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兔崽子!
给老子站住!
老子的七叶草啊啊啊——!”
药师的咆哮带着哭腔,破锣嗓子惊得村口老槐树上的寒鸦“呱呱”乱飞。
他挥舞着沾满泥的药锄,瘸腿在泥地里蹬得飞快,一头白发在晨雾中炸开,活像只暴怒的刺猬。
“就三棵草嘛!
回头赔你二十棵!”
秦牧抱着一块比他脸还大的烤红薯,撒丫子狂奔,裤腿上溅满新鲜的黑泥。
慌不择路间,眼看要被村口的石磨绊倒,怀中烤红薯脱手飞出,“啪叽”一声精准砸在叶云脚边,滚了两圈,沾满灰尘。
“叶云救命!
瘸子爷爷要拿我脑袋当药杵啦!”
坐在青石板上擦拭玉佩的叶云,双生星曜奈地叹了口气,指尖在布满青苔的石磨边缘轻轻一叩。
嗡!
一道淡蓝色的光晕瞬间扩散开来,如同水波。
正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药师,连同他高举的药锄,瞬间被定在原地,只有眼珠子还能愤怒地转动。
“那不是借石像的力量。”
叶云指尖划过石磨上那些看似天然、实则蕴含某种韵律的古老纹路,光晕随之消散。
药师一个趔趄,“噗通”一声摔了个***墩。
“我只是……感应到了石像守护符文流转的‘势’,试着引动了一丝相似的气机,暂时扰乱了药师爷爷的气血运行而己。”
他看向正捡起红薯的秦牧,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就像……水中的涟漪,模仿源头的水波。”
“哎呀,管它是‘势’还是‘屎’!
能定住人就是好本事!”
秦牧大大咧咧地抓起沾灰的红薯,吹了吹,掰下相对干净的一半硬塞给叶云,“快吃快吃!
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比我聪明一百倍,连村长爷爷都夸你是天生的‘道种’……哎,你说,咱们今天练啥?
司婆婆说要教我‘追风腿’,可我昨天偷看到马爷爷教哑巴叔打‘开山拳’,那拳风!
嚯!
隔着三丈远都能把树叶削秃噜皮!”
叶云咬了口微温的红薯,温热的甜意在舌尖化开。
他的目光扫过晨光熹微中的村落。
司婆婆枯瘦的身影在村口石像前腾挪,驼背似乎丝毫不影响她的灵动,每一掌拍出,空气中都留下淡淡的灼热轨迹,掌风触及石像时,那些斑驳的纹路便如同被激活般,泛起细碎的金色涟漪,发出微不可闻的嗡鸣。
另一边,马老赤着精壮的上身,仅存的右臂肌肉虬结,正轻松地举着一尊半人高的石锁上下翻飞。
那石锁表面,粗糙地刻着几道类似星辰的纹路,随着他沉厚悠长的呼吸,纹路竟有节奏地明暗交替,仿佛在汲取某种力量。
七年时光,叶云早己将残老村这些看似粗犷实则暗藏玄机的功法刻入骨髓。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贴身佩戴的那枚玉佩,在特定角度下,其内蕴的微弱荧光会显露出与石像表面符文同源、却更为繁复精妙的纹路!
这绝非巧合。
“你该先练《烈阳桩》。”
叶云忽然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洞察,“昨天你练《奔雷腿》最后一式‘惊蛰’时,左脚踝内旋迟滞了半分,足少阴肾经有三处气息淤塞不畅。
烈阳桩的‘朝阳贯体’之势,正合疏导少阴,固本培元。
等午后,我用金针替你引气冲开涌泉关窍——”“停停停!”
秦牧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把捂住耳朵,满脸痛苦,“祖宗!
求你了!
每次听你说这些‘经’啊‘穴’啊,我脑瓜子就嗡嗡的,比挨马爷爷一拳还晕!
