她咬了咬下唇,心一横,眸中波光潋滟,瞬间绽出妩媚风情,莲步轻挪,如弱柳拂风般倒入闻君墨怀中,柔荑轻搭在他胸口,吐气如兰:“陛下,夜凉如水,臣妾愿暖您心怀。”
闻君墨睁眼,瞧着怀中娇躯,神色未起波澜,抬手将锦被扯过,往她身上一裹,淡淡道:“睡吧。”
侧身背对她,闭眼再不言语,留绛姒僵在怀中,满心疑惑,但怀里却很舒服,她就真的这么睡着了。
又是什么都没做。
连续几日,闻君墨都召她,虽然又是什么都没做,她想做点什么还老被他制止,从前那些人可是求她与他们做这些事的。
不过也好,能近距离接触他。
后宫可就不好了,一听说这几天都是,绛姒,各宫妃嫔本还聚在一处闲叙,妆容精致的脸上瞬间凝满了妒意与不甘,交头接耳声此起彼伏。
绛姒觉得她得改变策略,计从心来。
一日绛姒在睡梦中,突然醒来,床榻上的闻君墨被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