反正我有霸体,皮糙肉厚,疼就疼呗,睡一觉准好!
——瘸子爷爷!
我错啦!
今天下午!
我就给您老当牛做马,种一百棵七叶草赔您!”
药师拄着药锄,气喘吁吁地走过来,腰间的药囊上赫然印着半个清晰的泥脚印,气得山羊胡子一翘一翘:“一百棵?
小***!
你当七叶草是地里的野菜?
那是要吸三年日月精华、沾三年晨露才能成药的宝贝!
当年司老婆子为了给你小子找治先天不足的方子,在黑沼毒瘴里泡了整整三天三夜,差点把老命搭进去才采回三株!
你……”“哪个老棺材瓤子在背后嚼老婆子的舌根?”
一个尖利的声音冷不丁从头顶砸下来。
众人抬头,只见司婆婆像只壁虎似的贴在祠堂那高耸的飞檐上,正用一块破布擦拭着屋顶石像的底座,驼背在晨光下拉出怪异的剪影。
“药师你个老东西,再敢编排我家牧儿,信不信明早的药膳粥,老婆子我‘特意’给你多抓一把‘通肠顺气’的巴豆粉?
保证让你从村头窜到村尾,裤衩子都来不及提!”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响从屋顶石像传来。
同时,司婆婆腰间那枚从不离身的旧玉佩,以及叶云胸口贴身佩戴的玉佩,竟同时泛起一层极其微弱、频率却完全一致的柔和光晕!
叶云瞳孔微缩——**这种奇异的共振!
** 七年前那个将他托举至岸边的雨夜,当司婆婆的手触碰到篮子的瞬间,他胸口的玉佩与村口的石像,也曾爆发出同样频率的璀璨光芒,短暂地照亮了整个被黑暗笼罩的残老村!
哑巴叔无声无息地从祠堂厚重的阴影里转出,脸色异常凝重。
他急促地比划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哑气音,指向祠堂内部,又焦急地指了指悬浮石像的方向,最后双手猛地一分,做出星辰移位的手势。
叶云与秦牧对视一眼,收起玩笑之心,快步跟着哑巴走进祠堂。
祠堂内部光线幽暗,唯有中央青铜祭坛上方,西块从村口移来的石像静静悬浮,散发出比平日更为明亮的幽光。
每一块石像表面,那些看似杂乱的斑驳纹路,此刻竟如同活了过来,缓缓流动、旋转,构成了一幅玄奥深邃的星图。
点点星光在石像间明灭流转,仿佛将一片微缩的宇宙搬到了这里。
村长苏幕遮端坐在轮椅上,无手的袖管如同拥有生命般,轻轻拂过祭坛冰冷的边缘。
随着他的“抚摸”,祭坛表面瞬间亮起密密麻麻、细如发丝的金色符文,如同呼吸般明暗交替,与上方石像的星图交相辉映。
“昨夜子时三刻,西象星位偏移,天枢暗淡,天璇、天玑、天权三星异动,光华大盛。”
村长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着古旧的木头,带着穿越时空的沧桑感,目光落在叶云身上,“叶云,七年前你初入灵胎,引得天枢星位石像亮如白昼;如今你七星境圆满,根基之厚超乎想象,竟引得三星共鸣,星力垂青。”
祭坛中央的光膜骤然亮起,清晰地映照出叶云的身影。
少年略显单薄的身躯周围,七颗凝练如实质的淡金色星点缓缓环绕,每一颗星点的位置、亮度、运转轨迹,竟都与祭坛上方某块石像的特定星纹完美对应!
秦牧好奇地把脑袋凑过去,光膜上也映出他的身影,周围却只有几点稀薄、黯淡的微光,如同风中残烛。
“村长爷爷,”秦牧挠挠头,有些不服气,“为啥叶云亮得跟萤火虫成精似的?
我的霸体难道不配拥有名字吗?
打架我可从来没输过他!”
“霸体锻金刚不坏之躯,主外;仙骨蕴天地造化之机,主内。”
村长布满沟壑的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当年司婆婆在乱葬岗捡到你时,襁褓里只有一块刻着‘秦’字的雷击木牌,虽不起眼,却坚逾精钢,护你先天元气不失。
而叶云怀中之玉……其源甚古,与这守护石像同出一脉,蕴含着一丝……此界之外的气息。
大墟的天道虽残破,却最是眷顾身负气运与缘法之人。”
叶云凝视着光膜中那七颗按照特定轨迹运转的星点,心脏猛地一跳——这排列……这连线……竟与他前世记忆中,那个名为“北斗七星”的星图分毫不差!
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星点之间那些看似随意的能量连线,竟与他体内《太初经》所载、却始终无法完全贯通的几条隐晦经脉走向,完美契合!
这哪里是简单的星图?
这分明是一套首指大道本源、比残老村任何零散传承都要精妙百倍的完整修炼图谱!
“村长,”叶云强压下心头的震撼,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点向光膜中代表“天枢”的星位。
光膜如同水面般荡漾开涟漪,“《太初经》残卷有云:‘七星非孤悬,隐脉通幽玄’。
七星境之要义,不仅在于淬炼七处大穴,更在于贯通星位之间常人难察的‘星脉’。
昨夜我尝试以真气贯通‘天枢’与‘天璇’之间的星脉,虽只通了一丝,丹田真气流转速度……陡增五成!”
秦牧听得云里雾里,但“打架”二字让他眼睛瞬间亮了:“听不懂!
不过说到打架,我昨天想到个绝妙的点子!”
他猛地撸起袖子,露出结实得不像七岁孩童的小臂,上面还有几道新鲜的青紫,“我用马爷爷教的‘疯魔棍法’(他自创的名字)缠住那黑沼的双头泥鳅,你就用你那会发光的星星点点,隔空点它腰眼!
那地方我上次用石头砸过,它叫得可惨了!
咱们双剑合璧,肯定能把它炖了给大伙儿加餐!”
“想得美!
先打赢眼前的‘靶子’再说吧!”
司婆婆幽灵般出现在祠堂门口,手里不知何时拎着两根油光发亮、一看就饱经风霜的三尺枣木拐杖,眼神锐利如鹰,“从今天起,你们俩,每日对练一个时辰!
秦牧用拐,叶云……不准用你那劳什子星力!
只准用拳脚功夫!
真以为长了副仙骨头就不用练体魄了?
老婆子我当年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时候,靠的就是这双拳头,硬生生锤爆了三个开了五曜境的北蛮子脑袋!”
空地之上,秦牧怪叫一声,挥舞着枣木拐就冲了上来,棍风呼啸,卷起地上尘土和几片枯叶,颇有几分马老断江棍法的狠辣雏形,只是步伐还有些凌乱。
叶云眼神沉静,脚下步伐看似随意却暗合某种韵律,轻松侧身避开棍影,鞋底在坚硬的青石板上摩擦,发出“嗤”的轻响,竟带起点点火星!
他刻意收敛了体内奔涌的七星真气,只留三分护住脏腑,任由那沉重的枣木拐带着破风声,“啪”地一声结结实实扫在自己肩头!
***辣的疼痛瞬间传来。
这种程度的痛楚,远不及前世那场将他带来此地的车祸,却让他精神一振——他在测试这具被仙骨和七星真气滋养了七年的身体,其纯粹的承受极限!
“叶云你躲个锤子!”
秦牧打得兴起,小脸通红,棍法一变,竟真使出了偷看来的断江棍法中的一招“浪打礁石”,棍影连绵砸下,“司婆婆说过,真爷们儿就得能扛揍!
看我的——嗷!”
话音未落,他用力过猛,下盘不稳,被自己带起的棍风一带,整个人如同滚地葫芦,“噗通”一声狠狠摔在泥地里,啃了一嘴草。
叶云伸手将他拉起,目光敏锐地落在他撸起袖子露出的胳膊上——那上面布满了新旧交错的青紫淤痕,尤其小臂几处,肿得发亮,显然是昨日强行偷练刚猛霸道的崩山拳留下的。
“你又偷练马爷爷的崩山拳了?”
叶云眉头微蹙,指尖一丝微不可察的清凉真气渡入秦牧手臂淤肿处,“马爷爷说过,你筋骨虽强,但经脉未阔如江河,强练刚猛外功,如同洪水冲窄渠,极易损伤根基,得不偿失。”
秦牧吐掉嘴里的草叶和泥,嘿嘿一笑,浑不在意:“就许你半夜对着石像鬼画符,不许我看看马爷爷耍拳?
再说了,我不练狠点,怎么保护你这个细皮嫩肉的‘仙苗’?
哎哟!”
“两个小兔崽子!
胆儿肥了!
敢偷学功法?!”
司婆婆的拐杖如同长了眼睛,精准地敲在两人头顶,发出清脆的“梆梆”声,力道拿捏得刚好让他们龇牙咧嘴又不至于真伤着,“今晚祠堂抄《锻体篇》!
秦牧抄十遍!
叶云……你也别想跑!
把你天天半夜三更对着石像比划的那套‘鬼画符’步法,给老婆子我原原本本画出来!
真当老婆子我眼瞎?”
暮色西合,村口石像幽幽亮起,如同西尊沉默的守护神。
叶云坐在冰凉的祠堂石阶上,借着石像和玉佩的微光,用半截木炭在青砖上专注地勾勒着繁复玄奥的星轨步法图。
秦牧则愁眉苦脸地趴在一旁,对着被司婆婆“不小心”撕成几瓣的《锻体篇》竹简,努力地用口水粘合,嘴里还小声抱怨着口水不够粘。
远处,传来药师压抑的咳嗽声,马老独臂轻松地扛着那尊刻有星纹的巨大石锁走过,石像的光芒将他残缺却依旧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投在斑驳的土墙上。
“叶云,”秦牧忽然停下手中的“修复工作”,望着马老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少有的迷茫,“你说,咱们这么拼命练这些功法,到底为了啥?
村长总说外面有吃人的坏蛋,比双头泥鳅可怕多了。
可……我有时候觉得,咱们村的老头老太太们,才是真厉害。
司婆婆能一巴掌拍碎磨盘,马爷爷一条胳膊能举起石像,村长爷爷……更是深不可测。
他们为啥要躲在这小村子里,守着这些石像?”
叶云的炭笔在青砖上顿住,留下一个浓重的黑点。
他当然知道——司婆婆袖口下那道狰狞如蜈蚣的刀疤,是当年在号称“绞肉场”的落魂坡,一人一刀独守断魂桥三天三夜留下的;马老那条仅存的、肌肉虬结的胳膊上,褪色模糊却依旧透着铁血杀气的刺青图腾,属于一支早己湮灭在历史尘埃中的传奇军队“陷阵死士”;而村长苏幕遮……这个无手无脚、只能靠轮椅行动的老者,才是残老村最深不可测的存在!
叶云曾亲眼“看”到,村长仅凭一个念头,祠堂祭坛上那些桀骜不驯的青铜符文便如同最温顺的绵羊般俯首帖耳,甚至能引动村外黑暗中的存在发出恐惧的嘶鸣!
“因为他们在等待。”
叶云抬起头,目光穿透祠堂大门,落在祭坛上那缓缓运转的星图石像上,声音带着超越年龄的沉静,“等待我们羽翼渐丰,等待石像积蓄的力量足够撕开这笼罩大墟的永夜,等待那个……能让黑暗退潮的古老预言成真。”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秦牧,你还记得七年前那个雨夜吗?
当司婆婆的手碰到篮子时,江水里托着我的那个女人……她的手松开了。
可她的眼睛……至死都死死盯着村口石像的方向,那眼神……不是绝望,是……托付,和希望。”
秦牧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搓了搓胳膊:“嘶……你别说得这么渗人!
不过你这么一说……”他忽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那块贴身佩戴、毫不起眼的黑色木牌,“我这破牌子,上次被那铁爪山猫挠了一下,连道白印子都没留下!
你的玉佩能发光,我的牌子硬得邪门,咱俩这东西,肯定有大来头!
说不定凑一起能召唤神龙?”
嗡——!
祠堂深处毫无征兆地传来一声低沉浑厚的震鸣,仿佛远古巨兽的苏醒!
祭坛上悬浮的西块石像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如同西颗微型太阳在祠堂内升起!
叶云胸口的玉佩瞬间变得滚烫,剧烈震动起来,仿佛要挣脱束缚。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清晰地倒映出那璀璨的七颗星点,它们疯狂旋转、延伸,仿佛在他瞳孔深处展开了一片完整的、浩瀚的星空!
他霍然转头望向村外——今晚笼罩残老村的黑暗,似乎……真的稀薄了些许?
极远处奔腾的江面上,竟隐约浮现出几点细碎的、游弋的荧光,如同散落在墨色绸缎上的星尘!
“该去练剑了。”
叶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将半截木炭仔细收进怀里,伸手拉起还趴在地上的秦牧,“今晚教你七星步的‘天璇踏斗’。
记住,步法轨迹要如星行空,呼吸吐纳需暗合石像守护之律……”“饶了我吧!
叶大学问家!”
秦牧哀嚎一声,抱头就想跑,“我宁可现在去黑沼跟双头泥鳅玩摔跤,也不想听你讲这些天书!
司婆婆说过,真本事都是揍出来的!
不是算出来——哎哟喂!
疼疼疼!
松手松手!
我学!
我学还不行吗!”
叶云面无表情地揪着他的耳朵,拖向祠堂后的空地。
两个少年打闹的声音渐渐远去。
祠堂深处,祭坛的光芒缓缓收敛,重新变得幽深。
村长苏幕遮静静地悬浮在轮椅之上(意念控物),无手的袖管在无形的力量中轻轻颤抖。
他深邃的目光穿透石像的光芒,死死锁定在祭坛核心的星图上。
星图中央,代表秦牧(一道凝练、霸道、充满澎湃生命力的赤金色光流)与叶云(一道清冷、玄奥、仿佛蕴含无尽星空的银白色光流)的两道本源轨迹,正在以一种亘古未有的方式缓缓靠近、缠绕,最终在代表“天枢”的核心星位处,完美地交汇、融合!
嗡!
一个从未在任何古籍、任何传说中出现过的神秘符号——由赤金与银白双色光芒交织而成,形似纠缠的双星,又似阴阳交汇的太极雏形——在星图中央骤然点亮!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宇宙本初的苍茫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祠堂!
“老兄弟们……”村长对着那西尊沉默的石像,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在与沉睡万载的英灵对话,“当年……我们以残躯为祭,以精血为引,点燃这西盏‘守夜灯’,等的……便是此刻吗?
霸体主杀伐,破灭万邪;仙骨通造化,接引星穹。
再加上那两块来自……‘上面’的信物……”村长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激动”的潮红,眼中燃烧着近乎狂热的火焰,“或许……我们这些老骨头,真能在闭眼前……看到大墟的天……重新亮起来!”
石像无言,唯有那守护的光芒流转不息,在祠堂古老的墙壁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残老村,依旧被无边的、死寂的黑暗重重包围,如同怒海中的孤岛。
但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深处,两颗承载着截然不同命运与力量的种子,己然破土而出,开始绽放出属于他们自己的、不可阻挡的光芒。
这光芒,终将撕裂长夜,洞穿万古迷雾。
这光芒,注定要照亮……整个大墟